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夜奇遇凌晨三点,写字楼地下车库入口的顶棚被暴雨砸得砰砰作响,
活像有几百个鼓手在上面发了疯。我,林默,
一个刚被“福报”榨干最后一滴脑细胞的游戏策划,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挪出来,
感觉自己像块被生活反复蹂躏、即将被冲进下水道的抹布。眼皮沉得要用牙签才能撑开,
脑子里嗡嗡的,全是测试服里那群玩家祖宗们喷出的“芬芳语录”。“操,
这策划是用脚做的平衡吗?”“退钱!退钱!老子氪的金喂狗了!”“狗策划,
明天就给你寄刀片!”行,刀片我收,明天的泡面钱还没着落呢。
冷风卷着冰凉的雨丝劈头盖脸砸过来,瞬间把我那点残存的困意砸得稀碎。我缩了缩脖子,
把廉价西装的领子竖起来,准备一头扎进这能淹死人的雨幕里,
奔向我那租来的、十平米还漏风的鸽子笼。就在这时,车库入口那点可怜兮兮的灯光边缘,
缩着一小团东西。昏暗的光线下,像个被遗弃的、湿透了的玩偶。走近几步,
才看清是个女孩。年纪看着很小,顶多刚成年?巴掌大的小脸埋在膝盖里,
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单薄的白色连衣裙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纤细却起伏的轮廓。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团同样湿透、瑟瑟发抖的小东西——一只脏兮兮的橘猫。一人一猫,
在深秋冰冷的雨夜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喂?”我嗓子有点干,声音被雨声吞掉大半,
“你……没事吧?”那团“湿透的玩偶”动了一下。埋在膝盖里的小脑袋慢慢抬了起来。
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墨黑的夜空,瞬间照亮了她的脸。
一张无法用语言精准形容的脸。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雨水顺着小巧的下巴往下滴。
那双眼睛……老天,我算是明白什么叫“灿若星辰”了。又圆又大,眼尾微微下垂,
湿漉漉的睫毛像小扇子,此刻盛满了受惊和无助,像森林里迷路的小鹿,直直地撞进我眼底。
右眼角下方,一颗小小的泪痣,在雨水和灯光下,脆弱得惊心动魄。心脏,
好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漏跳了半拍。她没说话,
只是把怀里那只同样狼狈的橘猫又往胸口按了按,
橘猫发出一声微弱的、带着颤音的“喵呜”。那双星辰般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我,
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依赖和祈求。得,林默,你完了。我心里哀嚎一声。这深更半夜,
荒郊野岭(指地下车库入口),捡个淋雨的漂亮小萝莉,
怀里还抱着只猫……这情节走向怎么看怎么像都市怪谈的开头,
或者法治在线栏目的典型案例。但是……让她继续在这儿淋着?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明天本地社会新闻头条:《花季少女雨夜冻毙街头,
冷漠路人XXX……》。算了,刀片我收,这锅我不背!我认命地叹了口气,
脱下我那件皱巴巴、其实也不太能挡雨的西装外套,
尽量动作轻缓地罩在她那单薄得可怜的肩膀上。
一股混合着雨水、泥土和她身上某种极淡、像雨后青草般的清冷气息钻进鼻孔。“跟我走?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好人,而不是拐卖人口的怪蜀黍,“再淋下去,
你和你怀里这位猫爷,都得进医院。”她没动,只是仰着小脸看我,
雨水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滑落。那眼神里的警惕淡了些,但依旧带着审视。僵持了几秒,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报警让警察叔叔来处理这个“烫手山芋”时,
她怀里那只橘猫又微弱地“喵”了一声,小脑袋在她湿透的胸口蹭了蹭。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低头看了看猫,再抬起头看我时,眼睛里的冰似乎融化了一点。
她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抱着猫,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大概是蹲得太久,腿麻了,
她刚起身就是一个趔趄。“哎!”我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细瘦的胳膊。入手冰凉,还带着湿意,
触感却意外地细腻。她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推开我,只是低着头,小小声地说:“谢…谢谢。
”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点鼻音,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甭客气,”我扶稳她,
心里嘀咕这“祖宗”算是正式捡回家了,“我叫林默。你呢?”她抱着猫,
跟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我那小破出租屋挪,声音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里:“苏…苏糖。
”苏糖?名字倒是挺甜。
头看了看她怀里那只同样湿漉漉、此刻正用圆溜溜的猫眼警惕打量我的橘猫:“这位猫兄呢?
”“球球。”苏糖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带着一种奇异的骄傲,“我捡到它的时候,
它缩得像个小毛球。”行吧,苏糖,球球。我林默的“同居”生活,
以一种极其魔幻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2同居序幕我租的“鸽子笼”位于一栋老破小居民楼的顶层,电梯是别想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比八十岁老太的腿脚还不利索,十次有八次喊不亮。
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六楼,开门进去的那一刻,
一股混合着泡面、外卖盒和长久不通风的独居男性特有气息扑面而来。我老脸一红,
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沙发上的脏衣服、茶几上的空饮料瓶扒拉到一边,
清出一小块勉强能坐人的地方。“咳…那个…地方小,有点乱,你…你将就一下。
”我尴尬地挠头,感觉自己像个带坏小孩的糟老头子。苏糖抱着球球,站在门口,
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足十平米、堆满了各种游戏手办、专业书籍和电子垃圾的“洞穴”。
她的目光扫过我贴在墙上的几张游戏原画草稿时,似乎亮了一下。“挺好的。”她小声说,
语气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客套。她低头看看自己湿透的裙子和怀里瑟瑟发抖的球球,
又看看我那狭小、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空间,脸上露出点为难。“浴室在那边,
”我赶紧指给她,“你先去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衣服…呃…”我犯了难,
我这狗窝里能找到的“女装”,估计只有我压箱底的那件印着二次元萌妹的文化衫了,
还是加大号的。苏糖倒是没纠结,抱着球球就进了狭小的卫生间。很快,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我则翻箱倒柜,
终于找出了那条买大了、一次没穿过的崭新男士运动裤,
还有那件被我珍藏(其实就是懒得穿)的纯棉白T恤,
以及一条干净但绝对算不上柔软的旧毛巾。想了想,又翻出个干净的纸箱,
铺上我一件旧毛衣,临时给“球球大爷”搭了个窝。做完这些,我才一**瘫在椅子上,
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听着浴室里持续的水声,看着纸箱里那只橘猫正努力舔着湿漉漉的毛,
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笼罩了我。我,林默,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苦逼游戏策划,
家里突然多了个仙女似的落难萝莉和一只猫?这情节,我策划的游戏都不敢这么写!
太特么玄幻了!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
一只白皙纤细、还冒着热气的小手伸了出来,摸索着。
“衣…衣服…”我赶紧把准备好的运动裤和T恤递过去。那手飞快地缩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苏糖走了出来。我的呼吸,很不争气地滞了一下。
宽大的白T恤罩在她身上,像个麻袋,下摆直接盖过了大腿中部。
运动裤的裤腰被她用一根不知道哪来的小皮筋勒得死紧,
才勉强挂住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裤脚挽了好几道,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脚踝。
湿漉漉的长发被她用毛巾胡乱包在头顶,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天鹅般的颈项。
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水蜜桃。宽大的领口歪向一边,
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清水出芙蓉?不不不,这杀伤力太大了。
尤其是那双刚被水汽浸润过的眼睛,湿漉漉、雾蒙蒙地看过来,
带着点懵懂的纯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咳!”我猛地别开脸,感觉耳朵根有点发烫,
赶紧指着桌上那碗刚泡好的、还冒着热气的红烧牛肉面转移话题,“那…那个,饿了吧?
先吃点东西垫垫?只有泡面了。”苏糖没说话,趿拉着我那双大了好几码的拖鞋,
啪嗒啪嗒走到小桌边坐下。她看了看那碗面,又抬头看看我,大眼睛眨了眨:“你呢?
”“我…我吃过了!在公司吃过了!”我连忙摆手,
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清晰的“咕噜”**。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苏糖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很小很小,快得像错觉。她拿起一次性筷子,
动作斯文地挑起几根面条,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明明是最廉价的泡面,被她这么一吃,
愣是吃出了一种米其林三星的优雅感。她吃得安静而专注,长长的睫毛垂着,
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屋子里只剩下她细小的吸溜面条的声音,
还有纸箱里球球舒服的呼噜声。窗外,暴雨依旧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窗户。奇怪,
这原本冰冷嘈杂的雨夜,因为这小小的身影和那只猫,似乎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3作精小祖宗苏糖在我这鸽子笼里“暂住”下来,以一种极其自然、不容拒绝的方式。
问她家在哪,摇头。问有没有亲戚朋友,还是摇头。
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就那么无辜又无助地看着你,看得你所有询问的话都堵在喉咙口,
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得,捡都捡了,还能扔出去不成?我林默虽然穷,但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就当……就当养了个不省心的妹妹(?)外加一只猫主子吧!然而,
我很快就为这个天真的想法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苏糖,
这位看起来精致脆弱得像琉璃娃娃的“妹妹”,本质上就是个披着仙女皮的作精小祖宗!
她的破坏力,跟我那被玩家喷成筛子的游戏BUG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4氪金狂魔的诞生。**事件一:氪金狂魔的诞生。**那是她住进来的第三天,
一个难得的周末。连续加班一周的我,感觉自己快羽化登仙了,一头栽倒在床上,
打算睡他个天昏地暗。临睡前,我那价值两千大洋、承载着我无数抽卡梦想的手机,
就随手放在了床头充电。等我被一阵激昂的游戏抽卡特效音和少女兴奋的尖叫吵醒时,
已经是下午三点。“哇!金色传说!”“双黄蛋!老公快看!双黄蛋诶!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苏糖盘腿坐在我床边地板上,抱着我的手机,
小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眼睛亮得像探照灯,正对着屏幕手舞足蹈。
屏幕上是《星穹远征》那熟悉的抽卡界面,金光闪闪,两个SSR角色的立绘熠熠生辉。
等等……我的手机?抽卡?双黄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窜上我的天灵盖,睡意全无!
我一个鲤鱼打挺(失败,腰闪了)扑过去,抢过手机。
颤抖的手指戳开充值记录……那一长串触目惊心的“648”字样,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了我脆弱的心脏!我辛辛苦苦一个月,
刚发下来还没捂热乎、准备用来交房租和还信用卡的工资!没了!全没了!
变成了游戏里一堆虚拟的数据和卡片!“苏!糖!”我捂着胸口,感觉下一秒就要心梗猝死,
声音都在抖,“你…你拿我手机…干嘛了?!”苏糖被我吼得一愣,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
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小嘴委屈地瘪了起来,指着屏幕:“抽…抽卡呀…你看,
我抽到了两个最厉害的!那个拿剑的帅哥和这个会飞的**姐!
”她献宝似的把手机屏幕往我眼前凑,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运气是不是超好?
他们说这叫双黄蛋!老公你真厉害,存了这么多石头!”老公?谁是你老公?!还有,
那特么是我存了半年准备娶老婆(指游戏里的限定老婆)的石头!是我的血汗钱!
看着她那张写满“求表扬”的天真小脸,听着那声脆生生的“老公”,我满腔的怒火和绝望,
像被针戳破的气球,噗嗤一下,泄了。只剩下一种深深的、被生活反复蹂躏的无力感。
“我…我……”我指着她,手指哆嗦了半天,最终无力地垂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姑奶奶…那是我…交房租的钱啊…”苏糖眨巴眨巴大眼睛,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可疑的水珠,一脸懵懂:“房租?很重要吗?”她歪着头,想了想,
恍然大悟般,“啊!是不是像游戏里买房子那样?别担心老公!”她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
“等我找到我的包包,里面有很多小卡片,可以帮你买大房子!
”我看着她那张不谙世事的脸,听着这“何不食肉糜”的发言,彻底绝望了。算了,毁灭吧,
赶紧的。我捂着抽痛的心脏,默默走到墙角,抱着膝盖蹲下,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背后,
是苏糖兴致勃勃地研究她新抽到的“双黄蛋”角色的技能,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5厨房毁灭者。**事件二:厨房毁灭者。**如果说氪金事件只是掏空了我的钱包,
那么接下来的厨房事件,就是奔着要我的命来的。某个饥肠辘辘的晚上,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迎接我的不是热饭热菜(当然,我也不敢奢望),
而是一股浓烈刺鼻、仿佛什么东西被烧成了分子态的焦糊味,弥漫在整个楼道里。“**!
谁家着火了?!”我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六楼。越靠近家门,那味道越浓烈,
还夹杂着滚滚浓烟从门缝里往外冒!我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掏钥匙开门。门一开,好家伙!
浓烟滚滚,宛如仙境(地狱版)!厨房更是重灾区,抽油烟机像个摆设,灶台上,
我那口陪伴我多年的不锈钢小锅,此刻正安详地躺在灶眼上,锅底一片黢黑,
正中心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边缘还在冒着袅袅青烟和诡异的红光。锅里的内容物早已碳化,
黑乎乎一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苏糖大**,
正站在厨房门口,小脸上蹭了几道黑灰,手里还拿着我的锅铲,一脸无辜加困惑地看着我。
她身上穿着我另一件印着滑稽熊猫头的文化衫,宽大的衣服下摆打了个结,露出小蛮腰,
倒是有种另类的……朋克感?“林默?你回来啦?”她看到我,眼睛一亮,
随即指着那口阵亡的锅,带着点委屈和不解,“你的锅…它…它好像不太行诶?
我就想煮个面,水刚开没多久,它就…就裂开了!吓我一跳!”煮个面?能把锅底烧穿?!
这特么是煮面还是炼钢?!我血压“噌”地一下直接飙到二百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眼前阵阵发黑。我指着那口壮烈牺牲的锅,声音都劈叉了:“苏!糖!你…你管这叫煮面?!
你这是要给我表演一个原地火化吧?!水开了你关火啊!关火懂不懂?!
”苏糖被我吼得缩了缩脖子,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小嘴一扁,
委委屈屈地辩解:“我…我关了呀!关了小火嘛!谁知道它这么脆弱…”她吸了吸鼻子,
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倔强,指着那团焦炭,“而且…而且你看这颜色,多纯粹!多均匀!
这质感…这叫…这叫米其林焦糖风味!懂不懂欣赏啊你!”米其林?焦糖风味?!
我看着她那张沾着煤灰、理不直气也壮的小脸,听着这番惊世骇俗的“美食理论”,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愤怒?绝望?不,我已经升华了,内心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生活啊,你还能再魔幻一点吗?我深吸一口气(被烟呛得直咳嗽),认命地走过去,
小心翼翼地用抹布垫着,把那口还在冒烟的“焦糖风味”残骸丢进垃圾桶。
然后打开所有门窗通风,拿起扫帚开始清理战场。苏糖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
看我打扫,小声嘟囔:“其实…味道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的…加点糖?”我猛地回头,
眼神“核蔼可氢”。她立刻闭嘴,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大眼睛眨巴眨巴,
努力传达出“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乖巧(?)信号。看着这双眼睛,
再看看垃圾桶里那口死状凄惨的锅,我所有的怒火再次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取代。算了,
跟这小祖宗生气,折寿。就当破财消灾(又破一笔财)吧。
6生日惊变日子就在这种鸡飞狗跳、钱包日渐消瘦、心脏承受力稳步提升的状态下,
跌跌撞撞地往前滚。苏糖依旧作天作地,偷吃我藏起来的薯片,
用我的高级数位板涂鸦(画得还挺有抽象派风格),
把我珍藏的游戏光盘当飞盘和球球玩……每次闯祸,她就眨巴着那双犯规的大眼睛,
软软糯糯地喊一声“老公~”,或者“林默哥哥~”,我那点可怜的怒气值瞬间就被清空了。
我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妞下了降头。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小小的、混乱的出租屋,
因为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和球球慵懒的呼噜声,第一次有了“家”的温度。加班到深夜回来,
看到客厅那盏特意为我留的小灯,心里某个角落会变得很软。直到苏糖的生日。那天早上,
她显得格外兴奋,像只快乐的小鸟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林默林默!
今天是我生日哦!”她拉着我的胳膊晃啊晃,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你答应过要陪我一天的!不许耍赖!”“知道啦,小寿星。
”我揉揉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头发,手感软乎乎的,“今天你最大,都听你的。
”我特意请了一天假(代价是下个月可能要吃土)。
计划很简单:带她去市中心新开的网红游乐园疯玩一天,
晚上再去她念叨了很久的那家人均消费能要我半个月工资的“云端”旋转餐厅吃顿饭。为此,
我偷偷啃了整整一个月的馒头咸菜,还忍痛卖掉了几个珍藏的手办。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有点寒酸。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
亲手设计、建模、用3D打印机**的一个游戏机模型。
原型是我们公司正在秘密研发、但可能永远无法面世的一个项目——《心跳频率》。
巴掌大小,外壳是温润的白色磨砂材质,屏幕是OLED的,可以显示像素小人的心跳波纹。
侧边有一个小小的旋钮,转动时,屏幕上的像素小人会根据节奏做出不同的反应,或紧张,
或雀跃。底部还刻了一行小字:“给糖糖的频率”。这玩意儿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纯粹是我的一点执念和心意。花光了我所有的业余时间和微薄的积蓄。
苏糖看到那个包装简陋的小盒子时,明显愣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拆开,
拿出那个小小的白色游戏机,放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长长的睫毛垂着,
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这…是什么?”她小声问,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机身。“我做的,
”我有点紧张,手心微微出汗,“一个…小玩具?可以显示心跳的…嗯…算是个概念机吧。
”我笨拙地解释着,演示给她看如何转动旋钮,
屏幕上的像素小人如何随着“心跳”变化表情。苏糖安静地看着,手指学着我的样子,
轻轻转动那个小旋钮。屏幕的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她的表情很专注,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喜欢吗?”我忐忑地问。她抬起头,看了我几秒,
那双星辰般的眼睛弯了起来,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很大的弧度,用力点头:“嗯!喜欢!
特别喜欢!”她拿着那个小机器,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这是独一无二的!对吧林默?”看到她真心的笑容,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也跟着傻笑起来:“对,全世界就这一个,独一份儿!”白天在游乐园玩得很疯。
苏糖像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拉着我坐旋转木马,在过山车上尖叫,
抱着巨大的棉花糖啃得满脸都是糖丝,还非要拉着我去玩幼稚的碰碰车,把我撞得晕头转向。
她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整个游乐园,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看着她明媚的笑脸,
我觉得啃一个月馒头也值了。傍晚,我们打车前往“云端”餐厅。
苏糖换上了我咬牙给她买的一条不算贵但很衬她气质的小白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整个人在夕阳的余晖里,干净美好得像一幅画。她手里一直紧紧攥着我送的那个小游戏机。
出租车停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顶级商业区。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在暮色中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的霓虹,
光怪陆离。穿着昂贵定制服装、步履匆匆的精英男女,与周围动辄百万起步的豪车,
构成了一幅与我那小破出租屋截然不同的浮世绘。空气中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的味道。
苏糖看着窗外飞逝的繁华街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抱着那个小游戏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林默,”她忽然轻声说,声音有些飘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你…还会对我好吗?”我一愣,没明白她突如其来的低落:“说什么傻话呢?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作天作地的样子我都忍了,还能有更糟的?”我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
她没笑,只是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抿了抿唇,
低低地说:“到了。”7云端对峙“云端”餐厅位于这座地标性建筑的顶层。
电梯平稳而迅捷地上升,透过光洁如镜的轿厢壁,
能清晰地看到脚下繁华的城市在视野中急速缩小,变成一片璀璨的光海。苏糖站在我身边,
微微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那个小游戏机的边缘,
刚才在车上的那份活泼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显得有些沉默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