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发出嗬嗬的怪声。
我父母也懵了,我爸颤抖着指着顾言洲:“言洲……你这是什么意思?清画怎么会……”
顾言洲没有理他。
他只是冷冷地盯着沈清画,像在看一个死人。
“十年了,沈清画,我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清辞出事的盘山公路,偏僻,深夜,没有监控。你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里?”
“你告诉我,你是去祈福,为我们的婚礼祈福。”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刀一刀割在沈清画和我父母心上。
“我当时信了。”
“我甚至,还答应了岳父岳母那个荒唐的请求,让你,顶替了清辞的身份。”
他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是无尽的嘲讽和冰冷的恨意。
“我真是个傻子,对不对?”
“我亲手把杀害我未婚妻的凶手,当成了宝贝,护了十年。”
我妈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扑向顾言洲:“你***!我们家清画那么善良,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妹妹!顾言洲,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
顾言洲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
“我倒是希望我疯了。这样,我就不用夜夜梦到清辞了。”
“她浑身是血地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信她。”
“为什么,要娶了害死她的凶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十年的痛苦和怒火,像一头绝望的困兽。
我爸脸色煞白,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言洲,有话好好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顾言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一个粗粝的男人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带着几分醉意和炫耀。
“……沈家那个大**,够骚也够狠。给我一笔钱,让我开车撞她妹妹……说好了只是撞伤,让她结不了婚就行。谁知道那娘们命那么贱,直接滚下山崖了……”
我父母的脸,一瞬间血色褪尽。
沈清画更是停止了抽搐,死死地瞪着顾言洲,眼神里是全然的不可置信和绝望。
顾言洲掐断录音,将手机扔在我父亲脚下。
“岳父,这个声音,您应该不陌生吧。”
“十年前,处理清辞车祸后续的,就是这位王队长。他拿了你们沈家五十万的好处费,把一桩谋杀案,草草定性成了意外。”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而当年那个肇事的地痞,也根本没有死。他现在,正在我家的地下室里,等着跟他的老情人,我亲爱的好太太,沈清画女士,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