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听着隔壁病房容肆与他的白月光接吻。他说:“乖,别怕,
那个复制品的心脏、角膜、骨髓……都是你的备用件。”第一章:替身觉醒后,
我给霸总白月光捐了肾手术台的灯光,冷得像腊月的冰锥,直直刺入我的眼底。
麻药正在缓慢地生效,身体渐渐失去知觉,但耳朵却异常灵敏。隔着并不完全隔音的墙壁,
隔壁VIP病房里娇柔而熟悉的女声,像淬了毒的针,一丝丝钻进我的耳膜。“阿肆,
我害怕……手术会不会很疼?”紧接着,是那个我听了三年,曾以为是她老天荒的嗓音,
此刻浸满了从未给过我的温柔与宠溺:“乖,别怕。
那个复制品的心脏、角膜、骨髓……早就都是你的备用件了。一个肾而已,
能先帮你稳住情况,是她的福气。”……复制品。备用件。她的福气。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我的心口反复剐蹭。我叫鹿呦呦,在遇见容肆之前,
是芸芸众生里挣扎求存的普通一人。直到三年前,
这个男人如同神祇般降临在我灰暗的世界里,他说我像一个人,
像他因意外昏迷不醒的心上人,苏清漪。他给我锦衣玉食,给我极致呵护,
帮我支付母亲天价的医疗费。他抚摸着我的眉眼,深情款款:“呦呦,留在我身边,
做我的清漪。”我沦陷了。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把他精心编织的陷阱当成了伊甸园。
我努力学习苏清漪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模仿她的穿着喜好,
甚至她说话时尾音那微微的上扬。我以为,只要我够像,总有一天,他能透过我看我的影子,
真正看到我鹿呦呦这个人。直到三个月前,苏清漪,醒了。我这个拙劣的模仿者,
瞬间失去了所有价值。容肆看着我的眼神,从偶尔的恍惚与温柔,
迅速褪变成全然的冰冷与厌恶。仿佛我是一件蒙尘的赝品,多看一眼都嫌脏。而苏清漪,
那位真正的月光,只是轻轻蹙一下眉,容肆就能让我在寒冬的庭院里罚跪一整夜。
她说我“学她学得让人恶心”,容肆便撤走了我身边所有熟悉的人,将我彻底孤立。如今,
苏清漪肾衰竭,需要匹配的肾源。容肆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一句询问,
直接让保镖“请”我做了配型。结果自然是“奇迹般”的匹配。我被他堵在病房的洗手间里,
镜子映出我苍白失措的脸,和他冷硬如雕塑的轮廓。“我不捐!容肆,这是我的身体!
你没有权力……”我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却因恐惧而颤抖。他嗤笑一声,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那姿态优雅又残忍。“权力?鹿呦呦,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俯身,凑近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吐露着最寒冷的话语,
“你母亲还在私立医院里躺着吧?一天的费用,恐怕比你过去一年挣得都多。你说,
如果我停止支付……”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母亲是我唯一的软肋,
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签了它。”他将一份器官捐献同意书拍在洗手台上,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或者,你可以看着你母亲被‘请’出医院。你自己选。
”我的视线模糊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卑微、可怜、又可笑的自己,看着身后那个掌握着我生杀大权的男人。
原来,这三年的温存,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替身,
而是……移动的器官库。“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容肆直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近乎于真理的残酷:“因为从你出生起,
就注定是清漪的影子。你们的血缘,注定了你该为她奉献一切。”血缘?我猛地抬头,
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满意地看着我眼中的震惊,像是欣赏笼中困兽最后的挣扎。
“还不明白吗?你和清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是你那个**的母亲,不配得到承认,
连带着你,也只配活在阴沟里。找到你,养着你,就是为了今天。”轰——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他对我的背景了如指掌?
为什么苏清漪看我时,眼底总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与轻蔑?原来,
从我降临到这个世间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就已经被写好——做她苏清漪的影子,
做她随用随取的备用零件。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将我淹没。但同时,
一股压抑到极致后反而平静下来的恨意,如同地底涌动的岩浆,
开始在我支离破碎的心脏里汇聚。我死死盯着镜子里容肆那双冷漠的眼睛,然后,缓缓地,
极其缓慢地,转向那份同意书。笔尖落在纸上,颤抖着,却坚定地划下了“鹿呦呦”三个字。
每一笔,都像是在刮自己的骨头。签完字,我抬起头,
对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容肆,你会后悔的。”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后悔?鹿呦呦,你还没资格说这句话。乖乖做完手术,
你母亲还能多活几天。”护士推着我走向手术室。无影灯打开,世界变成一片惨白。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麻药带来的昏沉。
容肆那句“复制品”、“备用件”和苏清漪娇弱的啜泣声,在耳边交织回荡。
身体在失去知觉,但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然后重组。捐掉这颗肾,不是结束。
这只是我鹿呦呦,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第一步。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
欺骗、利用、践踏……我要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这颗肾,
就当是我送给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第一份……葬礼奠仪。第二章:挖肝救母?
原来我妈也是阴谋一环那颗肾被取走,仿佛也抽走了我大半的生气。身体变得沉重,
伤口在麻药退去后撕扯着疼痛,但比这更痛的,是胸腔里那片死寂的荒芜。
我没有被送回曾经那个哪怕虚假也华丽的“家”,而是被安置在主楼后面,
一间阴冷潮湿的佣人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我身上消毒水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令人作呕。容肆再也没来看过我一眼,仿佛我已经是个彻底的废品。倒是苏清漪,
在我能勉强下地走动后,开始了她的新乐趣。“呦呦,我口渴了,要喝你亲手泡的雨前龙井,
水温八十五度,不能多一度也不能少一度。”她靠在起居室柔软的贵妃榻上,声音娇弱,
眼神却带着戏谑的光。我端着那杯精心测量的茶,手指因为虚弱和隐忍而微微颤抖。
刚递到她面前,她指尖“无意”一碰,滚烫的茶水倾泻,大半泼在我的手背上,
瞬间红肿一片。“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惊呼,眼底却毫无歉意,只有得逞的快意,
“连杯茶都端不稳,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阿肆当初真是看走了眼。”我死死咬住下唇,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硬生生将喉咙里的痛呼咽了回去。不能反抗,鹿呦呦,还不能。
妈妈还在他们手里。容肆有时会在场,他通常只是坐在一旁处理文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场无聊的默剧。只有当苏清漪玩得过分,
比如让我跪着擦拭她“不小心”打翻的果盘时,他才会淡淡开口:“清漪,别脏了手。”看,
他关心的,从来只是怕他的白月光沾染污秽。这样的折辱日复一日。
我像一块被榨干价值后即将被丢弃的抹布,在绝望的深渊里一点点下沉。直到那天,
苏清漪再次“病发”了。这次的原因是肝衰竭。医生战战兢兢地向容肆汇报,
说苏**情况危急,需要尽快进行肝脏移植。容肆的目光,
又一次毫无意外地落到了我的身上,冰冷,精准,如同在看一件合适的工具。“配型。
”他吐出两个字,不容置疑。我如坠冰窟,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腹部。“不……容肆,
我已经少了一颗肾,再捐肝,我会死的!”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叩击声,每一步都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死?”他在我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伸出手,
用冰凉的指尖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
此刻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潭。“鹿呦呦,别忘了,你母亲的命,还悬在那里。
你是想看着她先走一步吗?”又是这一招。百试百灵。母亲的安危是我无法挣脱的枷锁。
我腿一软,直直地跪在了他面前,抓住他的裤脚,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我知道这根稻草本身就带着倒刺。“容肆,求求你……看在这三年的情分上,
放过我妈妈,放过我……我可以离开,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眼泪终于决堤,
混合着屈辱和恐惧,滚烫地滑落。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不,连怜悯都没有,那是纯粹的厌弃。他轻轻抬脚,甩开我的手,
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侮辱意味。“情分?”他嗤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影子也配有感情?鹿呦呦,你的存在,从始至终,就是为了她燃烧殆尽。这是你的命,
认了吧。”认命?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入我的脑海。不,我不认!凭什么?
凭什么我从出生就注定是别人的垫脚石?凭什么我和母亲的命运要由他们肆意玩弄?
巨大的悲愤和恨意在我胸腔里冲撞,几乎要撕裂我这具残破的躯体。但这一次,
我没有让它吞噬我的理智,反而让它变成了一种异常冰冷的清醒。在容肆的安排下,
我再次被押送去医院,进行肝移植前的全面身体检查。冰冷的仪器贴上我的皮肤,
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摆布。检查间隙,我借口去洗手间,
实则在空旷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试图寻找一丝渺茫的生机。就在经过医生值班室时,
虚掩的门缝里传出的对话,让我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立在原地。
是容肆和苏清漪的主治医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容先生,
鹿**的身体状况,再次进行大型器官移植,风险极高,
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容肆的声音淡漠得不带一丝人气:“无所谓,
确保清漪万无一失就行。”医生似乎犹豫了一下,
硬着头皮说道:“另外……关于她母亲的病情……我们监测到她体内有一种罕见的药物残留,
这种药物会缓慢损害肝肾功能,长期服用会导致……”“闭嘴!”容肆的声音陡然转厉,
带着骇人的威慑力,“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后面的话,
我已经听不清了。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转。
药物残留……缓慢损害……长期服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母亲根本不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她的病,是容肆一手造成的!他早就给我母亲下了毒,
制造出需要天价医疗费的假象,然后用这笔根本就是他罪证的费用,
作为锁住我的最牢固的镣铐!所谓的软肋,从头到尾,都是他精心设计的阴谋!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呕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比失去那颗肾还要痛上千百倍。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将我所有的犹豫、恐惧、软弱焚烧殆尽。我扶着冰冷的墙壁,
指甲几乎要抠进墙皮里,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容肆,苏清漪……你们好狠的心!
好毒的手段!不仅要把我敲骨吸髓,连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不放过!我缓缓直起身,
擦干嘴角和眼角的狼狈。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苍白如纸,唯独那双眼睛,
燃着两点幽暗冰冷的火焰,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想要我的肝?想要我的命?好。
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下去。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鹿呦呦了。
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只能是复仇的恶鬼。第三章:假死遁走,
京城名媛跪求我调香回到那座华丽的牢笼,我变得异常“顺从”。对于捐肝的要求,
我没有再流露出任何抗拒,甚至主动配合医生的各项检查,只是私下里,
我以“需要调理身体,确保肝脏最佳状态”为由,向医生索要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草药。
容肆对于我的“识时务”似乎很满意,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
只要我乖乖躺上手术台就行。看守松懈了些许。他们不知道,那些看似普通的草药,
在我手中,变成了另一种东西。我曾是鹿呦呦,一个在遇到容肆之前,
靠着在香水柜台打工和自学调香勉强糊口的鹿呦呦。我对气味有着天生的敏感,
能分辨出数百种香材最细微的差别,能闭着眼勾勒出它们交织的韵律。这份天赋,
在成为“苏清漪”的三年里,被容肆以“不像她”为由,彻底扼杀和封存。他说,
清漪只喜欢某种特定牌子的单一花香。如今,这被鄙弃的技能,成了我唯一的武器。
在佣人房狭小通风的窗口,
我利用能找到的有限材料——草药、花瓣、甚至是一些果实和香料,偷偷研磨、萃取、调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