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的身体温度持续下降,脉搏微弱得几乎消失。
她放下胸前兽皮袋。墨曜探出小脑袋,金瞳紧张地注视墨离。墨曦盘踞袋口,眉心血纹黯淡,传递出疲惫但关注的意念。
“墨曜,找干苔藓和细枝。墨曦,保持清醒。”云皎月低语下令,同时解下腰间物品:锋利的冰鳞碎片、用兽皮包裹的粘液腺囊、最后一点火绒草母株。
她拿起一片冰鳞。刃口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这是唯一可用的“手术刀”。没有消毒条件,她只能将冰鳞在冰冷溪水中反复冲洗,再用撕下的干净兽皮内衬擦拭。
腐坏组织不切除,感染会迅速扩散致命。云皎月跪在墨离蛇尾旁,深吸一口气,压下肋骨的刺痛。她左手固定一块腐肉边缘,右手冰鳞精准切入。
嗤。暗红发黑的腐肉被剥离,露出底下惨白的尾骨。墨离身体无意识抽搐,但未苏醒。云皎月动作不停,冰鳞翻飞,快速削除所有变色、溃烂的皮肉组织。创面渗出暗红血液,混杂着黄绿色脓液,散发出恶臭。
她取来粘液腺囊,用细树枝蘸取少量灰白粘液。这东西腐蚀性太强,直接接触伤口会造成二次伤害。她将蘸取的粘液小心滴入溪水洼,快速搅动稀释。淡灰色的液体仍具腐蚀性,但程度可控。
她将稀释粘液滴在创面出血点。嘶啦!白烟冒起,皮肉灼烧的焦糊味弥漫。剧烈**让墨离蛇尾猛地一弹!云皎月死死按住。粘液灼烧有效封闭了细小血管,出血明显减缓。但更大的血管仍缓慢渗血。
“墨曦!”
墨曦游到近前,暗金头颅贴近最大的渗血创口。眉心血纹亮起微弱的金芒,柔和光晕笼罩伤口。金光所及,渗血速度进一步降低。小家伙传递出“尽力”的虚弱意念,金芒很快黯淡下去。
接下来是左臂骨折。断骨刺破皮肉,白森森的茬口外露。云皎月找到两根相对笔直、小指粗细的硬木枝。她削平枝杈,用藤蔓捆紧做成简易夹板。夹板内侧垫上墨曜找来的一小团干燥苔藓。
她一手握住墨离肘部上方,一手抓住腕部。触感冰冷僵硬。她屏息,猛地发力一拉一拧!
咔嚓!骨节摩擦的脆响令人牙酸。扭曲的手臂被强行复位。剧痛让昏迷的墨离发出一声模糊的闷哼。云皎月迅速用夹板固定断臂,藤蔓缠绕捆死。动作牵扯自己肋骨的旧伤,她咳出一口血沫。
墨曦再次靠近。它盘绕在固定好的断臂夹板上,眉心血纹耗尽最后力量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金线。金光渗入夹板缝隙,作用于断裂的骨缝边缘。虽然无法愈合骨骼,但金光促进了骨膜细微连接,大大降低了移位风险。完成这点后,墨曦彻底萎靡,盘成一团不再动弹。
云皎月取出保存的火绒草母株。她摘下两片最肥厚的火红叶瓣,塞入口中用力咀嚼。滚烫辛辣的汁液混合唾液,形成浓稠的赤红草泥。她撬开墨离冰冷的嘴唇,将草泥一点点喂入他口中。手指按压喉部帮助吞咽。火绒草强大的温热药力是他吊命的关键。
她又摘下几片叶子,揉碎后混合溪水,将汁液涂抹在墨离心口、颈侧等主要血管位置。最后,她让墨曜用念力控制几块拳头大小的溪边卵石,投入尚有微温的温泉水中浸泡。片刻后捞出,用兽皮包裹,制成几个简易“暖石包”。
她解开自己破烂的外层兽皮衣,将暖石包塞入自己怀中贴肉温热。然后,她小心地扶起墨离冰冷沉重的上半身,背靠岩壁坐起。自己侧身紧贴着他坐下,用体温和怀中暖石共同传递热量。再扯过所有能用的兽皮,将两人紧紧裹住。
做完这一切,云皎月几乎虚脱。肋骨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她看向怀中萎靡的墨曦和同样疲惫的墨曜,又看向紧贴着自己、呼吸依旧微弱但胸膛有了微弱起伏的墨离。
体温在缓慢回升,火绒草的药力在生效,血暂时止住了。但墨离伤势太重,随时可能恶化。必须尽快离开这阴冷的崖底,寻找更安全的庇护所。
她看向洞外翻涌的瘴气。拖着一个重伤的成年蛇兽穿越毒瘴林,回到临时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