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李娟娟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淡蓝色的床单、简约的木质家具、窗台上的多肉植物——记忆慢慢回笼,她才想起这是周明的公寓,而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周。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早上七点,她伸手关掉预设的闹铃,发现旁边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和一张便签:「今天降温,记得加件外套。——明」
李娟娟捧着杯子,温热从指尖蔓延到心底。这一周来,周明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乎让她忘记了这只是一场协议婚姻。每天早上都有不同的手写便签,有时提醒天气,有时只是简单的问候;冰箱里总是备着她喜欢的水果和酸奶;浴室里的洗漱用品用完后会神奇地自动补充...
她穿上外套走出房间,公寓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周明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深蓝色家居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锅里煎蛋的滋滋声和面包的香气充满了整个空间。
"早。"李娟娟轻声说。
周健转过身,嘴角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早。煎蛋要全熟还是溏心?"
"全熟,谢谢。"李娟娟在餐桌前坐下,注意到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套餐具和一盘新鲜水果,"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习惯了。"周健将煎蛋和烤好的面包放在她面前,"在伦敦工作时养成的作息。"
李娟娟咬了一口面包,恰到好处的酥脆和麦香让她忍不住微笑:"你厨艺真好。我以为现在会做饭的男人都快绝种了。"
"生存技能而已。"周健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一个人在国外久了,总不能天天吃外卖。"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李娟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周明的举止谈吐中有种难以言说的优雅,像是从小在优渥环境中培养出来的气质,而不像普通上班族。
"今天有什么安排?"周健在她对面坐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上午去福利院,下午有个儿童心理学的培训。"李娟娟喝了口牛奶,"你呢?"
"基金会有些文件要处理。"周健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晚上我可能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饭。"
李娟娟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这一周来,他们几乎每天一起吃早餐和晚餐,这种家常的相处模式让她有种奇怪的安心感,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平凡夫妻。
早餐后,周健主动收拾餐具,坚持要洗碗。李娟娟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问:"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哪样?"
"这么...体贴。"李娟娟斟酌着用词,"我以为协议婚姻不会包括做早餐和留便签这些事。"
周健的背影僵了一瞬,水流声掩盖了他轻微的叹息:"习惯而已。况且,协议里也没说不可以做这些。"他关上水龙头,转身时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怎么,我的照顾让你不自在了?"
"不,只是..."李娟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怕自己会太习惯这种生活。"
这句话让厨房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周健的眼神暗了下来,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声道:"快去准备吧,我送你到福利院。"
去福利院的路上,两人都异常沉默。周健专注地开车,侧脸在晨光中棱角分明;李娟娟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万千。她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却无法解释为什么周明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心跳加速。
"到了。"周健在福利院门口停下车子,"晚上需要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李娟娟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谢谢你的早餐。"
周健点点头,目送她走进福利院大门才驱车离开。他没有去什么基金会,而是直接驶向周氏集团总部。作为总裁,他已经缺席了整整一周的例行会议,今天必须露面了。
"周总!"林志远在电梯口迎接他,脸上写满了如释重负,"董事会已经问了好几次您的去向。"
周健扯松领带——这是他今早在车里换上的——恢复了那个雷厉风行的总裁形象:"情况简报?"
"拆迁项目暂缓引起了一些质疑,但按您吩咐的解释是'战略调整'。另外,季度财报显示..."
周健一边听汇报一边大步走向办公室,沿途员工纷纷恭敬问好。他的私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李娟娟发来的消息:「院长说有个匿名捐赠人解决了福利院三个月的运营资金!孩子们暂时安全了,真是好消息:)」
周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笔"匿名捐赠"当然是他安排的,但他还不能告诉李娟娟。至少现在不行。
「确实是个好消息。」他回复道,然后转向林助理,"帮我联系城市规划局的张局长,就说我想请他吃个饭,讨论一下阳光福利院那块地的替代方案。"
林志远迅速记下:"周总,您真的要为了那家福利院放弃商业综合体的项目?那可是上亿的..."
"按我说的做。"周健冷冷地打断他,"另外,准备一份关于成立'娟健儿童基金会'的提案,注册资金五千万,专门用于支持阳光福利院这类机构。"
"娟健...?"林助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的含义。
周健没有解释,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助理离开。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天际线,思绪却飘回了那个小小的公寓。此刻的李娟娟在做什么?是在陪小杰画画,还是给小雯讲故事?她可曾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此刻的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