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锅午夜。手机的尖啸划破死寂。是顾城的电话。“夏然,来公司一趟。
”他的声音很沉,裹挟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疲惫。我心里猛地一咯噔,
几乎是弹射般从床上坐起。“出什么事了?”“方舟计划,数据泄露了。
”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一片灼热的空白。方舟计划的项目经理,是我。
我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冲下楼,钻进一辆出租车。十五分钟,
我像一颗子弹般冲进了顾城的办公室。他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背对着我,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那背影,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弓。“顾城?”他转过身,快步向我走来,
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将我死死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
是我贪恋了三年的熟悉气息。可这暖意,却丝毫驱散不了我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气。“然然,
公司遇到了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他捧起我的脸,指腹温热,
语气却温柔得让我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我们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这次的责任。”我的心跳,
骤然漏掉一拍。“项目的所有核心数据,都经过我的手加密,”我主动开口,
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责任在我。”“不,不是你的错。”他立刻打断我,
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动作缱绻。“这是权宜之计。然然,这是为了保护你,
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共同的心血。”他深深凝视着我,那双曾让我无限沉溺的眼眸里,
此刻满溢着令人信服的真诚。“然然,只有你最懂我,也只有你能帮我。你先扛下来,
等风头过去,我马上风风光光地接你回来,给你更好的位置。”“我们还要结婚,
还要一起敲钟,把公司做上市。”他为我描绘的未来,太过美好,
美好到足以让我忽略掉心底那一丝尖锐的不安。我爱他,我信他。我愿意为我们的未来,
赌上一切。“好,”我听见自己说,“我帮你。”他明显地松了口气,
在我额头上珍重地印下一个吻。“我就知道,我的然然最好了。”他牵起我的手,
掌心温热而有力,带我走进了那间灯火通明的会议室。所有高管都在,一张张熟悉的脸上,
是压抑到极点的沉默。人力资源总监也在,她手边,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我深吸一口气,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开口。“方舟计划数据泄露,是我的操作失误导致的。
”“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话音刚落,人力总监立刻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推到我面前。不是《停职协议》。而是三个冰冷的黑体大字——《辞退协议》。白纸黑字,
无比刺眼:“因个人重大过失,给公司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损失,予以开除处理。
”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冻结了。开除?他说的“扛下来”,就是开除?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顾城,急切地寻求一个解释。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目光游移,
只对我几不可察地,微微点了一下头。那是一个信号。一个无声的催促。示意我,签。
周围的议论声,像无数根钢针,钻进我的耳朵。“我就说她一个新人,
怎么可能管得好这么大的项目。”“还不是仗着顾总宠她,现在出事了,活该。
”“听说数据被卖给了对家,这算商业间谍了吧?没报警就不错了。”鄙夷,嘲讽,
幸灾乐祸。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那支冰冷的签字笔。最终,我还是签下了我的名字。
抱着装满个人物品的纸箱,我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
一步步走出这栋我曾为之奋斗了无数个日夜的办公楼。没有人跟我告别。我颤抖着手,
给他发去最后一条消息。“我签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回了六个字。
冷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别联系我,避嫌。”我独自站在公司楼下,
冰冷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起初是几滴,随即,倾盆而下。雨水混着什么湿热的液体,
从我脸上滑落。世界没有崩塌。只是我亲手构筑的爱情和事业,被那个我最爱的人,
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而我,就站在这片废墟里,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冷。
第2章 觉醒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我的脸上,刺进骨头里。我抱着一只纸箱,
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写字楼下拥挤的人潮里穿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顾城温柔的谎言,
同事鄙夷的眼神,还有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辞退协议。它们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
将我死死缠住,几乎窒息。“别联系我,避嫌。”这是顾城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心脏。我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楚。绿灯亮起,
我随着人流麻木地向前挪动。“嘀——!”一声刺耳的鸣笛在我耳边猛地炸开。我惊愕抬头,
一辆失控的电瓶车正朝我疯狂冲来。我下意识地躲闪,脚下却猛地一滑,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路沿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
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灰蒙蒙、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再次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里惨白的天花板。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无数个声音在尖叫、在低语、在争吵,乱成一锅沸粥。我想放声尖叫,
喉咙里却挤不出一丝声音。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病历板。
“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让人安心。可就在同一时间,
我脑子里,却清晰地响起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哎,又一个小姑娘为情所困,
这伤得不轻啊,还好没脑震荡。】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这是……谁在说话?
一个护士推着治疗车从门口走过,脚步匆匆。【今晚吃什么呢,麻辣烫还是烧烤?好纠结啊。
】我……能听见他们心里的声音?这个荒唐到极点的念头,让我浑身血液都凉了。
我一定是疯了。是摔坏了脑子,出现了幻听。对,一定是这样。
***病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我最好的闺蜜周静提着果篮冲了进来。“然然!
你吓死我了!怎么搞成这样?”她扑到我床边,一脸焦急地握住我的手,眼圈瞬间就红了。
“顾城那个王八蛋!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你放心,我帮你骂死他!”看着她真切无比的脸,
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崩塌。她是这个世界上,
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可下一秒,一个尖锐又清晰的声音,
像钢针一样钻进我的大脑。【幸好她被开除了,她那个项目经理的职位,我说不定能顶上。
】我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整个人都僵住了。【切,哭什么哭,真晦气。
要不是为了她手里的客户资源,我才懒得来演这出姐妹情深。】【还得再装一会儿,
必须让她把最重要的那个王总交接给我才行。】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
周静脸上的关切愣了一下。“然然,你怎么了?”我死死地盯着她,
看着她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恰到好处的焦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是生理性的恶心。
原来,我身边没有一个真心人。我如坠冰窟,彻骨寒冷。
***周静又虚情假意地安慰了几句,见我始终不说话,终于觉得无趣,找了个借口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可怕。我颤抖着手,拿起手机,
还是拨通了那个刻在心里的号码。无人接听。我不死心,又打了一遍。依然是冰冷的忙音。
我把手机丢在一旁,绝望地闭上了眼。就在这一片黑暗和死寂中,
一个微弱但无比清晰的声音,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接传进了我的脑海。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顾城。【夏然这个蠢货终于滚了,甩掉一个大包袱,
正好把项目泄密的锅甩给她背。】【没用的东西,还真以为我爱她?
不过是个方便又听话的工具罢了。】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所有的爱意、不甘、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滔天的、刺骨的恨意。我猛地坐起身,
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针尖带出了一串血珠,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我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眼神从绝望,一点点变为一片死寂的冰冷。顾城。周静。
所有背叛我、踩着我往上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复仇的念头,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我的脑海里萌生,并且疯狂滋长。
第3章 新生我亲手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血珠冒了出来,
连痛觉都显得麻木。回到医院的第一件事,打开手机。找到顾城,拉黑,删除。找到周静,
拉黑,删除。我面无表情,指尖划过屏幕,将通讯录里每一个与过去十年相关的联系人,
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个我和顾城同居三年的公寓,我只回去了一次。他的衣服,他的球鞋,
他的一切痕迹,被我装进一个个黑色垃圾袋,丢进了楼下的垃圾站。最后,
是那张摆在床头的合照。我曾视若珍宝。现在,我举起它,连同相框,狠狠砸向地面。
“哐当——”玻璃碎裂的尖锐声响,是我对过去十年,唯一的告别。
我用身上仅剩的几千块钱,在龙蛇混杂的城中村租下一个最便宜的单间。起初,
我根本不敢出门。只要踏入人群,无数的声音就像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我的大脑。
欲望、算计、贪婪、怨毒……这些最原始的情绪,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成碎片。
我把自己死死关在出租屋里,整整三天。直到胃里饿得痉挛,我才扶着墙站起来,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又陌生的脸。我不能就这么垮掉。顾城和周静,还没跪在我面前求饶。
我强迫自己戴上耳机,将音乐开到最大,然后一头扎进了附近最嘈杂的菜市场。
混乱的声音几乎让我窒息。但我逼着自己,死死盯住一个目标。
那个正在挥刀砍骨头的猪肉屠夫。【这婆娘又在催了,烦死了……】【旁边的李老头,
又偷看我老婆……】【今天这批五花肉不错,得留一块好的晚上带回去。】我做到了。
我成功地从一片噪音的海洋里,精准地打捞出属于一个人的心声。冷汗早已湿透了后背,
我却在人群的喧嚣中,无声地笑了。这曾是摧毁我的诅咒。从今往后,它是我最锋利的武器。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那是复仇的底气,是入场的资本。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像个真正的猎手,“收听”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老板就是个画大饼的**,
这个月奖金又没了,老子不干了!】【运营部的李总监下个月就要被调走了,那个位置,
只要我搞定张副总,肯定就是我的。】一道电光,猛地劈开我脑中的迷雾。读心术,
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极致的“信息差”。而最能将信息变现的战场——是猎头。
我要挖空顾城的公司,让他一手建立的团队分崩离析,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第一步,从头到脚换掉自己。我扔掉了过去所有的土气套装,
换上了一身高定西装,剪裁利落,线条冰冷。摘掉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
画上疏离而精致的冷感妆容。镜子里的女人,下颌线紧绷,眼神锐利如刀,
充满了强烈的攻击性。过去的夏然,在这一刻,被我亲手埋葬了。
我认认真真的做了一份履历,将目标死死锁定在业内最顶尖的猎头公司——顶点咨询。
面试官是公司的王牌总监,林姐。一个妆容精致,气场逼人到极致的女人。她只扫了我一眼,
我便清晰地听见了她心底那毫不掩饰的不屑。【太嫩了,简历也简单得离谱,
HR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夏**,你为什么想做猎头?”她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语气冷淡疏离。我捕捉到了她心里的真实问题:【别跟我扯那些虚的,我就想看看,
你的野心和欲望到底有多大。】“为了赢。”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享受把别人碗里的肉,抢到自己嘴里的感觉。”林姐挑了挑眉,
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心里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玩味。【呵,有点意思,够狠,
也够直接。】“简历上说你在硅谷做AI,为什么突然回国,还转行做猎头?
”她开始犀利地攻击我简历上的漏洞。但与此同时,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在她脑中浮现。
【妈的,“启明资本”那个半导体的单子快把我逼疯了,市场上的人选一个都找不到,
再这么下去,今年的KPI就完蛋了。】我笑了。“因为在我看来,
AI的上半场已经结束了,”我从容地抛出诱饵,“而下一个风口,是半导体。
谁能掌握这个领域最顶尖的人才,谁就能掌握下一个十年的话语权。”林姐的表情,
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变化。她握着笔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一下。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愁半导体的单子?巧合?还是……她真的有渠道?
】“我认识几个‘华芯国际’的核心研发工程师。”我看着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继续加码,
“他们最近,都在蠢蠢欲动。原因很简单,公司画的股权激励大饼,迟迟无法兑现。
”“华芯国际”,正是她那个棘手案子的目标公司。林姐心里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惊涛骇浪。
【这不可能!她是怎么知道股权激励这种内部消息的?!】她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将我看穿。良久,她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像是在试探,
又像是在警告:“一个能力顶级,但人品有严重瑕疵的候选人,你会推荐给客户吗?
”我听见了她心里的真实标准,那冷酷的、属于资本的法则:【客户要的是能下金蛋的鸡,
是能赚钱的狗,不是什么道德模范。】“推。”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但我会把他所有的优缺点,包括潜在的风险,都写进评估报告里,让我的客户自己选择。
”“毕竟,人品不能直接转化成KPI,但能力可以。”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击溃了她的防线。【操!】【这个回答,简直像是从我心里直接挖出来的!
】【这个小姑娘……太邪门了,她到底是谁?真的像会读心术一样。】林姐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几乎能听见她心里的天人交战。最终,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给你一个试用机会。”我也听见了她紧随其后的盘算:【正好,
把“启明资本”这个最难啃的骨头丢给她,让她自己知难而退。】我缓缓站起身,
脸上露出一个完美的、公式化的微笑,向她伸出了手。“合作愉快,林总监。”我的游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第4章首猎一份档案砸在我桌上,沉闷的“砰”一声,
震得桌面上的水杯微微晃动。“风驰科技,周毅。”林姐双手抱胸,用审视的目光笼罩着我,
像在打量一件工具的锋利程度。“圈内公认的铁板,S级难度,我手下五个高级顾问,
全折了。”我翻开档案。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是技术天才特有的倨傲,
但也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但我能“听”见那些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背后,幸灾乐祸的心声,汇成一片嘈杂的窃笑。
【新人第一个单子就是周毅?林魔头这是要直接废了她。】【这单子是催命符,谁接谁死,
可惜了这张脸。】林姐冰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像冰锥一样刺入这片虚伪的寂静:“一个星期。
搞定他,你转正。搞不定,带着你的简历滚蛋。”她说完,转身,
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决绝的鼓点,头也不回地离去。办公室里,
看好戏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我合上档案,指尖在“周毅”两个字上轻轻一点,
屏蔽了所有杂音。既然是游戏,就要用我的规则。我没打那个注定被直接挂断的电话。
接下来的三天,我成了周毅楼下星巴克里最不起眼的背景板。我戴着降噪耳机,
伪装成一个敲代码的创业者,大脑却像一台高精度雷达,
一刻不停地扫描和接收着他的思维碎片。我“听”到了他与妻子在电话里的争吵,
与中介沟通时的焦躁,以及独自一人时,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的绝望。
他不是油盐不进的铁板。他是一座被女儿的学区房压得即将垮塌的火山。我拿出手机,
给林姐发去信息。“林总监,我需要一个定制职位。年薪百万起,
解决‘实验一小’对口学区房,签字费上不封顶。目标客户:‘风驰科技’的死对头,
‘跃动网络’。”林姐的电话几乎是秒回,声音里淬着冰冷的嘲讽:“夏然,你是不是疯了?
还没见到人,就敢跟我要这种条件去撬墙角?
”我清晰地捕捉到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果然是职场菜鸟,异想天开,
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就想空手套白狼。】“林姐,你只需要把这个坑挖好。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至于萝卜,我自己会种。失败了,
我个人赔偿公司在此项目上的所有损失。”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听”见她内心天人交战的挣扎,最终,一个字砸了过来。“好。”两天后,
林姐的邮件抵达,标题只有三个字:【跃动网络】。CTO职位,所有条件完美匹配,
甚至给得更多。福利中最扎眼的一行字是:提供“实验一小”对口学区房一套,
入职当天即可办理过户。将军。下午三点整,我掐着秒针走进星巴克。周毅正站在取餐台,
一脸不耐地盯着咖啡师。我走到他身边,在他转身接过咖啡的瞬间,极轻、极快地侧身,
让他手里的咖啡“不小心”泼了我一身。滚烫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我的白衬衫。“抱歉!
”他立刻道歉,眉头紧锁。我没看他,而是抬眼望向墙上那幅巨大的学区划片地图,
用一种感同身受的、疲惫不堪的语气轻声说:“没事……最近为了孩子上学的事,
焦头烂额的,都快神经衰弱了。”周毅的身体猛地一僵,
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般锐利:“你是谁?”我听见他的心声:【又是猎头?
这他妈是什么新套路?!】我笑了笑,从狼狈中抬起头,直视他警惕的眼睛:“周先生,
我不是来跟你谈理想和未来的。”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打印的、用红笔标注过的地图,
铺在湿漉漉的桌面上。
“我只想告诉您一件事——‘实验一小’最新的划片政策内部方案已经出来了,
您现在住的小区,因为一个十字路口,刚好被划出去了。”周毅的脸色,
在那一瞬间“唰”地血色尽失。他扑过来,死死盯着那条红线,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几乎要将地图戳穿。“消息下周才会公布,
”我轻轻敲了敲地图上那个小学的名字,声音压得极低,“当然,天无绝人之路。
”我将手机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跃动网络”的招聘信息,
以及那套窗明几净、正对学校操场的学区房照片。周毅的呼吸,刹那间变得粗重而滚烫。
他的目光在照片和我脸上来回移动,眼神里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拿起我的那杯咖啡,转身准备离开。“等等!”周毅叫住了我,
声音沙哑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到底是谁?”我回过头,
对他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职业微笑。“一个能解决你问题的人。”三天后,
周毅签完offer的电子回执,躺在了我的邮箱里。林姐的办公室,
她看着我转发过去的邮件,捏着鼠标的手悬在半空,一动不动。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
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我清晰地听见了她心里的那句话,
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我他-妈……捡到的不是宝……是把刀,
一把不知道会不会割伤我自己的刀。】第5章序曲我正式转正那天,林姐把我叫进办公室。
门“咔哒”一声关上。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谈论业务,而是将一份崭新的合同推到我面前,
封皮上,印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项目代号。“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普通的顾问,
”她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目光复杂地审视着我,仿佛在评估一件刚刚开刃的武器,
“你的代号,Echo。”Echo,回声。我能听见所有人心中最幽深的回响,
那些被现实压抑的欲望、不甘与野心。没有比这更贴切的代号。
她指了指合同上的公司名——【星云科技】。“你的第一个猎场。”顾城的公司。我的复仇,
在此刻,正式奏响序曲。**机会,在两天后的京郊农家乐里。**星云科技的团建,
一场以“凝聚”为名的集体表演。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油腻焦香和廉价啤酒的酸腐气息,
巨大的音响正用土味神曲粗暴地蹂躏着所有人的耳膜。我端着一杯橙汁,
如幽灵般穿行于虚伪的喧嚣中。在我耳里,这里是另一场盛宴——一场由无数心声构成的,
真实到残酷的盛宴。【顾城画的上市大饼,狗都不吃!老子三个月的加班费什么时候结?!
】【技术部那个废物就是顾总的外甥吧?他写的bug,害我上周差点背锅滚蛋,操!
】【真想一把火把这**地方烧了……天启的offer涨薪30%,可项目没这边核心,
妈的,好烦……】这些声音,是腐朽大厦上蔓延的裂纹。它们在我脑中飞速交织,
瞬间便勾勒出一张星云科技内部最真实的“情绪与权力地图”。我的目光,
像一枚无声的雷达,扫过一张张戴着假笑面具的脸。很快,我排除了几个选项。技术总监?
对顾城还有愚忠。销售王牌?欲望写在脸上,但撬走他对整个体系的伤害不够深。我的视线,
最终锁定在一个女人身上。市场部副总监,王晴。一个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女人,
正被几个下属簇拥着,笑容得体,无懈可击。但她的眉宇间,
萦绕着一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郁气。【一群连推广方案都写不明白的蠢货,
拍马屁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顾城这个吸血鬼,又把我的项目经费申请驳回了!
说什么关键期要稳定,他妈的,他就是怕我跑了,没人给他当牛做马,榨干我最后一滴血!
】怨气在沸腾。我集中精神,将意识下潜,探向她心底更深处,
那被她自己都快遗忘的、真正的渴望。一个微弱却执拗的声音,浮了上来。
【好想去LSE……哪怕只是去进修一年……再待下去,我这辈子就真的废了。】LSE,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找到了。困住雄鹰的牢笼上,那把生了锈的锁。我得到了钥匙。
没有惊动任何人,我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场闹剧。回到家,我打开电脑,
在全球五百强企业的数据库中,输入了两个关键词:【市场营销】、【伦敦轮岗】。
一个小时后,一份为王晴量身打造的、堪称完美的职业路径规划,出现在我的屏幕上。
我点击发送。收件人:诺华集团,HRD。第二天下午,我拨通了王晴的电话。“王总监,
下午好,我是顶点咨询的Echo。”“你好,”电话那头传来礼貌而疲惫的官方腔调,
“我现在不考虑新的机会,谢谢。”“我不是来跟您谈机会的,
”我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条直线,“我来谈您的理想。”电话那头,沉默了。我顿了顿,
用最轻的声音,投下重磅炸弹:“我只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去伦敦的泰晤士河边,
喂一年鸽子?”呼吸,瞬间被扼住!
我清晰地“听”见她心里那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巨响:【她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
】“诺华集团,全球寻找亚太区市场负责人。”我没给她任何喘息之机,语速极快,
每个字都像经过精密计算的子弹,“硬性要求:入职第一年,必须赴伦敦总部带薪轮岗培训,
费用全包。”“您的履历,和他们的要求,完美匹配。”我甚至无需提薪水。
对王晴这种才华即将被耗尽的困兽而言,自由和希望,远比钱珍贵一万倍。
“把你邮箱……给我。”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几乎碎裂。
一周后,消息传来,顾城在高管会上雷霆震怒。王晴的突然离职,
导致市场部两个核心项目陷入瘫痪。他破口大骂,只当这是一次寻常的高薪挖角,
立刻让HR去填补这个窟窿。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只是第一块被抽走的积木。
手机“叮”地轻响。屏幕亮起,是银行到账短信。
【您尾号xxxx的账户到账:RMB680,000.00元。
】我赤脚站在公寓冰冷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那栋灯火通明的“星云科技”大楼,
那是我曾经的地狱。我打开手机备忘录,在那一行字后面,平静地敲下更新。
**【星云科技复仇名单】****一号目标:王晴。清除。
**06.釜底抽薪拔掉王晴,不过是掀开了盛宴的餐布。我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