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拒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狂热的头脑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师尊更是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置信:“苏念,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对当什么掌门,没兴趣。”
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跪着的人,看着这座熟悉的山门,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以前,我拼命修炼,斩妖除魔,是为了得到你们的认可,是为了证明我比别人强,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大师姐的虚名。”
“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你们的认可,一文不值。因为它会因为几滴眼泪,几句谎言,就轻易地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所谓的名声,更是个笑话。它能把你捧上神坛,也能让你跌入泥潭。”
“至于权力……”
我低头,看了一眼跪在我面前的师尊,“能让你们变得如此愚蠢和盲目,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话,句句诛心。
师尊和长老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救你们,不是因为我还把自己当成苍梧宗的弟子。”
我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我只是,不想看到魔头为祸人间,生灵涂炭。”
“也是为了,还清这十年来,宗门对我的一饭之恩。”
“现在,恩,还清了。”
“债,也该算了。”
我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落在了林清雪的身上。
林清雪浑身一颤,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连滚带爬地跪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师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嫉妒你,不该抢你的功劳!”
“求求你,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楚楚可怜。
还是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只可惜,现在的观众,已经换了一批心境。
没有人再同情她,只有厌恶和鄙夷。
我一脚将她踢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饶了你?”
“那我被你污蔑,被你构陷,被全宗门误解,独自一人在后山枯坐的时候,谁来饶过我?”
“那些被你当成踏脚石,死在各种危险任务里的同门,谁来饶过他们?”
“山下的无辜凡人,因为你的无能和虚荣,险些葬身尸疫,谁又来饶过他们?”
我每问一句,林清雪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她已经面无人色,瘫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看向面色铁青的陈垣。
“陈师兄,按照宗门门规,欺上瞒下,残害同门,该当何罪?”
陈垣手握戒律剑,上前一步,声音冰冷如铁。
“按律,当废去修为,逐出山门,永不录用!”
“好。”
我点点头,“那就,有劳执法堂了。”
“不!不要!”
林清雪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师尊!救我!我是天生剑心啊!我是宗门的未来啊!”
她向师尊爬去,寻求最后的庇护。
然而,师尊只是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痛心疾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再为这个劣徒求情了。
陈垣没有丝毫犹豫,手中戒律剑一挥,一道金光没入林清雪的丹田。
林清雪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一身引以为傲的修为,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两个执法堂的弟子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了下去。
一场持续了三年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