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
“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你就这么相信她?”
妈妈闻声赶来,指着她鼻子大骂:“给淼淼道歉!别逼我家法伺候!”
爸爸在旁边装理中客,“清梨,道个歉就行了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把全家搅得不得安宁?”
她看着一家人同仇敌忾的模样,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有心脏疼得喘不过气。
见沈清梨没有说话,段驰野毫不犹豫转身从墙角抄起戒尺,“叔叔阿姨,这家法我来替您来。”
爸妈拍手叫好:“一百棍,让她长长记性!”
话音未落,戒尺重重砸在沈清梨膝盖。
沈清梨没反应过来,膝盖一软倒在地上。
戒尺如雨点般砸在背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第一棍落下时,她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第二棍、第三棍……
她听见自己的抽气声,夹杂着戒尺劈开空气的厉响。
五十棍过后,衬衫已被鲜血浸透。
“只要你道歉,”段驰野的声音愈发冰冷,“剩下的五十棍就抵消了。”
她狠狠咬住嘴唇,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没错。”
段驰野眼色一沉,“那就别怪我了。”
戒尺再次如雨点般抽下,每一下都像是要将骨头碾碎。
终于,第一百棍落下时,沈清梨眼前一黑,栽倒在血泊中。
恍惚间,似乎回到出租房那段日子,她喝酒喝到吐血住院,段驰野磕了九百九十九个响头,从怀安寺求得平安锁。
他把平安锁系在她颈间:“阿禾,要长命百岁。”
可是如今,他亲手把她打得半死。
意识模糊间,她扯下被血迹染红的平安锁,喃喃自语;
“段驰野,还有十天,你将永远失去我。”
消毒水味刺得她鼻腔生疼,再睁眼时,沈清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耳畔传来医生的声音:“段先生,病人的皮外伤倒是没事,但是我们查出,她患有严重的胃……”
“癌”字还没出口,沈清梨急忙起身,打断医生的话。
“胃病,我有胃病。”她把手缩进被子里,“小时候贪嘴吃生冷的东西,落下的病,没有大碍。”
段驰野眉头微蹙,想要继续问医生些什么,护士忽然走过来。
“隔壁病房的夏**说心口疼,吵着要先生您哄。”
沈清梨这才知道,夏淼淼也生病了。
而她不过是沾了夏淼淼的光,被顺路带过来的。
段驰野听到夏淼淼不舒服,神情立马紧张,扔下一句“一会儿再来看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沈清梨明明在笑,眼泪却掉了下来。
段驰野食言了。
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有来看她,只是隐约能听到隔壁病房,传来欢声笑语。
沈清梨躺在病床上,眼泪打湿枕头。
原来心死的感觉,比一百棍的疼痛还要清晰万倍。
出院那天,沈清梨收到了夏淼淼的消息。
“清梨,你出院了?要不要陪我玩个游戏,测一测段驰野究竟最爱谁?”
沈清梨皱了皱眉,刚想拒绝,新消息又蹦了出来。
夏淼淼发来一张图片,是沈清梨的私密照。
她呼吸顿时急促,噼里啪啦打字:“你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