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一出口,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西域使臣立刻跪下,大呼冤枉。
“陛下明鉴!这绝对是污蔑!我们大宛国对大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萧玦的脸也黑了。
他盯着我,眼神里满是警告。
“卫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在万寿节上,污蔑邻国使臣,你担待得起吗?”
“臣妾担待得起。”我直视着他,没有丝毫退缩,“因为臣妾有人证。”
我拍了拍手。
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尚衣局的宫女走了进来。
那宫女一见到两个舞姬,就吓得瘫软在地。
“说吧。”我冷冷地看着她,“把你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陛下。”
那宫女哆哆嗦嗦地开口。
“回……回禀陛下。奴婢……奴婢前几日奉命去给这两位……舞姬量裁新衣。奴婢发现,她们的虎口和指节处,都有厚厚的茧子。那不像是跳舞留下的,倒像是……常年握兵器的人才有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萧玦的眼神也锐利起来,扫向那两个舞姬。
两个舞姬的脸色发白,但还强作镇定。
“陛下,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我们从小习舞,手上有些老茧很正常!”
西域使臣也连忙附和:“是啊陛下!不能因为一个宫女的胡言乱语,就破坏了两国的邦交啊!”
“哦?是吗?”我笑了,“那你们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又作何解释?”
两个舞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玦眼神一凛,喝道:“来人!搜!”
立刻有侍卫上前。
两个舞姬还想反抗,但哪里是禁军的对手。
很快,两把淬了毒的匕首,就从她们的袖子里被搜了出来。
铁证如山。
西域使臣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
萧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差点就把两个刺客收入后宫。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向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后怕。
“拖下去,严加审问!”萧玦下令。
两个舞姬和西域使臣,像死狗一样被拖了下去。
一场寿宴,差点变成一场刺杀。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端起酒杯。
好像刚才那个力挽狂澜的人,不是我一样。
坐在对面的阮月,死死地瞪着我。
她的眼神里满是嫉妒和不甘。
她大概想不通,为什么风头又被我抢了。
我冲她举了举杯,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蠢货。”
她的脸气得都扭曲了。
寿宴结束后,萧玦叫我去了御书房。
这是我重生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叫我。
他坐在龙椅上,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
“你是怎么发现的?”
“臣妾是猜的。”我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臣妾只是觉得,西域这几年屡屡在边境挑衅,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送来美人贺寿。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让佩儿去尚衣局打听了一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挑不出什么毛病。
萧玦沉默了。
他知道,这次是我救了他。
如果不是我,他今天可能已经死在了刺客的刀下。
“你想要什么赏赐?”他问。
“臣妾不要赏赐。”我摇摇头,“臣妾只希望,陛下能看在臣妾今日护驾有功的份上,答应臣妾一个请求。”
“说。”
“臣妾的兄长卫铮,在兵部任职多年,颇有才干。臣妾希望,陛下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彻查边境军备贪腐一案。”
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我哥动了不该动的人的利益,最后被人构陷,惨死狱中。
这一世,我不仅要让他活下来,还要让他手握重权,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
萧玦皱起了眉。
军备贪腐案,牵连甚广,是个烫手的山芋。
他一直想查,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卫铮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但他也忌惮卫家的势力。
我看着他犹豫的表情,继续说:
“陛下,如今西域狼子野心,边防之事,刻不容缓。若军备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臣妾知道陛下忌惮卫家。但请陛下相信,我卫家世代忠良,绝无二心。若我兄长有负圣恩,臣妾愿与他同罪。”
我跪了下来,以我的性命做担保。
萧玦看着我,眼神变幻莫测。
许久,他终于松了口。
“好,朕答应你。”
“让卫铮三日后,递上折子。”
我心头一松。
第一步,成功了。
“谢陛下。”
从御书房出来,月色正好。
我慢慢地往回走。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刺客是我故意放进来的。
那个尚衣局的宫女,是我提前收买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哥铺路。
当然,这也是送给阮月的一份大礼。
我回到未央宫,佩儿正在等我。
“娘娘,都安排好了。”
“嗯。”我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很快,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宫女被带了进来。
是阮月的贴身宫女,小翠。
她一见到我,就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我找你来,不是要你的命。”
小翠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你家主子,最近是不是和西域使臣走得很近?”我问。
小翠的脸色瞬间煞白。
“奴婢……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我笑了,“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否则,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到慎刑司去。到时候,可就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了。”
小翠吓得浑身发抖。
“娘娘饶命!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原来,阮月为了复宠,竟然和西域使臣勾搭上了。
是她向西域使臣提议,用美人计刺杀萧玦。
然后她再“无意中”发现刺客,舍身救驾。
这样一来,她就是萧玦的救命恩人,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既能除掉萧玦身边的我,又能让自己重获圣心。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会重生。
“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我看着小翠,“就说,西域使臣在慎刑司里,什么都招了。”
小翠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我看着她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阮月,你的死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