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然赶到医院已是第二天的夜晚。她在医院找了一轮,最后看见迟烆坐在急诊室门口。
他颓丧地垂着头,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还穿着车祸时的白色卫衣,沾着片片血渍,帅得犯规的脸上也痕迹斑斑。
像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眼巴巴地等着主人。
“迟烆,你还好吗?”盛舒然一路跑到他跟前,弯身拍了拍他。
迟烆抬头,在装满盛舒然身影时,如墨的眼眸亮了亮,像在深渊里点了一把火。
“还没死。”可他的声音不如他的眸子,没什么情绪起伏。
“你怎么坐在这里?”盛舒然依旧弯着身看他。
她穿着一件V领衬衫,头发随意盘起,发丝有点凌乱,垂下几条沿着领口往下探,露出漂亮的锁骨。
锁骨往下,是一片黑影,但能依稀看得到轮廓,由于刚刚的小跑,此刻正随着气息起伏。
迟烆的眸子紧了紧,然后伸手,撩开探入盛舒然领口的那几缕发丝,冰凉的指尖摩擦过锁骨。
盛舒然像触电般直起了身子。
“医生让我出院。”迟烆回答她。
“那还不走?大半夜的坐在医院门口。”
“等你。”迟烆直直地看着盛舒然,黑眸纠缠着她的视线。
“盛舒然,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很久、很久了。”
后面几个字,说得力道有点重,仿佛不仅仅是等了一天两天的事情。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从J国立马飞回来了,现在就带你走哈。”盛舒然像哄小孩般的口吻,避开他的眼眸,伸手扶起他。
他刚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就倒在盛舒然身上。
承受不住重量的盛舒然踉跄后退,在快磕到身后的大理石墙前,迟烆伸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和双肩。
就像是把盛舒然圈在了怀里,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嗯,跟以前的一样。
原本就受伤的手磕在大理石上,迟烆还装模作样地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样了?”盛舒然本意是关心他的手。
而迟烆却心虚地解释:“脚麻。”
他垂着头,气息便拂过盛舒然纤细的脖子,让盛舒然觉得一阵**。
“那,那你先在墙上靠一会。”盛舒然相信了他的“脚麻”,轻轻推开他,把他扶到墙上。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我。”
“好。”
眼见盛舒然离开,迟烆对着角落里的黑影喊道:“出来。”
“**!烆哥,你可以啊!”钱宋走到迟烆跟前,差点就跪下了。
“你报废了一台玛莎拉蒂,就为了逼你姐回来?”
“两台。”
“什么两台?”
迟烆随手将一条玛莎拉蒂钥匙丢给钱宋,就像是他家批发似的不要钱。
“这,这是?”钱宋拿着钥匙不解。
“掩口费,然后消失。”
“懂!懂!必须懂的!我马上消失!”钱宋惊喜得差点痛哭流涕,毕竟他也只是打了个电话的事。
“还有……”迟烆叫住了他,阴鸷的目光盯着他,嘴角却是微微勾起。
“她不是我姐,她是我的。”
你……你的?!?!
“她不是你哥的童养媳?”钱宋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们整个权贵圈子都知道,盛舒然从小养在傅家,是傅家未来的媳妇。
傅震川对外只有一个儿子,叫傅凛。
而迟烆,只不过是傅震川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迟烆盯着钱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透着偏执与狠厉,似乎想用目光把钱宋勒死。
钱宋怯得后退两步,棺材板选什么材质都想好了。
只听迟烆语气冰冷,碜得人心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