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我不得不承认。
以前的我对她滤镜太深,以至于忘了人心会变,人性也会变。
长期异地而处,我根本不了解温意眠的另一面。
若不是这次回家参加婚宴,恐怕我还要一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玩味地笑了笑:「你喊保镖,喊老公?」
她神色一顿,下意识后退。
我又逼近一步:「今天如果我没有回来,你是不是打算和他结婚?」
四目相对间。
她眼神闪烁,不敢对上我犀利的视线。
更不敢回答我的话。
一双眼只在我身上来回打转,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和疑惑:
「老公,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告诉我,我去帮你出气!」
她这话一出,何以安暗自颤了一下,脸色吓得发白。
如果是以前,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哪怕受再重的伤也觉得身心快慰。
可如今,她这副装模作样,落在我眼里全成了恶心人的表演。
我俯身,指着地上的何以安,拔高了声音。
「我身上这些伤口,全是拜你这位小三所赐。」
「温意眠,别演了,挺伤眼的。」
何以安不知受了什么**,当即起身,紧紧抱着温意眠大腿,开始干嚎:
「眠眠,我不是故意的,我没认出他是你先生……是他要砸了婚宴,我才给他点教训瞧瞧。」
这一声称呼,这一句话,正好落实两人的***。
温家的死对头们开始冷嘲热讽。
「哎呦,叫得好肉麻,要说他们之间没***,打死我也不信!这温**胆子真大,暗地里偷吃也就算了,既然还玩到正主面前。」
「听说,裴今安这次回家一是完成婚礼一是给温意眠送药,这下好了,温裴两家定要撕破脸……」
「那也活该,温家本就配不上裴家,我家女儿正好还有机会……」
越来越多的议论声传进温意眠耳中。
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看着男人从未有过的冷厉眼神。
一股巨大的恐慌从心底蹿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偏偏这时,何以安还扯着她大腿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她心下恨极,一脚朝他身下踹了过去。
正中位置。
男人当即发出一声堪比杀猪般的惨叫声。
她无暇顾及他,只一把扯紧我,白着脸语带哀求:「今安,我和他没什么……都是误会,」
她越说,声音越小。
事到如今,她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我将她一把掀开,扫视全场,对着满大厅的人宣布:
「各位,从今天起,温裴两家从此断交。」
说完,我对上她近乎绝望的眼神,又补了一句。
「温意眠,我们的婚姻,也到此为止。」
女人先是怔愣,睁大眼瞪着我,呆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刚一开口,喷出几口血,人软软倒了下去。
可眼神却倔强地看着我。
温家的亲戚没办法,只能冲上来,将人扶起又掐人中又叫救护车的。
我不想再掺和这一出闹剧,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发小将我一路送回家,路上还不停地数落我。
「我要是你,早就把他们打趴下了,你怎么忍得住将自己弄成这副鬼样?」
我叹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裴家本就树大招风。
我又在绝秘组织里,一言一行自然要格外谨慎。
如果不是用那通电话和老首长报备,我一旦动手,还真就违反了纪律。
还没踏进家门,发小便接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一脸犹豫地看着我:「温意眠老毛病犯了……听那边说,要是没有特效药,这次发作,估计得变成植物人……」
「噢。」
我声音冷淡,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他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烦我,一脚油门直接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