1睡衣寄错门睡衣寄错门分手五年后,我网购的睡衣寄到了江津的公寓。
取件时他倚着门框轻笑:“新男友的喜好……挺复古。
”那件黑色蕾丝正是五年前他送我的分手礼物。我伸手去抢,却被他攥住手腕拽进屋里。
“当年你走得太急,”他反锁上门,指尖划过我的脸,“有些事,我们还没说明白。
”---————防盗门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衬衫渗进来,我站在江津公寓的门口,
指尖冰凉,血液却一股股往脸上涌,烫得吓人。五年了。整整五年,我连做梦都绕开这条街,
可偏偏那件该死的、我为了给自己打气而冲动下单的睡衣,
被系统错误地送到了这个地址——我和他曾经的家。门铃按下去,
那声熟悉的“叮咚”在死寂的楼道里像颗炸雷,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时间被拉得漫长粘稠,
每一秒都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反复碾压,就在我几乎要落荒而逃时,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江津的身影慵懒地嵌在门框里。客厅暖黄的光线从他背后漫出来,
给他挺拔的轮廓镀了层毛茸茸的边,却衬得他脸上的神情愈发清晰——惊讶只停留了一瞬,
快得像幻觉,随即被一种了然于胸的玩味取代。他穿着宽松的深灰色家居服,领口随意敞着,
头发微乱,像是刚从某种放松的状态里起身。他手里捏着的,
正是那个印着品牌Logo、尺寸小得可怜的快递盒。五年时光似乎对他格外宽容,
眉眼依旧是旧时模样,只是沉淀了些更深的东西,像潭水,表面平静,
底下却盘踞着看不透的暗流。他目光扫过我,又落回指尖那个小盒子上,
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低沉的嗓音裹着门内暖烘烘的空气扑面而来,
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新男友的喜好……”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指尖在盒子上点了点,
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纸盒,“挺复古啊。”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羞耻”的弦彻底崩断。复古?这件黑色蕾丝,深V后背,
每一道勾人的花边都无比熟悉——那是五年前,他亲手买下、又在我们最后一次争执后,
被他冷漠地扔在我脚边,成了我们关系的句点。“穿上它,林江晚,
”他当时的声音冷得像冰,“然后,滚出去。”我几乎是赤着脚冲出了这个门,
这件睡衣像团耻辱的垃圾,被我死死攥在手里,最终塞进了衣柜最深处,再没碰过。
我以为它早就该发霉、腐朽了。可它偏偏没有,此刻它就在那个盒子里,被江津捏着,
成了他嘲弄我的把柄。“还我!”声音尖利得不像自己的,带着破音的狼狈。我猛地伸出手,
目标精准地抓向那个刺眼的盒子。什么冷静,什么体面,
全都在他洞悉一切的眼神和那句“复古”面前烧成了灰烬。
我只想立刻、马上夺回那团象征着我所有不堪过往的布料,然后彻底消失。
我的指尖离盒子只有寸许距离。电光石火间,一只大手斜刺里伸了过来。不是去护盒子,
而是精准、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攥住了我伸出去的手腕!皮肤相触的瞬间,
一股久违的、混合着淡淡须后水和独属于他气息的温热感猛地烫了我一下。力道之大,
几乎捏碎我的骨头,硬生生截断了我前扑的势头。我猝不及防,
被这巨大的力量拽得整个人向前踉跄。眼前光影急速旋转。
地砖、门框的冷硬线条、他骤然放大的带着一丝冷峻笑意的脸……世界在我眼前颠倒、模糊。
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从手腕传来,我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叶子,
毫无招架之力地被他拖进了门内。砰!身后传来一声沉闷又决绝的巨响。
2旧情复燃是他用脚后跟狠狠踹上了厚重的防盗门。
那声响隔绝了楼道里微弱的光源和可能存在的窥探,也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狂跳的心脏上。
巨大的惯性让我失去平衡,后背重重撞在门厅冰冷的墙壁上,激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手腕还被他铁钳般的手死死攥着,灼热的温度和不容挣脱的压力透过皮肤,直抵神经末梢。
我抬起头,惊魂未定地对上他的眼睛。客厅的光线暧昧地蔓延到门厅边缘,
勾勒着他近在咫尺的轮廓。他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在墙与他的身体之间,
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距离太近了,
近到我能看清他眼底深处翻涌的、某种沉睡了五年、此刻却彻底苏醒的危险暗流。
那不再是五年前冰冷的厌倦或愤怒,而是另一种更灼热、更不容置疑的东西。
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
冰冷的指尖触碰我的脸缓缓下滑。江津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耳廓,
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陈年的烈酒滑过喉咙,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烙印,清晰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当年你走得太急,
林江晚……”他刻意停顿,目光锁着我瞬间失血的唇,
指腹在我下巴处不轻不重地捻了一下。“有些事,”他眼里的风暴彻底成型,
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危险,“我们还没说明白!”“你……放开!
”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挤得异常艰难。我猛地扭动手腕,试图挣脱那铁钳般的桎梏。
指甲慌乱地划过他手背的皮肤,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脚也下意识地抬起,
朝着他小腿胡乱踢去,动作毫无章法,只凭着一股本能的抗拒。“啧。
”他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轻哼,听不出是吃痛还是嘲弄。攥着我手腕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动,
反而猛地收紧,五指像钢箍般深深陷进皮肉里,剧痛让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挣扎的动作被迫一滞。他顺势将我的手腕狠狠反拧,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按在了冰冷的门板上。身体也随着欺近,
另一条腿强硬地挤进我的双腿之间。膝盖抵着门板,彻底封锁了我所有踢打的空间。
我被死死地钉在了门与他滚烫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江津!你这是非法拘禁!
”羞愤和恐惧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嘶声喊出这句话,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带着尖锐的破音,在骤然死寂下来的玄关里显得格外刺耳。“拘禁?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低低地笑了出来。
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清晰地传到我这边,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他微微偏过头,
灼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喷洒在我颈侧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酥麻。
那气息带着他特有的、如同烈阳炙烤过雪松木的味道,强势地入侵我的感官。
“我只是想物归原主。”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如冰锥,“顺便,
看看你这五年……”他刻意停顿,目光如同实质般,缓慢地、极具侵略性地扫过我的脸,
最终定格在我因屈辱而咬得泛白的唇上,“……到底长了多少本事,嗯?
”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像带着钩子,直直地钻进我耳膜深处。。我猛地别开脸,
试图避开他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就在我视线慌乱扫过门厅深处、通往客厅的过道时,
一抹极其刺眼的亮光猛地攫住了我的注意力。就在过道尽头,靠近卧室床的矮几上,
随意地、突兀地,躺着一只耳环。一只女式耳环。小巧的流苏设计,
缀着一颗切割精致的碎钻,在客厅暖黄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又璀璨的光。那绝不是我的风格,
也绝不会属于一个独居男人的空间。所有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从沸腾的顶点直坠冰窟。方才因挣扎和羞愤涌上脸颊的热潮,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一片死寂的苍白。3耳环之谜连手腕上那钻心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只耳环刺目的反光,像一根毒针,狠狠扎进我的瞳孔深处。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滞。那只流苏耳环折射出的冰冷碎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我的眼底,刺得生疼,更刺得心头一片麻木的冰凉。它躺在那里,如此随意,
又如此昭彰,无声地宣告着这个空间里曾有过的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江津……他早已有了别人。这个认知带着一种迟来的、近乎毁灭性的钝痛,狠狠砸在心上。
刚才他那番暧昧到极致、危险到极致的话语和举动,此刻全都变成了最辛辣讽刺的嘲弄。
什么“当年走得太急”,什么“有些事没试完”?不过是他一时兴起,
想拿我这个意外闯入的前任,玩一场恶趣味的、羞辱性的猫鼠游戏罢了。从头到尾,
他都在戏弄我。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恶心、羞耻和愤怒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摇摇欲坠的防线。
身体里仅存的那点力气,被这股洪流裹挟着,猛地爆发出来。“放手!”声音不再是嘶喊,
而是一种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到极致的命令。我甚至不再去掰他钳制我的手,
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自己的身体向后撞去。后背撞在坚硬冰冷的门板上,
发出沉闷的“咚”一声,震得骨头生疼。这自毁般的力道,
终于让江津猝不及防地松开了几分禁锢。就是现在!我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鱼,
趁着他瞬间的错愕和松懈,猛地向下矮身,从他手臂和身体构成的牢笼缝隙里钻了出去。
动作狼狈不堪,几乎扑倒在地。“林江晚!”他低喝一声,带着被挣脱的愠怒,
手臂迅速探出想要再次抓住我。但我更快。或者说,是那只耳环带来的冰冷绝望,
给了我逃离的速度。我踉跄着扑向几步之外那张矮几,目标明确——那只刺眼的耳环。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流苏时,身体因为惯性几乎要扑倒在矮几上。我一把抓起那只耳环,
那点微不足道的重量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灼痛。紧紧攥住,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我猛地转过身,后背紧紧抵着矮几冰凉的边缘,
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撑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像刚刚逃离猎杀的猎物。
那只攥着耳环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清醒。
江津站在几步开外,没有立刻追上来。玄关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周身那股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并未消散,
反而因为刚才的挣脱和此刻的对峙,变得更加沉凝。他只是站在那里,
像一头暂时收拢了利爪的猛兽,眼神沉沉地盯着我,深不可测。客厅里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