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宫的滴水声在尸骸碎裂后彻底死寂,唯余枯井深处荡回的骨碎余音。
太后五指悬在雨幕中,朽木般的指节凝着血珠。“好个舌底藏锋。”轿帘幽光割裂她枯唇,
“可惜贤妃咬碎的是颗空牙。”蟠龙杖猝然捅穿井壁苔藓!石粉簌簌剥落处,
竟嵌着半匣乌木盒——盒内羊皮卷浸透赭色尸蜡,卷首血字如蜈蚣爬行:《承乾宫暗渠图》。
苏玲珑掌中红玉螭虎钮骤然发烫!“娘娘当年毒杀景仁宫匠人灭口时,
可想过这图纸会裹进他们孩儿的裹尸布里?”她踏碎井底枯骨,
羊皮卷迎风抖开——墨线勾连的沟渠网里,朱砂标红的豁口直指皇帝寝殿龙床!
油灯炸开灯花时,太后枯爪已掐住苏玲珑咽喉:“皇帝床下的砒霜甬道是哀家赏他的生路!
”腐气喷上脸颊,“他既用巫蛊魇镇生父,就该……”哗啦!林甫怀中襁褓突然跌落!
明黄锦缎散开,露出青紫婴尸颅顶的三角钉痕——与枯井幼骸如出一辙!
“砒霜甬道埋着三皇子胞衣吧?”苏玲珑咳着血沫笑出声,“娘娘每月取癸水炼药是假,
用龙髓凤血养着那截脐带才是真!”佛堂残烛倏忽爆燃!跳跃的火光舔上太后袖口,
竟映出布料下密密麻麻的金线凸痕——那是孩童百岁锁捆缠手臂的烙印!“金丸呢?
”她蟠龙杖敲击轿辕,“呈上来!”掌事太监托鎏金盘碎步近前。盘内红绒布上,
莲子大的金丸静静流淌寒光。太后鹰爪般攫取,却猛觉掌心刺痛!
金丸应声裂作两半——中空处滚出颗水银珠子,珠内封着条莹白蛆虫!“脑髓蛊?
”太后指尖剧颤,“沈瑶华竟敢调包涅槃丹主药!”话音未落,佛堂梁上“咚”地砸落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