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罕见的「命运织绘师」,用画笔和颜料,将命运的轨迹绘制成塔罗牌。
我曾以为自己能描摹世间万物,却没料到,我人生的最后一笔,
是亲手为自己画下的死亡——「倒吊人」。当冰冷的河水将我吞噬,我带着最深的怨恨重生,
回到了这场死局开始之前。这一次,我要用手中的画笔,
改写这被背叛者们早已谱好的血色终局。
【1】颜料的气味混杂着工作室里特有的旧书和干草药香,本该让我心安,
此刻却像一条无形的绞索,勒得我喘不过气。我正对着画架,
笔尖悬停在一张半成品塔罗牌上。牌面上,本该是象征着结合与抉择的「恋人」,
此刻却扭曲得不成样子。画中的男人,有着我未婚夫江川英俊的轮廓,但他深情凝望的,
却不是我,而是我的闺蜜林薇薇。而我,则被画在了背景的阴影里,面目模糊,
仿佛一个无关紧要的幽灵。画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沾染了猩红的颜料,
像一滴凝固的血。我重生了。就在刚才,我还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肺部被灌满,
意识逐渐沉沦。死亡的那一刻,我眼前最后看到的,是站在岸边的江川和林薇薇。
他们相拥着,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残忍的微笑。「清许,别怪我们,」
林薇薇的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谁让你是百年难遇的『命运织绘师』呢?你的天赋,
我们收下了。」江川的声音则冷得像冰:「你亲手绘制的这张『倒吊人』,
会成为你永恒的牢笼。你的灵魂将在这张牌里被献祭,而我们,将借助这股力量,
成为命运的主人。」原来如此。我叫顾清许,表面上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插画师,
但我真正的身份,是「命运织绘师」。我的家族,
世代传承着一种特殊的能力——我们可以通过绘制塔罗牌,
窥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现实的轨迹。这并非无中生有地创造命运,而是像高明的织工,
在无数命运丝线中,找到最可能的那一根,并用颜料将其「加固」。为客户绘制的牌,
影响的是他们的运势。而为自己绘制的牌,则与生命紧密相连。江川和林薇薇,
一个是我爱了八年的男人,一个是我视作亲姐妹的闺蜜。他们知道我所有的秘密。
他们利用我的爱和信任,一步步引导我,让我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绘制那张名为「倒吊与牺牲」
的「倒吊人」。他们告诉我,这是为了我们三个人共同的未来,是一场必要的「献祭」,
能换来无尽的财富与权势。我像个傻子一样信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明白,
那场献祭的祭品,只有我一个。我的灵魂,我的天赋,我的一切,
都将成为他们登上巅峰的垫脚石。现在,我回来了。
回到了我为林薇薇绘制这张扭曲的「恋人」牌的这一天。距离我被推入河中,
为自己画下「倒吊人」作为绝笔,还有整整一个月。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滔天的恨意。扭曲的「恋人」牌,就是一切的预兆。上一世,
我以为是自己心有杂念才画错了,还为此愧疚,免费为林薇薇重画了一张。现在我才明白,
这是我的天赋,我的灵魂,在向我发出最凄厉的警报。「清许,画好了吗?我好期待呀!」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林薇薇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像个不染尘埃的天使,
巧笑倩兮地走了进来。她看到地上那支沾血的画笔,和画架上那张诡异的牌,
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立刻又被完美的关切所取代:「哎呀,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你看你,脸色这么差。」她走过来,亲昵地想挽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避开了她的触碰。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她那温暖的伪装下,是怎样冰冷的恶意。我的目光,
落在那张「恋人」牌上。上一世的我,会惊慌失措地道歉,然后毁掉这张牌。但现在的我,
不会了。我弯腰,捡起那支画笔,重新握在手里。这一次,我的手稳如磐石。我看着林薇薇,
忽然对她露出一个微笑,一个重生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冰冷的微笑。「没画错,」
我说,声音平静得可怕,「这就是我为你占卜到的未来。薇薇,恭喜你,你和江川,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2】林薇薇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里,
第一次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慌乱和审视。「清许,你……你胡说什么?」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打圆场,「你是不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
我和江川……我们怎么可能……」「可能与否,牌面自会言说。」我将那张诡异的「恋人」
牌从画架上取下,牌面的颜料尚未完全干透,散发着一股潮湿而宿命的气息。
我将它递到林薇薇面前,指着背景里那个模糊的我,「你看,这张牌里,
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影子。而你们,才是故事的主角。」我的语气太过笃定,眼神太过锐利,
像一把刀,要将她所有的伪装都层层剥开。林薇薇被我逼得连连后退,她不敢接那张牌,
好像那是什么滚烫的烙铁。「清许!你疯了!」她终于绷不住了,声音尖利起来,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和江川只是朋友,你才是他的未婚妻!」「是吗?」
我轻笑一声,将牌收了回来,随意地放在一旁的书桌上,「那就当是我画错了吧。你走吧,
我今天累了,想休息。」我下了逐客令,态度冷淡疏离。林薇薇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咬着牙,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听着她仓皇下楼的脚步声,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心脏的狂跳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后怕的寒意。我成功地在她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但这远远不够。江川和林薇薇的目标,是我作为「命运织绘师」的天赋。
他们不会因为我的几句疯话就轻易放弃。他们只会认为我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从而加快他们的计划,或者用更隐蔽、更毒辣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必须反击。
可我能怎么反击?我冲到我的专属颜料柜前,打开那个最隐秘的格子。
里面放着的是用来绘制与自身命运相关塔罗牌的特殊颜料,
由我自己的鲜血、伴随我成长的植物灰烬和有特殊能量的矿石粉末混合而成。
我想为自己画一张象征力量和勇气的「力量」牌,或者一张代表好运的「命运之轮」。
我取出画纸,挤出颜料,提起画笔。可当我落笔的瞬间,一股强大而阴冷的阻力从笔尖传来。
那股力量充满了绝望和死寂,仿佛在告诉我,一切都是徒劳。我用尽全力,
想画下一头温顺的狮子,可笔下的线条却不受控制地扭曲,
最终在纸上形成了一个被绳索捆绑、倒吊在木架上的人影。——是「倒吊人」。
我命中注定的结局,那张囚禁我灵魂的牌,它的力量已经如此强大,
强大到开始侵蚀我现实中的能力。它像一个已经设定好的程序,无论我如何挣扎,
最终都会走向那个被设定好的结局。我不信邪,换了一张纸,试图绘制最简单的「太阳」牌。
可金色的颜料一接触到纸面,就立刻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最终在纸上晕染开来,
形成了一座被闪电击中、正在崩塌的高塔。——是「塔」牌,象征着突如其来的灾难和毁灭。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的天赋被压制了。
那个由江川和林薇薇主导的、为我量身定做的死亡仪式,它的效力已经开始显现。
我根本无法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写自己的命运。我该怎么办?难道重生一次,
只是让我更清醒地看着自己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吗?不!我不甘心!我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房,
那里有我师父留下的所有笔记和藏书。师父也是一位「命运织绘师」,他在三年前离奇去世,
现在想来,他的死恐怕也和这对狗男女脱不了干系。我发疯似的翻找着,
书页被我翻得哗哗作响。我希望找到一种方法,一种能够打破这种宿命枷锁的方法。终于,
在一本被藏在书柜最深处、封面已经破损的古老笔记里,
我找到了一段被用血色墨水标记出来的文字。「破命之法:凡命运被强力禁锢,
常规牌阵无法撼动时,唯有绘制『白牌』,方有一线生机。『白牌』,
大阿卡纳之外的第二十三张牌,象征『无限可能』与『未知』。然,绘制『白牌』,
需献祭至亲至纯之物,以心头血为引,燃尽一段最珍贵、最光明的记忆。记忆焚毁,
牌阵方成。此法凶险,一旦行差踏错,术者将神魂俱灭,永不入轮回。慎之!戒之!」白牌!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是唯一的希望!
献祭一段最珍贵的记忆……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儿时与早已去世的父母在海边放风筝的画面。
那是我记忆中最温暖、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要我亲手将它抹去,
就像亲手剜掉自己心脏最柔软的一块肉。可比起再经历一次被背叛和溺亡的痛苦,
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我正准备仔细研究绘制「白牌」的细节,
工作室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咔嚓」的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了。紧接着,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一股比深夜的寒气更加阴冷的风,
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吹得书页哗哗作响。黑暗中,
一个低沉而沙哑的、仿佛生了锈的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牌已经洗好了,
小画师。你,改变不了抽牌的结果。」这声音,不是江川,也不是林薇薇!
【3】那声音仿佛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质感。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黑暗笼罩着整个工作室,只有窗外城市遥远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谁?谁在那里?!」我厉声喝道,声音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微微发颤。
回答我的是一片死寂。那声音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后,
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股阴冷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中,像毒蛇滑过的痕迹,黏腻而腥臭。是……鬼吗?
还是和江川他们一伙的?「牌已经洗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江川和林薇薇,
还有更上层的、知道我「命运织绘师」身份的幕后黑手?这个认知让我如坠冰窟。
我原以为我的敌人只有两个我熟悉的人,可现在看来,我面对的是一张看不见的、巨大的网。
我不敢在黑暗中久留,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工作室。
直到回到楼下灯火通明的客厅,那种被窥伺的感觉才稍稍减退。我瘫坐在沙发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师父的笔记还被我紧紧地攥在手里,书页的边缘已经被我的冷汗浸湿。
我必须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个神秘的声音,提到了「牌」。
这证明他很可能也与塔罗、与命运有关。江川只是个被我用资源喂起来的普通商人,
林薇薇也只是个懂得皮毛的爱好者,他们绝不可能拥有这样诡异的能力。他们背后一定有人!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操盘手。江川和林薇薇,不过是他推到台前的棋子。
我的处境比想象中还要危险百倍。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
我不敢再去那个工作室,总觉得那片黑暗中藏着一只眼睛,在时刻监视着我。
我将师父的笔记带回了卧室,夜以继日地研究绘制「白牌」的方法。期间,
江川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询问我那天为什么和薇薇吵架,
又说薇薇很伤心,让我去道个歉。「清许,薇薇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的,
不是吗?」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我用疲惫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每一次对话都像是一场酷刑,我必须调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压抑住声音里的恨意和恶心。
林薇薇没有再来找我。她大概是被我那天的反常吓到了,正在和江川商量对策。
他们越是安静,就越证明他们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我没有时间了。
我必须尽快绘制出「白牌」。为了查出那个神秘声音的来源,
我开始利用我那被压制后仅存的一点微弱能力。我无法再绘制完整的牌,
但我可以进行最基础的「感应」。我将我所有的塔罗牌摊开,闭上眼睛,
将精神集中在那个神秘的声音上。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我看到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在擦拭一副看起来极为古老的塔罗牌。
那副牌的牌背是黑色的,上面烙印着一个由灰烬组成的、诡异的凤凰图腾。
我看到江川在一个高级会所的包厢里,正卑躬屈膝地对一个坐在阴影里的人说话。
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他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顾清许的天赋,
是几百年来最纯粹的,」那个神秘人,也就是那晚在我耳边说话的男人,
声音里带着一丝贪婪的赞叹,「用她的灵魂献祭,足以激活『灰烬之牌』。到那时,
我们就不再是影响命运,而是……创造命运。」灰烬之牌!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师父的笔记里曾模糊地提到过,在「命运织绘师」的传承之外,
还存在着一个与之对立的、更加邪恶的流派——「命运篡改者」。他们不遵循命运的丝线,
而是企图用更霸道、更黑暗的力量,将丝线烧断,再强行扭结。而他们的终极圣物,
就是那套用无数灵魂和怨念喂养而成的,名为「灰烬之牌」的禁忌之物。原来如此。
江川和林薇薇,搭上了一个「命运篡改者」!他们出卖我,不仅仅是为了世俗的财富,
更是为了获得篡改命运的、近乎于神的力量!那个神秘人,恐怕就是这个流派的传人。他,
才是我的终极死敌。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我面对的,是一个传承了不知多久的邪恶流派。
而我,孤身一人,力量还被压制。不行,不能再等了。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江川发来的信息:「清许,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餐厅。薇薇也会来,
我们把话说开,好吗?」我看着这条信息,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我知道,这是鸿门宴。
他们可能已经失去了耐心,准备对我下手了。也好。我也正想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但我不能就这么去。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要立刻开始绘制「白牌」。
无论代价多大,今晚,我需要一张能保护我自己的底牌。【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我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不再是前几日的惶恐和绝望,
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我身旁的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张卡牌。
那是一张通体纯白、没有任何图案的卡牌。它看起来平平无奇,
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感。
这就是我耗尽心力绘制出的「白牌」。绘制的过程比我想象中痛苦百倍。
当我用银针刺破指尖,将心头血滴入特制的颜料中时,我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血液被抽离。
而当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回忆起与父母在海边的那段最温暖的时光,并用意念将其「点燃」
时,那种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几乎让我当场昏厥。记忆化为青烟,在我的脑海中彻底消散。
我成功了,我得到了这张「白牌」。但代价是,我再也想不起父母的音容笑貌,
那片金色的沙滩和蔚蓝的大海,在我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我甚至不记得,
我为什么会为了失去这段记忆而感到心痛。那种感觉,就像你知道你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空落落的,像是灵魂缺了一角。但我没有时间悲伤。
这张「白牌」是我唯一的武器。它象征着「未知」,拥有无限的潜力。它现在是一张白纸,
我可以在上面画下任何我想要的「可能性」。但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落笔,牌面即定,
再无更改的可能。我将这张「白牌」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感受着它那微凉的、虚无的触感,起身前往江川订好的餐厅。那是一家高级的法式餐厅,
环境清幽,灯光暧昧。江川和林薇薇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江川依旧英俊潇洒,
林薇薇则画着精致的妆容,美得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他们看起来,真像是一对璧人。
看到我,江川立刻起身,绅士地为我拉开椅子,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清许,你来了。
今天身体好点了吗?」林薇薇也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清许,对不起,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们一唱一和,
仿佛那天在工作室里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如果不是经历过死亡,
我一定会被他们再次蒙骗过去。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下,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
在他们完美的伪装下,我能清晰地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急切。「清许,你怎么不说话?
」江川给我倒了一杯红酒,「还在生我们的气?」「没有。」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只是在想,我们三个人,有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林薇薇立刻接话:「是啊是啊,所以今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来,我们干一杯,
祝我们友谊长存!」她举起酒杯,笑容甜美。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却没有喝。
我看着杯中那猩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摇曳,像极了我在冰冷的河水中咳出的最后一口血。
我的目光,落在了林薇薇手边的一个精致的香薰炉上。里面正飘出袅袅的白烟,
散发着一股清甜的、令人放松的香气。这是「安魂香」。师父的笔记里记载过,
这种香料能让人精神松懈,意志力薄弱,更容易被精神层面的力量所影响。
他们果然是要在今晚动手。他们想用这香气瓦解我的心防,然后,再用那个神秘人的力量,
彻底控制我,逼我就范。就在这时,林薇薇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信息的内容,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动手。」
我的心猛地一沉。「清许,你怎么不喝?」江川催促道,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耐。
我放下酒杯,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江川,在我们喝这杯酒之前,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当然。」「你……爱过我吗?」我一字一顿地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江川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他与我对视着,那双我曾深爱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就被一片深沉的、冰冷的算计所覆盖。他笑了,笑容依旧温柔:「傻瓜,当然爱过。
现在也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是吗?」我低下头,发出一声轻笑,
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为了我们的未来,所以……就要献祭掉我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餐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江川和林薇薇的脸色,在同一时间,
变得煞白如纸。【5】「你……你在说什么?」江川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镇定,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林薇薇更是吓得差点打翻了手边的杯子,她惊恐地看着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们的反应,已经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我不再伪装,
抬起头,眼中所有的悲伤和迷茫都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燃烧着恨意的火焰。
「还要我说明白点吗?」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命运织绘师』,『倒吊人』,
『灰烬之牌』。江川,林薇薇,还有你们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主人』。你们的这场大戏,
我都知道了。」每一个关键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们心上。
江川的脸色从煞白转为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他想不通,
这些最核心的秘密,我是如何得知的。「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你了。」短暂的震惊过后,
江川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缓缓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最后一丝伪装也被撕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不加掩饰的贪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再演戏了。
没错,我们就是为了你的天赋。顾清许,这是你的荣幸,你的灵魂,
将成为开启一个伟大时代的钥匙。」「伟大时代?」我冷笑,
「是你们主宰别人生死的时代吗?」「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江川冷酷地说道,
「你乖乖合作,我们还能让你走得痛快点。否则……」他的话没说完,
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林薇薇也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嫉妒和怨毒:「顾清许,你凭什么?凭什么一生下来就拥有这种我们梦寐以求的天赋?
你根本不配拥有它!只有我们,才能让它发挥出真正的价值!」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
我心中最后一丝对过往情谊的留恋也彻底烟消云散。「动手吧。」我平静地说道,
「让我看看,你们的『主人』,到底给了你们什么本事。」我的镇定似乎激怒了江川。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林薇薇使了个眼色。林薇薇立刻会意,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布偶,布偶的脸上用红线缝着一个「许」字。她拿出一根银针,
毫不犹豫地刺向布偶的心脏。在银针刺入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剧痛猛地从我心脏处传来,
仿佛真的有一根针扎了进去。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最低级的诅咒术,
但因为有我生辰八字和头发作为媒介,加上「安魂香」的辅助,威力被放大了数倍。
「感觉怎么样?」江川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只是开胃菜。清许,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现在,
立刻,为我们绘制开启『灰烬之牌』的钥匙——以你灵魂为祭品的『倒吊人』!」
剧痛一阵阵袭来,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但我只是咬着牙,冷冷地看着他们。「休想。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敬酒不吃吃罚酒!」江川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低吼一声,
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牌。一张漆黑如墨的塔罗牌,牌面上,
是用灰色颜料绘制的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里没有瞳孔,
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深不见底的漩涡。当他拿出这张牌的瞬间,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而邪恶的精神力扑面而来,比林薇薇的诅咒术要强大百倍!
那股力量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我的意识,要将我拖入无尽的深渊。
「这是『主人』赐予的『深渊之眼』,」江川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它会让你看到最深的恐惧,摧毁你所有的意志。顾清许,给我跪下!」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眼前出现了无数恐怖的幻象。冰冷的河水再次将我包裹,窒息的感觉卷土重来。
我看到我死去的师父,他浑身是血地质问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传承。
我看到我空白记忆里的父母,他们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骂我是个不孝女……我的防线,
在一点点崩溃。不!不能这样!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伸进口袋,
紧紧地握住了那张冰冷的「白牌」。就是现在!我必须在意识被彻底吞噬前,
为这张牌画上我的反击!可是……我该画什么?画「力量」来对抗?不,对方的力量太强,
硬碰硬只会让我输得更快。画「正义」来审判他们?可「正义」的实现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