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交兵权?”目光掠过龙椅上那身刺目的明黄,最终落进皇帝惊怒浑浊的瞳孔深处。
喉间滚出淬毒的称谓:“……父皇。”玄甲战袍陡然翻涌!他俯身的姿态像一张拉满的巨弓,
绷紧的脊椎下蛰伏着屠城灭国的凶兽。绣金蟒纹擦过染血的地砖,
带起一串细碎金戈交鸣的幻听。殿外是风和日丽的宫阙笙箫。可他舌尖炸开的,
是裹着铁锈与硫磺的——“——”尾音在齿关碾碎。抬首刹那!
眼中焚天的战火轰然烧穿九重藻井,将蟠龙柱照得形如枯骨!“——大点声!!!
”吼声撞碎琉璃屏风!“——黄沙塞耳!百万铁骑踏破玉门关的蹄声未歇!!!
”——儿臣的鼓膜!”掌心狠狠压上左耳,指甲剐蹭颊侧血痂,
扯出一道新鲜血痕:“——还钉着西域可汗临死前的尖嚎!!!!指缝间渗出猩红,
他却勾起唇角。那抹笑像淬毒的弯刀,斩断最后一丝伪饰。
皇权的遮羞布在龙椅前寸寸崩裂——“——朕!说!”“朕”字如九霄玄雷劈落!
明黄御座裂开第一道细纹!“——听——不——见!!!第一章血染军帐醒,
笑握龙椅卷头疼。剧烈的疼痛,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肆意搅动,
伴随着冰冷、铁锈般的血腥味,强行将齐业从混沌黑暗中拽出。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将巨大的兽头屏风投下狰狞的影子。
身下是冰冷硬实的床榻,铺着粗糙的毛皮。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卷着砂砾敲打在厚重的牛皮帐幕上,发出沙沙的细响。
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气与汗味、皮革的膻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脑海——齐业,二十一世纪普通社畜,昨晚通宵达旦,
只为在绿江文学城追完一本大热的古风女频权谋小说《凤倾天下》,
并对着里面与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男配——大齐朝七皇子、秦王齐业,
发出长达三页的**吐槽。核心思想:堂堂灭国战神,
为个女主演的恋爱脑女主掏心掏肺还交兵权,最后被男配三皇子设计圈禁至死?
简直是对战神二字最极致的侮辱!现在……他低头,看到自己骨节分明、布满厚茧的手掌。
沾着些许暗红血污。一身玄黑色冷硬的甲胄包裹着精悍的身躯,散发着无形的肃杀。
腰间悬着一柄样式古朴、寒光内蕴的长剑。他走到铜盆前,
浑浊的水面映出一张年轻却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却燃烧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锐利,
以及……一种混杂着惊愕与狂喜的火焰。不是做梦。他是真穿了。
穿成了那个被自己骂得体无完肤的深情战神炮灰——秦王齐业!“殿下!您醒了!
”一个身形魁梧、面容坚毅的黑甲将军掀帐而入,声音洪亮如钟,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他叫张猛,齐业的心腹副将,原著里为护主而死的铁杆心腹。“嗯。”齐业应了一声,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原主特有的磁性冰冷,
却也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居于万人之上的淡然。他环顾军帐,
目光掠过摊在巨大沙盘旁染血的军报——那是来自西域都护府的加急快报,
宣告最后一支抵抗力量的覆灭。“西域……平了?”齐业开口,语气像是确认,
又像是在回味。同时,关于这一战海量的记忆碎片——他(原主)如何以弱冠之龄,
统御百万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西域七十二国,将异族王庭化作焦土,
将大齐的旗帜插遍戈壁绿洲,拓疆何止百万里——汹涌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那种横扫六合、万军辟易的磅礴气势,那种手握生杀大权的极致体验,
让现代灵魂的他心脏狂跳,血脉贲张!“托殿下神威!已平!此战斩首三十余万,
俘获牛羊百万,黄金千万两!西域大地,尽归我大齐版图!”张猛激动抱拳,
声音带着狂热的崇拜,“此乃殿下不世之功!陛下必定……”“陛下?
”齐业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极其玩味的、冰冷的弧度,打断了他。他拿起那份沾血的军报,
仿佛掂量着千斤重物,眸光锐利如刀锋,穿越军帐,直刺向万里之外那座名为京都的金銮殿。
原著里,正是这泼天之功,让皇帝坐立不安,让太子嫉恨欲狂,
让那位未来的男主三皇子起了歹念,一步步将原主推入深渊。舔狗炮灰?身首异处?
被逼交兵权去跪舔一个被三皇子当枪使的女人?齐业闭上眼,
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合着血腥与风沙的空气,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和冰冷刺骨的野心。功高震主?无上伟业?铁血军权?
朝堂倾轧?穿书女频?预知命运?这哪是什么绝境?!
这分明……是捅破天也抢不到的——梦幻开局!他低声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军帐里回荡,
带着一股令张猛都心惊肉跳的寒意:“功高震主?呵……震得好!震得妙!
这份功劳……加上这统御天下精兵的虎符……”他掂了掂腰间那枚冰冷沉重的半块虎符,
仿佛在掂量着即将易主的江山,“就是本王……不,
是朕通往那龙椅的……”他似乎顿了一下,
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朕”字带着一丝近乎本能的狂妄,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换成了一个更意味深长的笑容:“……入场券!”张猛愕然抬头,
看着自家殿下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光芒,仿佛一头沉睡的洪荒凶兽,终于要挣脱牢笼。
第二章京都风雨骤,王旗卷龙幡齐业并未急于回京。他以战后安抚、整编军队为名,
又在边关盘桓了半月。这半月,他利用现代的管理思维和原著上帝视角的预知,
雷霆整肃军队:·清理军中可能存在的、来自京都的眼线和墙头草将领——理由?
通敌、贪腐、不尊军令!证据?穿书者自然“未卜先知”,精准点杀!
··将边关几处关键隘口、**、后勤命脉牢牢攥在自己几个绝对心腹手中。
··收编精锐降兵,打散重编,核心位置全部换上浴血多年的老卒。
··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几处小规模叛乱苗头,
将“齐业屠刀”之名用异族的血浇灌得更加赫赫威猛。·当他启程时,
身边只带了三百名如狼似虎的铁鹰锐士,一人三马,
护卫着几辆象征性的、装载着西域珍宝贡品的马车。队伍沉默,却如同移动的钢铁长城,
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路向东,离京畿越近,沿途所见景象越繁华。青山绿水,
阡陌纵横,商旅如织,城镇喧嚣。这与齐业记忆中黄沙漫天、血流漂橹的边关,
形成地狱与天堂般的对比。齐业骑在通体漆黑、神骏异常的乌骓马上,玄甲黑袍,
面容隐匿在兜鍪的阴影下,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如鹰隼般扫视着这太平盛景。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这纸醉金迷的京华烟云,这软红十丈的繁华,
是谁在用白骨堆砌?是谁在用热血浇灌?当巍峨的京都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
齐业勒住了马缰。“殿下,按礼……”张猛策马上前,低声提醒。按大齐礼制,皇子回京,
需于城外三十里驿亭卸甲更衣,而后步行入城。齐业仿佛没听见。
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那座盘踞如巨兽的雄城。片刻,他猛地一夹马腹!“驾!
”乌骓马长嘶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载着那身象征着无边杀戮与赫赫战功的玄甲,
迎着城门口无数或敬畏、或惶恐、或兴奋的目光,越过礼部官员愕然呆立的身影,
无视缓缓打开的城门规定,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了京都的胸膛!“秦王千岁!
”“是秦王殿下回来了!”“殿下!西域战神!”“……”短暂的死寂后,
街道两侧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呐喊!贩夫走卒、文人墨客、甚至深闺绣楼的女子,
纷纷涌上街头,黑压压跪倒一地,眼神炽热如火炬,仿佛在迎接一尊活着的神祇!
齐业马速不减,乌骓沉重的铁蹄踏在朱雀大街平整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玄色王旗在他身后猎猎招展,如同一面嗜血的旌幡。他目不斜视,
对满城的欢呼和敬畏置若罔闻,冰冷的目光透过兜鍪的缝隙,仿佛已穿透了层层宫墙,
落在了那座最高的金銮殿上。他要看看,那位将他抛尸荒域的父亲,那位导演好戏的皇帝,
此刻是何表情!当齐业策马直奔皇宫外象征皇家战功的“镇国英烈碑”前才勒马驻停时,
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早已化作无数道密信,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疯狂涌向各处府邸,
最终指向皇宫深处。秦王府,不复往日的寂静。王府正堂,灯火通明。张猛侍立一侧,
杀气隐现。还有几位被齐业秘密召唤进京或在京中蛰伏的心腹将领和谋臣。“殿下,
皇宫刚传来消息,陛下在御书房大发雷霆,斥责您……目无君父!
”一位面容精干的中年文士低声道,他是齐业早期收服的谋士林甫。“哼!老匹夫!
”另一侧,一位须发皆张的老将冷笑,他是齐业母族的老将韩擎,
一直被太子压制在京畿卫戍闲职,“他恨不得殿下死在边关才好!斥责?
不过是要动手的由头!”齐业站在巨大的京都地形沙盘前,
手指轻轻点在北安门的位置——那是整个京畿卫戍的心脏。“玉华阁那件事……查实了?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查实了!”林甫立刻接话,眼中闪过精光,
“那日冲撞的并非贵妃本人,而是她身边的一个心腹女官!
那女官收了东宫(太子)和三皇子殿下的重金,故意在您述职后经过御花园时靠近,
演了一出‘冲撞贵体’的戏码!目的,就是污您‘狂悖’,给陛下收缴您兵权递刀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贵妃确实被太子和三皇子利用了。但她也有顺水推舟的心思。
”“哦?为一女子道歉?还要本王为这无妄之灾,向他们道歉?”齐业转过身,
烛火在他深邃的眼中跳动,折射出冰冷的锋芒。他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林甫,
韩老将军,本王让你们‘不经意’散出去的消息……”“殿下放心!”韩擎咧嘴一笑,
满是狰狞,“茶馆酒楼,市井坊间,连深闺后院的**们都在传唱:没有秦王殿下横绝沙漠,
屠灭异族七十余国,铸就千里长城,何来大齐今日‘太平’?何来那玉华阁里的奢靡宴享?
让功臣为一件陷害道歉?嘿,百姓可不糊涂!”舆论这把刀,齐业在穿回来时就想好了,
要提前磨利!正说着,管家匆匆而入,手中捧着一封烫金帖子:“殿下,三皇子府送来请柬,
邀您明日于‘揽月阁’赴宴,言……共叙手足之情,冰释前嫌。”空气瞬间凝滞。
张猛、韩擎等人眼中杀意毕露。齐业接过那华贵异常的帖子,看也未看,只是用手指捏着,
力道之大,指节微微发白。他想起原著:这场“冰释前嫌”的宴会,
就是三皇子在玉华阁设下的第二重陷阱!原主就是在那场宴会上,因受辱愤然出手,
再次“失仪”,最终被皇帝抓到把柄,强行扣押!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瘆人。那帖子在他手中“嗤啦”一声,被撕成两半!“冰释前嫌?
”齐业抬眼,目光如千年寒冰洞穿人心,语气却带着一种近乎戏谑的期待,
“好一个情深意重的‘兄弟’。告诉他,本王……必、定、准、时、赴、宴!
”既然开局就是修罗场,那不妨,从踏碎这场鸿门宴开始!第三章揽月阁中局,
寒刃破迷障揽月阁。京都名楼,临水而建,雕梁画栋,极尽奢靡。往日丝竹悦耳,
今日却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压抑。门前甲胄鲜明的府兵林立,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齐业依旧是那身玄袍,仅带张猛一人,如入无人之境。踏入雅阁时,
温暖的甜香与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阁内布置华丽,水晶帘,紫檀案,歌舞妖娆。
几张食案围坐着几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为首一人,面白无须,眉眼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润,
正是三皇子齐晟。见齐业进来,他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热情起身:“七弟!可算把你盼来了!
快,上座!”其余几人,包括太子母族的勋贵子弟和几位明显是三皇子党羽的官员子弟,
也纷纷起身“亲热”招呼,眼神却飘忽不定,透着虚假的恭谨和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恶意。
齐业面无表情,径直走到唯一空着的、位置在主位之下的食案前坐下。张猛按刀立于其身后,
鹰隼般的目光扫视全场。“七弟一路风尘,辛苦了。西域一战,震动天下,
为兄听闻也倍感振奋!来,这杯,敬七弟为国开疆拓土之功!”三皇子齐晟举起琉璃杯,
满面春风。齐业没动酒杯,指尖在冰冷的案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
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抬眼,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停在齐晟脸上:“三哥客气。
西域不过荒僻小国,侥幸取胜,不值一提。”语气平淡,却仿佛蕴含着万钧之力。
齐晟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更加热情:“诶,七弟过谦了!来来,尝尝这御赐的‘玉髓酿’,
甘醇绵长,最是难得……”他向旁边一个姿容艳丽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端着酒壶,
莲步轻移,带着一阵香风,款款走到齐业案前。她眉目含情,姿态妖娆,俯身斟酒时,
胸前一片春光乍泄,整个人几乎要贴到齐业身上。“殿下,
奴婢为您满上……”声音甜腻得能拉出丝来。就在酒液即将注入杯中,
那侍女手臂“无意”一颤的刹那,一只冰冷的手如铁钳般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
让那侍女痛得脸色惨白,手中的酒壶瞬间倾斜,猩红的酒液泼洒出来,
正溅在齐业崭新的玄色袍服上!“啊——!”侍女短促地惊叫一声。“大胆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