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至。厚重的铅云低低压在城市上空,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
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废弃的城西工业区,巨大锈蚀的管道如同巨兽的骸骨,
在昏暗的天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
一座早已停用的冷却水塔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丛生的厂区中心,塔身斑驳,铁锈簌簌剥落,
像一座通往地狱的螺旋阶梯。水塔内部,盘旋而上的铁质楼梯锈迹斑斑,
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塔顶的平台空旷而破败,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
带着铁锈和雨水的腥气。刁瑞背靠着冰冷的、布满涂鸦的水泥围栏,
单薄的身体在呼啸的狂风中微微颤抖。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从家里工具箱翻出来的、刃口磨得异常锋利的裁纸刀。
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自欺欺人的力量感。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
死死盯着楼梯口的方向。那双曾经清澈、如今只剩下冰冷恨意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的眼眸里,
映着天边最后一丝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惨淡光晕。老地方。
这是他最初带“小徒弟”奥菲在游戏里练习溜鬼的地图——里奥的回忆。现实里,
这座废弃的水塔,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符合游戏场景又能避开人群的“老地方”。
短信发出后,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复,没有确认。但刁瑞知道,她一定会来。
那张卧室**的照片就是她的宣战书,她不会错过他主动踏入陷阱的“邀请”。
她在享受这场猫鼠游戏,享受他每一次的恐惧和挣扎。
“嗒…嗒…嗒…”清晰、稳定、如同催命符般的高跟鞋敲击铁梯的声音,
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和远处滚动的闷雷,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传来。刁瑞的心脏骤然缩紧!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握紧了手中的裁纸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来了!
脚步声在楼梯口停下。一道高挑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中。奥菲。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长发被狂风吹得凌乱飞舞,几缕贴在白皙的脸颊上,
更添几分妖异。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餍足的、掌控一切的平静。
那双墨色的瞳孔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之眼,精准地落在刁瑞身上,
将他从头到脚“检视”了一遍,最后落在他紧握着裁纸刀的手上。她的唇角,
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冰冷的弧度。“师父,”她的声音穿透风声,带着一丝愉悦的沙哑,
像情人间的低语,却让刁瑞遍体生寒,“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个‘老地方’,
选得…很有情调。”她慢慢踱步上前,高跟鞋踩在锈蚀的铁板上,
每一步都像踏在刁瑞濒临崩溃的神经上。“站住!”刁瑞嘶吼出声,
声音因恐惧和巨大的压力而扭曲变调,手中的裁纸刀猛地指向她,“别再过来!
”奥菲的脚步顿住,距离刁瑞只有五步之遥。她微微歪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天真的疑惑,
但眼底深处翻涌的却是**裸的兴奋和掌控欲。“为什么?师父不是主动约我来的吗?
”她的目光扫过他手中微微颤抖的刀锋,笑意更深,“还带了‘礼物’?
是想…‘报答’徒弟吗?”“闭嘴!”刁瑞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你这个疯子!变态!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奥菲重复着,
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问题。她向前迈了一步,风衣的下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啊,师父。”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情,
“你的声音,你的呼吸,你的恐惧,你的…全部。从游戏里第一眼看到你操作入殓师的样子,
那么专注,那么…可爱,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她又逼近一步,
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刁瑞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中带着疯狂气息的柑橘香。“放屁!
”巨大的屈辱和恐惧让刁瑞彻底爆发!积压已久的绝望和恨意如同火山喷涌!
“你只是想控制我!把我当成你的玩物!你的收藏品!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