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父亲都偏爱弟弟,对我非打即骂。我一直以为是他重男轻女,
直到他将一份亲子鉴定甩到我脸上。“你果然不是我的种!滚出这个家!”他面目狰狞。
我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份文件......01客厅的空气像是凝固的铅块,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林建国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每一条沟壑都写满了厌恶。他手里的那张纸,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像是我这二十二年来人生的判决书。“林晚,你看看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像是铁砂,
狠狠地砸向我。“我早就觉得不对劲,我林建国的种怎么可能像你这样,又冷又硬,
捂不热的白眼狼!”那份薄薄的亲子鉴定报告,被他用尽全力甩在我的脸上。
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刺痛。我没有躲。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这个名义上叫了我二十二年“爸爸”的男人。他狰狞的表情,
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只剩下最后一点可悲的疯狂。“你果然不是我的种!滚!
现在就给我滚出这个家!”他的咆哮在不大的客厅里回荡,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旁边的沙发上,我的“弟弟”林浩,那个被宠坏的成年巨婴,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他翘着二郎腿,一边玩着最新款的手机,
一边用看垃圾的眼神瞥着我。“听见没?让你滚呢,野种。”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根油腻的针,精准地刺向我。而我的“母亲”刘芳,则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缩在沙发的另一角。她低着头,双手死死地绞着自己的衣角,视线始终停留在磨损的地板上,
不敢看我,也不敢看林建国。她的懦弱,是这个家最沉默的帮凶。门外,
争吵声引来了左邻右舍。几颗脑袋在虚掩的门缝里探头探脑,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我成了这场家庭审判唯一的被告,被钉在耻辱柱上,
供所有人围观。可笑。真的太可笑了。我内心深处没有波澜,甚至有一股荒谬的笑意,
从麻木的心底一点点升腾起来。我缓缓弯下腰,捡起掉落在脚边的那份报告。“经鉴定,
林建国先生与林晚女士,排除亲子关系。”黑色的宋体字,冰冷而清晰。我将报告纸抚平,
指尖划过那几个字,就像在确认一个期待已久的结果。我抬起头,
迎上林建国那双喷火的眼睛。“看完了?满意了?”他恶狠狠地问,
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嗯。”我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然后,在他们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很小,
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我从床垫下,拿出了一个同样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我拿着它,重新走回客厅。林建国以为我要做最后的挣扎,脸上的不耐烦和鄙夷更加浓重。
“怎么?还想狡辩?证据确凿,你还想说什么?”林浩也嗤笑出声:“姐,哦不对,
你不配当我姐。不会是想求饶吧?晚了!”我没有理会他们。我走到茶几前,
将自己的那份文件,轻轻放在他甩给我的那份报告旁边。两份文件,并排躺着,
像是一场迟到了二十二年的审判。“你说的对。”我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客厅。“我们的确没有血缘关系。
”林建国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残忍笑容。我顿了顿,视线扫过他,再扫过一脸看好戏的林浩,
最后落在那份新的文件上。“因为你当年在医院,抱错了别人的女儿。”我一字一句,
说得异常清晰。“所以,林建国,你,才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句话像一颗炸雷,
在客厅里轰然引爆。林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瞬间冰封。林浩玩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嘴巴微微张开,一脸的不可思议。就连一直低着头的刘芳,也猛地抬起了头,震惊地看着我。
门外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建国最先反应过来,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和心虚而变得尖利。“你为了留下来,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你以为我会信?!”我没有与他争辩,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我拿出的那份文件。“二十二年前,
九月十二日,市妇幼医院三楼产房。”“你林建国,亲手从护士手里,抱走了一个女婴。
”“而那个护士,弄混了两个孩子的名牌。”“这份报告,是我和你做的亲子鉴定。
”我指了指他那份。“而这一份,”我的手指移到我自己的文件上,
“是我和我亲生父亲的血样,与你的血样,做的基因序列对比报告。”“报告明确显示,
我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而更关键的一点是,报告证明了,你林建国,
和你抱回来的那个‘亲生儿子’林浩,同样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也不是你的种。”如果说第一句话是炸雷,那最后这一句,就是一场天崩地裂的浩劫。
林建国的脸,从涨红瞬间变得惨白。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踉跄了一下,
扶住了沙发的靠背。他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拿出的那份文件,像是要把它看穿。“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扑过来一把抢走了那份文件。他的手指因为颤抖,
几乎捏不住那几张薄薄的纸。林浩也彻底傻眼了。他脸上的得意和嘲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和恐慌。“爸?她在说什么?她是骗人的对不对?我是你儿子啊!
我怎么可能不是你儿子!”他冲着林建国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出荒诞的闹剧。这个曾经将我踩在脚下,肆意欺凌的家庭,
正在以一种滑稽的姿态,分崩离析。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将离开这个家。
”“我会去找我的亲生父母。”“而你们,”我的目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像在看三个陌生人,“也该去找回你们真正的女儿和儿子了。”说完,我转身,
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身后,是林建国撕心裂肺的咆哮,和林浩惊恐的哭喊。
而我的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的平静。02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我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拖着行李箱,走进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点了一杯热饮,
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车流不息,每一扇亮着灯的窗户后面,
或许都有一个温暖的家。而我,从今天起,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魂野鬼。
但我没有感到悲伤。那颗被压抑了二十二年的心脏,此刻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麻木。
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过去。那些噩梦般的往昔,像一部无限循环的黑白电影,
在我脑海里一帧帧放映。记忆里,林建国的手掌和皮带,总是毫无预兆地落在我的身上。
十岁那年,林浩考砸了期末考试。林建国一回家,就把成绩单摔在我脸上,
怒吼着是我没有辅导好弟弟。我试图解释,说我每天放学都在教他。但他根本不听,
只是一遍遍地重复:“你是姐姐!你就有责任!他考不好就是你的错!”那天晚上,
我被罚不准吃饭,在小黑屋里跪了一夜。膝盖的刺痛,和胃里的饥饿,
是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十二岁,林浩在家追逐打闹,
失手打碎了林建国从古玩市场淘来的一个据称很贵的瓷瓶。听到动静的林建国冲进客厅,
看到一地碎片,眼睛瞬间就红了。林浩吓得哇哇大哭,手指着我,尖叫道:“是姐姐!
是她碰掉的!”我百口莫辩。换来的是一顿更狠的毒打。皮带抽在背上,**辣地疼,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我知道,哭喊和求饶,只会换来更猛烈的暴行。刘芳就站在旁边,
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林建国,嘴里小声说着“别打了,别打了”,却从来不敢上前拉开他。
她的怯懦,比林建国的暴力更让我心寒。十八岁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大学。
学校奖励了我五千块钱的奖学金。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凭自己的努力赚到的“巨款”。
我攥着那薄薄的信封,心里充满了对大学生活的憧憬。可我还没来得及把钱捂热,
就被林建国一把抢了过去。他数着那些崭新的钞票,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和蔼”笑容。
“小浩的手机该换了,这钱正好。”“你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这笔钱,就当是你为这个家做的贡献了。
”他轻描淡写地夺走了我的希望,用它去填补他那个宝贝儿子的欲望。林浩拿到新手机那天,
在我面前炫耀了整整一个晚上。我只是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凉。从那一刻起,我就彻底明白,
在这个家里,我不是女儿,不是姐姐,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的工具,
一个为他儿子服务的附属品。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我大二那年冬天。我发了高烧,
浑身滚烫,头痛欲裂。我给刘芳打电话,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麻将声。
她不耐烦地说:“发个烧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去药店买点药,别耽误我摸牌。
”我又打给林建国。他更直接:“我在陪客户吃饭,没空!你自己处理!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偌大的城市,我举目无亲。我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
自己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小诊所。挂号,排队,看医生,输液。
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点流进我的身体,我的心也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护士来给我换药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我的病历。“小姑娘,你是O型血啊。
”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她又笑着说:“那你爸妈肯定有一个也是O型血吧?
或者都是A型、B型?”我愣住了。我清楚地记得,学校组织体检时,
林建国和刘芳的体检报告上,血型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AB型和A型。根据遗传学,
AB型血和A型血的父母,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一个荒唐却又无比真实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从那天起,
我不再对这个家抱有任何幻想。我开始像一只仓鼠,偷偷地攒钱。我**做家教,
去餐厅刷盘子,把每一分钱都小心翼翼地存起来。那个暑假,我借口去外地参加社会实践,
其实是去了另一座城市。我用攒下的钱,在一个权威的司法鉴定中心,做了第一次亲子鉴定。
我提供的样本,是我的头发,和一根我从林建国梳子上偷偷拿下来的头发。
等待结果的那一个星期,我备受煎熬。我既希望我的猜测是真的,又害怕它是真的。
拿到报告的那一刻,我的手在抖。当看到“排除亲子关系”那几个字时,我没有哭,
也没有笑。我只是站在鉴定中心的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
我不是他的女儿。这个认知,没有给我带来解脱,反而是一种更深的冰冷。我没有声张。
我把这份报告藏在了最隐秘的地方。我知道,这还不够。仅仅证明我不是他的女儿,
只会被他当成一个更有力的借口,把我扫地出门。我要的,是彻底的打败。我要让这个男人,
为他对我犯下的所有罪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于是,我开始了更漫长,更周密的调查。
我利用一切课余时间,泡在市图书馆的地方志阅览室,查找二十二年前的旧报纸和医院资料。
我托学法律的同学,咨询如何获取更具法律效力的证据。这个秘密,我保守了整整两年。
它像一把藏在我心口的刀,时刻提醒着我,不要沉沦,不要忘记。直到今天,
林建国亲手把那份他自以为是的“判决书”甩到我脸上。他不知道,他打开的,
是潘多拉的魔盒。他亲手点燃了,焚毁他整个世界的烈火。而我,
只是那个冷眼旁观的纵火者。03当我再次推开那扇熟悉的家门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我不是回来求和的,我是回来拿走我最后的东西,顺便,欣赏一场好戏。客厅里一片狼藉。
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茶几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个酒瓶。林建国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乱得像鸡窝。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的阎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刘芳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哪……”林浩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出来过。“你……你回来了。”林建国声音沙哑,带着讨好。我没理他,
径直走向我的房间。他跟了上来,堵在门口。“昨天那份报告……是不是你伪造的?
你就是想报复我,对不对?”他还是不肯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他宁愿相信我是一个处心积虑的恶魔,也不愿接受自己是个愚蠢了二十二年的小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报告的鉴定机构是‘华远司法鉴定中心’,
电话和地址上面都有。钢印和鉴定员的签名也都在。伪造?你大可以拿着它去报警,
看警察是抓我,还是抓你。”我冷冷地回应。“我还查到,二十二年前九月十二日那天,
市妇幼医院一共有七个新生儿出生。其中有四个是男孩,三个是女孩。
”“给你接生的那个护士叫张桂芬,三十五岁,那年她家里出了点事,精神恍惚,
后来没多久就辞职回了老家。”我每说一句,林建国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细节,
是我花费了无数个日夜,从旧档案和微缩胶卷里一点点拼凑出来的。
它们是压垮他最后心理防线的稻草。他眼里的最后侥幸和疯狂,终于褪去,
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和崩溃。“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身体晃了晃,靠在了门框上。
就在这时,林浩的房门猛地被拉开。他双眼通红,像是一夜没睡,他冲到我面前,不是对我,
而是冲着林建国。“爸!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到底是谁?!”他抓着林建国的胳膊,
疯狂地摇晃。这个一直以来视他父亲为天,为自己是林家独子而骄傲的男孩,
他的世界观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林建国被他摇得说不出话,只是用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是你爸……”林浩的语气突然变了,他松开林建国,后退了两步,指着我,声音尖锐,
“那她也不是我姐了?我们这个家……算什么?”“家?”我嗤笑一声,“你们也配谈家?
”我不再看他们,走进我的小屋,拿起书桌上唯一的一张相框。那是唯一一张我的单人照,
是我七岁时,学校组织春游拍的。照片上的小女孩,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却笑得一脸灿烂。
我把照片抽出来,叠好,放进口袋。然后把那个廉价的塑料相框,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就像扔掉我这二十二年的噩梦。我早已收拾好的小行李箱就立在墙角。我拉起它,
准备最后一次离开这个地方。刘芳似乎被我的动作惊醒,她突然冲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冰,抖得厉害。“晚晚……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她哭着哀求我,
“不管怎么样,我们养了你二十二年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养?”我甩开她的手,
力道不大,但她却像被电击一样缩了回去。“是把我当出气筒,
还是当给你儿子擦**的佣人?”“是让我替他背锅挨打,还是抢走我的奖学金给他买手机?
”我每问一句,她的脸就更白一分。“刘芳,你扪心自问,这二十二年,
你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吗?在林建国对我动手的时候,你除了躲在一旁小声啜泣,
还做过什么?”“你不是懦弱,你是自私。你只是怕引火烧身,
怕失去这个男人给你提供的安稳生活。”“所以,收起你那套可笑的感情说辞吧,
它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我的话像一把刀,剥开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她瘫坐在地上,
失声痛哭。林建国看着这一幕,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悔恨,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
他怕的不是失去我这个“女儿”,他怕的是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怕的是他林家的血脉真的断了,怕的是自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林晚……”他艰难地开口,“你想怎么样?你要钱吗?我可以给你……”“钱?”我笑了,
“林建-国,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稀罕你的臭钱吗?”我拉着行李箱,走到他们面前。
“我告诉你们这些,不是为了跟你们讨价还价。”“我只是通知你们,
这场持续了二十二年的错误,该结束了。”“我,林晚,从今天起,和你们林家,
再无任何瓜葛。”“我会去找我的亲生父母,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至于你们,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三个,“也该去找找,你们真正的家人在哪里了。”说完,
我拉着行李箱,走向门口。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拦我。04我拖着行李箱,
走出了那栋我住了二十二年的居民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了眼睛。身后,
是邻居们探究和复杂的目光,以及从那扇敞开的门里传出的,隐约的争吵和哭嚎。
我没有回头。一步也没有。就好像身后那个所谓的“家”,只是一场与我无关的拙劣戏剧。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我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压在心头二十多年的那座大山,
终于被我自己亲手推翻了。空气是自由的。阳光是温暖的。就连路边汽车的鸣笛声,
听起来都像是为我奏响的凯歌。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仿佛要将肺里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浊气,全部排出体外。解脱。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但解脱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迷茫。天地之大,我该去向何方?我身上的钱不多,
是这两年省吃俭用偷偷攒下的,必须精打细算。我没有去住昂贵的酒店,
而是在一个离市中心不远的城中村里,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便宜旅馆。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墙壁上有些许霉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潮湿混合的味道。但这都无所谓。对我来说,
这里就是我的诺亚方舟,是我重获新生后的第一个庇护所。我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走到窗边,
推开窗户。外面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电线像蜘蛛网一样杂乱无章。
楼下是各种小吃摊的叫卖声,和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充满了世俗的烟火气。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那么有生命力。**在窗边,看着远处渐渐沉下的夕阳,
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万家灯火,一盏盏地亮起。在过去,每当看到这样的景象,
我都会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因为我知道,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但今天,
我的心却异常平静。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活着。
我可以为自己而活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建国和刘芳的电话,将他们拉进了黑名单。
然后是林浩。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我拉黑的不是三个电话号码,
而是我的整个前半生。接着,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旅馆时断时续的无线网络。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专业的寻亲机构。我必须尽快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不仅仅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人生,更是为了给我这二十二年所受的苦难,讨一个公道。
夜深了。我躺在旅馆那张有些僵硬的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我的眼前,
不断浮现出林建国那张从暴怒到震惊,再到绝望的脸。还有刘芳的哭泣,林浩的崩溃。
我以为我会感到报复的**,但并没有。我的心里,只有一片空旷的平静。
他们不值得我为之产生任何强烈的情绪。他们只是我人生路上,必须清除的障碍物。现在,
障碍清除了。前路虽然未知,但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我闭上眼睛,第一次为自己的未来,
做起了打算。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林晚。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活出一个崭新的人生。
05接下来的几天,我全身心投入到寻亲这件事上。
我对比了多家寻亲机构的资质和成功案例,最终选择了一家在业内口碑很好,
名为“归途”的机构。
我将我掌握的所有线索——出生医院、准确的出生日期、当年的护士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