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深了,府中早已熄了灯火,我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从院门传来。酒气先于人到,
浓烈得让人皱眉。我放下手中的针线,轻步走到门前,看见沈修远摇摇晃晃地推门而入。
“老爷回来了。”我上前扶住他的胳膊,他身上的酒味混杂着胭脂水粉的香气,
刺得我鼻子发酸。“嗯。”他随口应了一声,目光却没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直接推开我的手,踉跄着走向内室。我跟在后面,小心地问道:“老爷今日这么晚回来,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没什么要紧的。”沈修远坐在床边,任由我为他宽衣解带,
眼神却飘忽不定,嘴角还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痴迷笑意。那笑容不是给我的。
我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耐心地为他脱下外袍。他的衣袖上竟然还沾着几根长发,黑亮柔顺,
绝不是我的。“老爷…”我刚想开口询问,却被他不耐烦地打断。“别问了,我累了。
”他倒头就睡,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站在床边,看着他安然入睡的侧脸,
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酸涩。曾几何时,他回家后会主动跟我说今日的见闻,
会关心我一个人在家是否无聊。如今,我像是空气一般,可有可无。第二天一早,
沈修远匆匆用过早膳就要出门,我追到门口问他何时回来,
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不必等我。”到了下午,管家急匆匆跑到我面前,脸色难看得很。
“夫人,外面传言…传言老爷花了三千两银子,为清风楼的花魁玉莲姑娘赎了身。
”我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三千两银子,
那可是我们府中大半年的收入。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他竟然如此大手笔。“还有…还有人说,
老爷要纳玉莲姑娘为妾。”管家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心脏如擂鼓般跳得厉害。纳妾…他要纳妾了。“夫人,您没事吧?”管家担忧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强撑着站起身,努力保持着作为沈家主母的体面,“既然老爷有意纳妾,
你去准备一下偏院吧。”三日后,玉莲进了府。她生得确实美貌,柳眉杏眼,肌肤如雪,
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进门时还咳嗽了几声,沈修远立刻心疼得不得了,
亲自扶着她进了早已收拾妥当的偏院。“妾身见过夫人。”玉莲向我行礼,声音娇糯动听,
“以后还要劳烦夫人多多照顾。”“客气了。”我面带微笑,心中却如刀割一般。
玉莲住进偏院后,沈修远几乎天天往那里跑。有时候我路过偏院,总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
有他的,也有她的。府中的下人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变了,从前的恭敬逐渐变成了敷衍,
甚至带着一丝轻蔑。连服侍我多年的丫鬟小翠,也开始阳奉阴违。“夫人,您的膳食。
”小翠端着托盘进来,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我看着托盘里简单的两菜一汤,
再想想前几日玉莲院中飘出的美食香味,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一日,我终于忍不住,
找到沈修远,想要劝说他几句。“老爷,那玉莲…”我刚开口,就被他冷冷打断。
“她怎么了?”沈修远皱着眉头看我,眼中满是不耐烦。“她毕竟出身青楼,
恐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老爷还是要多加小心。”我小心翼翼地说道。“苏婉宁!
”沈修远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你凭什么这样说她?她温柔善良,
哪里像你这般言语无趣,整天就知道说这些酸话!”我被他的话刺得心口生疼,
眼泪险些夺眶而出。“还有,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哪有半点女人味?
玉莲才是真正的解语花,你根本配不上我!”这些话如利刃般刺进我心里,我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脆响,接着是玉莲惊慌的尖叫声。“老爷!
老爷快来!”我们匆忙跑出去,只见玉莲跌坐在地上,
旁边是我最心爱的那只青花瓷瓶的碎片,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老爷,
我刚想拿起这个瓶子看看,不小心摔坏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玉莲眼中含泪,
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关你的事。”沈修远连忙扶起她,转头对我怒目而视,“苏婉宁,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这些易碎的东西乱放,吓到玉莲了!”“我…”我想要解释,
那瓶子一直好好地放在我房中的桌案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看着沈修远护着玉莲的样子,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老爷,夫人也不是故意的。
”玉莲'善解人意'地为我开脱,“只是这瓶子看着挺值钱的,摔坏了真是可惜。
”我的心彻底凉了。她这是在提醒沈修远,这瓶子很贵重,我的'粗心'造成了损失。
“算了,一个破瓶子而已。”沈修远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以后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别再吓到玉莲。”当天夜里,我发起了高烧。
浑身滚烫,头痛欲裂,可是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叫小翠来照看,
却被告知她要去服侍玉莲姑娘,走不开。我想请大夫,管家却说没有老爷的吩咐,
不敢擅自请大夫。而此时,沈修远正在玉莲的院子里,两人的笑声隔着夜风传到我耳中,
刺得我心如刀绞。我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眼泪无声地滑落。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往昔的美好画面:我们琴瑟和鸣,
花前月下;他为我亲手摘下满树的桃花,说要为我簪在发间;我们并肩坐在湖边,
他说此生只愿与我白头到老…可如今,只剩我一人在这冷清的屋子里,像个被遗弃的孤魂。
我终于看清了,在沈修远心中,我什么都不是。**02**病愈后的第三日,
我终于撑起身子,想要查看一下府中的账目。这些年来,我一直协助沈修远打理家中事务,
对府中进出了如指掌。可当我翻开账本的那一刻,心瞬间凉了半截。短短半个月,
府中竟然支出了三千两银子!要知道,我们沈家虽称不上巨富,但祖上传下的家业也算殷实,
平日里一个月的开销不过百两,这突然暴增的银两都去了哪里?我仔细核对着每一笔账目,
渐渐看出了端倪。
上等燕窝五百两”、“定制云锦衣裳八百两”、“采买西域香料三百两”…这些奢侈的开销,
全都记录在玉莲的名下。更让我心惊的是,府中几件祖传的古董摆件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账本上轻描淡写的几笔:“变卖古琴一架,得银六百两”、“出售青铜鼎一只,
得银八百两”。我双手颤抖着合上账本,深吸一口气,拿着账本直奔沈修远的书房。“老爷,
我有要事要与您商议。”我轻敲房门。“进来。”沈修远头也不抬,仍在处理公务。
我将账本放在他桌案上,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府中最近开销过大,
我担心…”“担心什么?”沈修远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账本,“不就是花了点银子吗?
咱们沈家还不至于穷到连这点钱都拿不出。”“可是老爷,半个月三千两银子,
还变卖了几件祖传的…”“够了!”沈修远猛地拍桌而起,将账本狠狠摔在地上,
账页散落一地,“苏婉宁,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叫庶务?整天就知道斤斤计较,
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我被他的怒火吓得后退一步,但还是咬牙坚持:“老爷,
我只是担心府中财力…”“妇人之见!”沈修远冷笑一声,“玉莲她娇弱多病,
需要好生调养,花点银子怎么了?至于那些破古董,放着也是落灰,不如换些银两来得实用。
”我看着地上散乱的账页,心中一阵绝望。那些“破古董”,可都是沈家传了几代的宝贝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玉莲娇滴滴的哭声。
“老爷…老爷在哪里…人家好害怕…”沈修远听到这声音,立刻变了脸色,匆忙往外走去。
我跟在身后,只见玉莲正坐在院中的石阶上,面色苍白,泪眼朦胧。“玉莲,怎么了?
”沈修远急忙上前扶起她。“老爷,奴家刚才听到有人在议论,说…说奴家身份低贱,
不配住在这府中,还说要赶奴家走…”玉莲说着,泪珠滚滚而下,“奴家知道自己出身不好,
可奴家真的不想离开老爷啊…”“胡说!谁敢赶你走?”沈修远紧紧抱住她,
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什么都没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爷,奴家不求什么名分,只求能在老爷身边服侍就好…”玉莲哽咽着说,“可是,
奴家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心里好难受…”听到这话,沈修远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第二日,
我意外听到书房里传来说话声。我本想进去送茶,却听到了让我心如死灰的对话。“老爷,
关于您提到的那件事…”管家的声音小心翼翼。“有什么不妥吗?
”沈修远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只是…夫人她出身世家,又无过错,
想要休妻怕是…”“她有什么好处?整天就知道对玉莲横眉冷眼,一点女人的温柔都没有。
”沈修远冷笑,“玉莲才是真正的解语花,她配得上正妻的位置。
”我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了我一身。
03茶盏摔碎的声音在沈府的寂静中格外刺耳。我呆立在书房门外,
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的瓷片,茶水已经渗透了裙摆,可我竟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休妻”两个字如雷击般在我耳边炸响,让我几乎站不住脚。
沈修远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苏婉宁这个女人,除了会算计家产,还能做什么?
玉莲柔弱贤淑,她才配得上沈家主母的位置。”我用力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发出声音。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可心中的疼痛却远比这更甚千倍。从青楼赎回来的女子,
竟要取代我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妻。我转身就走,踉跄着回到自己的院子。
丫鬟们见我脸色惨白,想要上前关心,却被我挥手制止了。夜深了,我独自坐在窗前,
望着院中那株海棠树出神。记得当初嫁进沈家时,沈修远还曾在树下为我弹琴,
说要与我白头偕老。可如今,这些承诺都成了笑话。接下来的几日,
沈修远对我的态度愈发冷淡。他不再回我的院子,甚至连在府中遇见,也是视而不见。
而玉莲却愈发得意,时常在我面前故意展示沈修远送给她的珠宝首饰。
她还搬到了府中最好的院落,那里原本是为未来儿媳妇准备的。“夫人,
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管家神色复杂地来传话。我整理了一下衣装,平静地走向书房。
沈修远坐在案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桌案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修远…”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冷声打断。“苏婉宁,你我夫妻一场,
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沈修远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这是休书,你识字,自己看看。
”我走上前去,颤抖着拿起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清晰,
每一个字都如刀割般刺痛着我的心。“七出之条,妒忌为首。苏氏善妒成性,不容府中姬妾,
有违妇德…”我看着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忍不住苦笑。妒忌?我何时妒忌过?
我只是想保护这个家,保护我们曾经的感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修远冷漠地问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这个曾经对我百般温柔的男人,如今眼中只有冷漠和厌恶。“我有什么错?
”我的声音哽咽,“修远,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绝情?”“错?”沈修远冷笑,
“你最大的错,就是不懂得进退。玉莲温柔善良,你却处处与她作对。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女人的模样?”我低头看看自己,近来为了操持家务,
确实憔悴了许多。可这些都是为了谁?“我承认,我不如玉莲娇美动人。”我深吸一口气,
“可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也从未怠慢过府中的一草一木。这些年来,我兢兢业业,
只为做个好妻子…”“够了!”沈修远猛地拍桌而起,“你总是这样,
总是把自己说得多么委屈。可你做了什么?背着我查账本,在下人面前给玉莲脸色看,
处处显示你正妻的威风!”我看着他愤怒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原来在他眼中,我所有的付出都成了错误,所有的关心都成了多管闲事。“好。
”我拿起休书,缓缓撕成两半,“沈修远,既然你如此绝情,我又何必苦苦哀求?
”纸片飘落在地,就像我们破碎的感情。“从今往后,我苏婉宁与你沈修远再无半点关系。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说完,我转身离去,
背影决绝而凄凉。临走前,我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这个曾经的家。
玉莲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而沈修远,早已转身进了书房,
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是我们连追忆都不会有了。04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沈府,
回头望了最后一眼这个曾经的家。门楼依旧巍峨,只是再也不属于我了。没想到,
短短三年光景,我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起初离开沈府时,我还带着几件值钱的首饰,
勉强能维持生活。可这世道对一个被休弃的女人何其残酷,没有娘家撑腰,没有夫君庇护,
我连个容身之所都找不到。那些首饰很快就当完了,我开始四处打听活计,
可谁愿意雇佣一个被休的女人?流言蜚语如影随形,说我善妒恶毒,说我不守妇道,
说我配不上沈家的门第。我只能越搬越远,越住越偏僻。从最初的客栈,到后来的破旧小院,
再到现在连屋檐都要与人共享。今日,连最后一文钱也花光了。我蜷缩在城郊一处破庙里,
看着外面的雨下个不停。肚子饿得厉害,可我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庙里的菩萨慈眉善目地看着我,仿佛在怜悯我的遭遇。“菩萨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跪在蒲团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只是想做个好妻子,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
”雨声答非所问,只是愈发急促。第二日雨停了,我强撑着走出破庙。街上行人匆匆,
无人在意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我伸出手,想要一口饱饭,
可换来的只有嫌弃的眼神和匆忙的脚步。“给点吃的吧,
求求您了…”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个路过的妇人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另一个商贩更是直接呵斥:“滚开滚开,别在这里晦气!”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转头一看,街对面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帘微微掀起,露出玉莲娇美的面容。
她正和车里的男人说笑,神情妩媚动人。我定睛一看,那男人竟不是沈修远,
而是城中另一个富商的公子。玉莲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头看向这边。当她看清是我时,
脸上露出了极其得意的笑容。她故意将身子探出车窗,对着我摆了摆手,
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风光无限。马车缓缓驶远,我却久久不能回神。原来,她早就另投新欢了。
那沈修远呢?他知道吗?我踉踉跄跄地往沈府方向走去,远远地就看到那熟悉的门楼。
可如今门口冷冷清清,再没有昔日的气派模样。“这沈家啊,早就破败了。
”路过的邻居议论着,“沈修远那小子被人骗得倾家荡产,如今债主天天上门,
听说连祖宅都要卖了。”“活该!谁让他当初那么绝情,把好好的妻子给休了,
偏要娶那个妖精。”“可不是,苏家姑娘多好的人啊,他不知道珍惜。现在好了,人财两空。
”我听着这些话,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原来沈修远也落得如此下场,
可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意。往日的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温柔地为我梳发,
他亲手为我做的糕点,他说要与我白头偕老的誓言…这些美好的回忆,
如今都成了最尖锐的刀子,一刀一刀割着我的心。我想恨他,可我恨不起来。我想忘记他,
可我忘不了。夜色降临,我又回到了那座破庙。今夜格外冷,
我把身上仅有的一件破旧外衣裹得更紧一些。菩萨依旧慈眉善目地看着我,
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洒在佛像上,显得格外庄严。“我是不是该走了?”我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想起那条护城河,
想起我们曾经泛舟的美好时光。也许,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05剧烈的窒息感与冰冷侵蚀着我的全身,意识逐渐模糊,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就在生命力即将耗尽的那一刻,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雕花木梁和锦帐,
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我震惊地发现,自己竟躺在数年前的新婚床上,
而那曾被我厌弃、抛弃的苏婉宁,正安静地睡在我身侧。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恬静的脸上,窗外天光微亮,鸟鸣清脆。我颤抖着伸出手,
轻轻触碰她柔软的发丝——这不是梦,她真的在这里!我反复确认着眼前的一切,
感受着苏婉宁真实的体温和呼吸。前世的悲惨结局如潮水般涌回脑海:玉莲的背叛,
家财散尽,苏婉宁的决绝离去,还有那冰冷的河水…悔恨如刀绞着我的心,
同时内心又涌起狂喜。上天竟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猛然坐起,看着苏婉宁沉睡的面容,
眼眶瞬间湿润。她还没有心死,她的眼中还有对我的情意,还不曾被我彻底伤透。这一次,
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夫君?”苏婉宁被我的动静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
“怎么起得这么早?”我深深地看着她,那张我曾经厌倦、如今却珍贵无比的脸庞。
“婉宁…”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早安。”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从未用过如此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这让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夫君…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眼中满是担忧。“我很好。”我轻抚着她的脸颊,
“只是想好好看看你。”接下来的几日,我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苏婉宁的日常。
她依旧是那样温柔贤惠,为我准备早膳,整理衣物,操持家务。
可我却发现了前世未曾注意到的细节——她眼中偶尔闪过的失落,她独自一人时的轻叹,
还有她看向我时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原来她一直在等我回头,一直在承受着我的冷漠。
我暗中召来管家,“那几笔与青楼相关的投资,全部停下。”“可是老爷,
您之前明明说…”“我现在说停就停!”我厉声打断,“还有,不许任何青楼女子靠近府邸,
违者严惩不贷!”管家一脸困惑,但还是领命而去。我知道,
前世正是因为玉莲的几笔“投资建议”,才让沈家财务出现危机。这一次,
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近。“夫君今日怎么不出门?”苏婉宁端着茶走进书房,
见我坐在桌前发呆。“不想出去。”我接过茶杯,握住她的手,“想多陪陪你。
”她的手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光芒。“夫君…你最近很奇怪。”“哪里奇怪?
”“你对我…比以前温柔了很多。”她低下头,声音如蚊子般细小,“我有些不习惯。
”听到这话,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竟然会因为我的一点温柔而不习惯,
可见前世的我对她有多冷淡。“婉宁。”我站起身,将她拉入怀中,“以后我会对你更好的。
”她在我怀中轻颤,“夫君…”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老爷,
有位玉莲姑娘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苏婉宁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
她试图从我怀中挣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告诉她,我不在府中。”我紧紧抱住苏婉宁,
对门外说道,“以后但凡有青楼女子登门,一律不见!”苏婉宁震惊地看着我,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夫君,你真的不见她?”“不见。”我坚定地说,“这辈子都不会见。
”06拒绝了玉莲之后的几日,我开始主动改变自己的生活。第一个改变,就是走进厨房。
“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厨娘见我挽起袖子,吓得手足无措。“我要给夫人做早膳。
”我拿起菜刀,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切菜都不会。厨娘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看着我笨拙地切着菜,几次想要上前帮忙都被我拒绝。我知道自己做得很糟糕,
但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一个时辰后,
我端着一碗煮得稀烂的白粥和几样卖相极差的小菜走向苏婉宁的房间。“夫君?
”苏婉宁正在梳妆,见我端着食盒进来,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是…”“我亲手做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手艺不好,你将就着吃点。”她怔怔地看着我,随即眼眶微红。
我知道,前世的我从未为她做过任何事,连最基本的关怀都没有。“夫君…”她声音颤抖,
“我…”“别说话,先尝尝。”我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小心烫。”她接过勺子,
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粥确实煮得不好,但她却吃得很香,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好吃吗?
”我紧张地问。“好吃。”她点头,“比什么都好吃。”从那天开始,
我改变了与她相处的方式。以前我从不询问她的意见,现在我会主动找她商量府中的事务。
“这个月的账目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我将账本递给她。她接过账本,仔细查看,
“夫君,这里有一笔支出记录有误,还有这几个地方…”我认真听着她的分析,
发现她的见解很有道理。前世我嫌她是“妇人之见”,如今才发现,她比我想象中聪明太多。
“你说得对,明日我就让管家修正。”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夫君真的采纳我的建议?
”“当然。”我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本就应该商量着来。
”我还开始疏远那些酒肉朋友。当刘公子邀请我去花楼时,我直接拒绝了。“沈兄,
最近怎么这么老实?”他调侃道,“是不是被家中母老虎管得太严?”“我妻子不是母老虎。
”我冷声说道,“以后这种地方,我不会再去。”刘公子愣住了,“沈兄,
你该不会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吧?”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