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懂植物说话,生平最大的梦想,是种出一片全天下最安静的白菜。可我爹为了仕途,
把我送进了传说中“寸草不生”的暴君的后宫。进宫名册上,我的位份是“才人”,
底下内侍却都叫我“那位将死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暴君萧临的后宫,不是宫,是坟。
我只想当个小透明,混吃等死。可进宫第一天,
我就被带到了那株传闻中被暴君亲手养死、即将枯萎的镇国牡丹前。
皇后露出一抹温婉却毫无温度的微笑:“救活它,你活。救不活,你给它陪葬。
”1我叫安无忧,一个能听懂植物说话的怪物。我爹,礼部侍郎安大人,嫌我性子孤僻,
不善言辞,留在家中无用,便把我塞进了宫。一同入宫的秀女们,哭哭啼啼,
仿佛走上了黄泉路。她们没说错。当今圣上萧临,是个疯子。他十三岁宫变上位,
手刃了所有兄弟,将先皇的宠妃们尽数做成了人彘。登基十年,杀人如麻,性情暴戾,
是史书上都找不出第二个的绝世暴君。他的后宫,只进,不出。我被分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叫“听竹苑”。名字好听,地方破败。带我来的老嬷嬷面无表情:“安才人,安分住下吧。
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看您自己的造化。”我懂。在这皇宫里,活下去,全凭运气。
我不在乎。我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继续我的咸鱼大业。可麻烦,总是不请自来。
我刚把行李放下,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床板的硬度,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皇后身边最得势的掌事宫女,带着一队太监,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安才人,
皇后娘娘有请。”我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御花园里,围满了人。皇后、贵妃,
还有一众花枝招展的妃嫔,都到齐了。她们的视线,都聚焦在御花园中央,
一株用汉白玉围栏精心圈起来的牡丹上。那牡丹,枝叶枯黄,花苞萎靡,眼看就要断气了。
虚弱地**:“渴……渴死我了……土里有虫……好痒……救命……”皇后穿着明黄的凤袍,
仪态万方,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一个死人。“安才人,本宫听说,你入宫前,
在家中最擅侍弄花草?”我爹为了把我塞进来,给我编的履历。
我硬着头皮回答:“略……略懂一二。”“好一个略懂一二。”皇后指着那株牡丹,
声音陡然转冷,“此乃‘洛阳锦’,先帝御赐的镇国祥瑞。如今它就要枯死,你,
去给本宫救活它。”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救活了,你活。救不活,
你给它陪葬。”满场死寂。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华贵妃掩唇轻笑,
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姐姐,何必跟一个刚入宫的小丫头为难。
这牡丹连御用花匠都束手无策,她一个黄毛丫头,又能有什么办法?
”皇后淡淡道:“妹妹有所不知,安才人可是‘天赋异禀’呢。让她试试,万一,有奇迹呢?
”她们一唱一和。我成了那个被推出来祭旗的倒霉蛋。我能听见,
那株“洛阳锦”的**越来越微弱。
……虫子咬我根……别让他们碰我……那个穿绿衣服的女人……她好臭……”我深吸一口气,
走上前。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我没有去看花,而是蹲下身,抓起了一把泥土。
“皇后娘娘。”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花园里,清晰可闻。“嗯?”“这土,不对。
”御用花匠脸色一变,站出来道:“胡说!此土乃是严格按照古法配制的‘上等花泥’,
绝无问题!”我没理他,径直对皇后说:“这土里,被人掺了引虫的草木灰。而且,
这株牡丹的根部,被人为钻了孔,灌入了滚烫的盐水。神仙也救不活。”此言一出,
满场哗然!花匠的脸瞬间惨白。皇后眼神一厉:“你可有证据?”“证据?”我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泥,“很简单。”我指着花匠,又指了指华贵妃身边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宫女。
“把他俩的手,泡在清水里。一刻钟后,便知分晓。”“那引虫的草木灰,
混了特殊的植物汁液,无色无味,但触碰过的人,手上会留下肉眼不可见的痕迹,
遇水则会变成青黑色。”“至于那盐水……”我看向那个绿衣宫女,“想必,她的袖口里,
现在还藏着灌盐水的细竹管吧?”绿衣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浑身发抖。
花匠也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华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皇后没再看她们,
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在这时,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哦?这么热闹?”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身穿玄色龙袍的萧临,缓步走来。他很高,
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得如同冰雕,但那双眼睛,却像千年寒潭,深不见底,
看谁都像在看死物。他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冻住了。所有人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参见皇上!”萧临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我身上。我听见,他身边所有被踩到的花草,
都在惊恐地尖叫。“啊!是暴君!他踩到我了!好痛!”“快躲开!这个男人好可怕!
他身上的死气好重!”“别看他!会被杀掉的!”我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变成一根木头。
萧临走到我面前,停下。“你,就是那个能救活牡丹的?”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听得人心里发寒。我硬着头皮:“回皇上,奴婢……只是道出病因。此花根基已毁,
救不活了。”“是么?”他突然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很大,很疼。他强迫我抬起头,
直视他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朕说,它能活。”他盯着我,一字一句。“你,现在,
让它活。”2萧临的命令,不容置疑。我被两个太监“请”到了那株垂死的牡丹前。
他就在不远处坐下,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像在看一场有趣的困兽之斗。皇后和华贵妃等人,
更是大气不敢喘,站在一旁。我死定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也是我的。
那株洛阳锦已经奄奄一息,它的意识都在消散。“好冷……我要死了……”我闭上眼,
心里一片绝望。要怎么救?我只会听,不会治啊!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爹为了让我显得“有用”,逼我读过一本古籍,叫《草木纲目》。上面记载,有一种方法,
叫“同源共生”。以血为引,以自身精气为桥,将自己的生命力,渡给濒死的植物。
但这方法,九死一生。轻则元气大损,重则当场毙命。我不想死。可不这么做,现在就得死。
我咬了咬牙,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毫不犹豫地刺破了指尖。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我将血,
滴在牡丹干裂的根部。然后,伸出双手,轻轻覆在泥土上。闭上眼,
我开始集中我所有的精神。“听着,”我在心里对它说,“你想活下去吗?
想继续开出最美的花吗?想看明年的春天吗?”那微弱的意识,似乎被触动了一下。
“想……”“那就抓住我!”我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意识探了过去,“抓住我的力量,
活下去!”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死气的力量,从牡丹的根部,顺着我的指尖,
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好冷!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这就是代价吗?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股暖流,突然从我丹田深处涌出。那是我从小到大,
从无数植物那里,被动吸收来的、驳杂又庞大的生命精气。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用它们,
它们只是沉寂在我身体里。此刻,在死亡的威胁下,它们仿佛被唤醒了。暖流顺着我的经脉,
冲向我的指尖,再通过我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入牡丹的根部。冰冷的死气被驱散。
我甚至能“看见”,那些干瘪的根系,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饱满、充盈。
枯黄的枝叶,开始泛起一丝微弱的绿意。那个萎靡的花苞,轻轻颤动了一下。
“暖和……好舒服……”牡丹发出了满足的喟叹。我猛地收回手,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浸透了衣衫。“活了……”“天哪!真的活了!
”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我抬起头,看见那株洛阳锦,虽然依旧虚弱,
但已经止住了颓势,甚至抽出了一点点新绿。它活过来了。我也活下来了。萧临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冰冷,
而是多了一丝……探究和审视。“你叫什么名字?”“……安无忧。”“安无忧。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很好。”他没再多说一个字,
转身就走。那两个构陷我的花匠和宫女,被直接拖了下去。
我听见皇后和华贵妃在后面瑟瑟发抖。我知道,我的咸鱼生活,彻底结束了。当天晚上。
我被挪了地方。不是更好的宫殿,也不是更差的冷宫。
而是皇宫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百草园。这里曾是先皇后最喜欢的药圃,
种满了天下奇珍。但自从先皇后离世,萧临登基后,这里就成了一片死地。
任何被送进来的植物,都会在三天内枯死。任何被派来看管的宫人,不出一个月,非疯即傻。
久而久之,这里成了皇宫里的禁地。送我来的太监,把我扔在门口,像是扔掉什么瘟神。
“安才人,皇上有旨。”“让您住在这里。”“并让这满园的枯草,在春天到来之前,
全部复活。”“否则……”他没说否则会怎样。但我知道。我推开吱呀作响的园门。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腐烂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满园的枯枝败叶。没有一丝生机。
但我却听见了。我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成千上万个植物的……尖叫和哭嚎。“救命啊!
好痛苦!”“这地底下有毒!”“我们都要死了!那个恶魔!是他害了我们!
”“好浓的怨气……是先皇后的怨气……”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
无数嘈杂的声音涌入我的脑海。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3我是在一片嘈杂的哭喊声中醒来的。“她醒了!她醒了!”“快!快让她救救我们!
”“这个人类身上的气息好舒服……让她留下来!”我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还算柔软的枯草堆上。周围,是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我。
是这些植物。它们用自己残存的意识,保护了我。我坐起身,头疼欲裂。“你们……别吵了。
”我虚弱地说,“一个一个说。”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一株离我最近的、已经枯死的兰花,
小心翼翼地传来它的意念。“大人……您能听懂我们说话?”“嗯。”“求您救救我们!
”它哭诉道,“这园子里的水,都有毒!从三年前开始,就有了!我们喝了水,
根就会慢慢烂掉!”水?我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园中唯一的水井边。井水清澈,
看不出任何异常。“就是这水!”另一株半死不活的人参叫道,
“每天都有人从这井里打水来浇我们!我们一碰这水,就浑身难受!”我皱起眉。
如果水里有毒,为什么宫里的人查不出来?“不是普通的毒。
”一棵巨大的、几乎已经完全枯死的银杏树,用苍老的声音说,
“那是一种怨气……是先皇后死时的怨气,被有心人炼化,融入了这条地下水脉。
”“这种怨毒,只对我们草木有效。人喝了,顶多拉几天肚子。”我心头一震。
先皇后的怨气?“是谁干的?”我问。“不知道。”银杏树叹了口气,“那个人很小心,
我们只知道,他每隔一个月,就会在月圆之夜,来到园子西北角的假山后面,
往地下水脉里投放新的怨毒。”我明白了。这不是天灾,是人祸。是一场持续了十年的,
针对这个园子,或者说,针对先皇后留下的最后念想的,恶毒诅咒。而萧临,
他或许有所察觉,却找不到证据。所以,他把我扔了进来。把我这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当成了最后的诱饵和棋子。好一个暴君。真是算计到了骨子里。我没有声张。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假装束手无策,每天只是在园子里清理枯叶,翻翻土。暗地里,
我让那些植物帮我盯着。终于,在下一个月圆之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潜入了百草园。
他绕到西北角的假山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正准备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一个隐秘的洞口。我带着两个萧临派来“监视”我的侍卫,
当场将他抓获。那人,是钦天监的副使。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在他的宫里,
搜出了大量炼化怨毒的邪恶法器,还有他与宫外乱党勾结的信件。原来,他是前朝余孽。
他的家族,在当年萧临的清洗中被灭门。他潜伏多年,就是要用这种最恶毒的方式,
毁掉萧临最珍视的东西,让他活在永恒的痛苦里。人赃并获。萧临下令,
将钦天监副使凌迟处死,夷三族。牵连甚广,朝堂上下一片腥风血雨。而我,
这个立了大功的人,却被萧临叫到了御书房。他屏退了所有人。巨大的书房里,
只有我们两个。“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目光锐利如刀。“猜的。”我低着头,
老实回答。“猜?”“那些花草……死得太蹊跷了。不像是病,倒像是……集体中了邪。
”我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奴婢就想,会不会是有人在搞鬼。”萧临沉默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杀我灭口。他突然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很淡,却像冰雪初融。“安无忧。”他说,“你想要的,是什么?”又来了。这个问题,
他好像很喜欢问。“奴婢……想出宫。”我鼓起勇气说。“不可能。”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我退而求其次,“奴婢想换个地方住,百草园太吵了。
”那些植物知道我能救它们,天天在我耳边开会,吵得我脑仁疼。萧临的眼神,
变得有些古怪。“准了。”他说,“搬去清心殿。”我愣住了。清心殿?
那不是……他寝宫旁边的偏殿吗?4我最终还是搬进了清心殿。这里金碧辉煌,
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因为这里寸草不生。整个宫殿,用白玉铺地,连个花盆都没有。
萧临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耳根清净”。我确实清静了。
但也失去了我唯一的“眼线”。我成了一个被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萧临时常会过来。
他从不碰我,大多数时候,只是坐在殿里批阅奏折。而我,就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看书,
发呆,或者睡觉。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他处理他的天下大事,
我当我的咸鱼摆设。直到那天,西域使臣来访。他们带来了一颗种子。一颗漆黑如墨,
坚硬如铁的种子。“陛下,”使臣傲慢地说,“此乃我国神树之种。若它能在贵国发芽,
则证明我两国国运相通,可结百年之好。若不能……那便是天意,我等也只能顺应天意,
为我国的生存,另谋出路了。”**裸地威胁。所谓的“另谋出路”,就是战争。
萧临召集了所有御用花匠,想尽办法,那颗种子都毫无反应。最后,他的目光,
落在了我身上。我被带到了大殿上。那颗种子,就放在一个金盘里。我一靠近,
就听见它传来一个极其傲慢的意念。“一群凡夫俗子,也想唤醒我?”我:“……”行吧,
你牛。“如何?”萧临问我。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拿起那颗种子。
“陛下,”我说,“此神种,非凡土能育。”“那要何物?”“需……天山之巅的火山土,
辅以……王者之血。”我把从种子里听来的要求,说了出来。满朝哗然。
西域使臣的脸色也变了。他们没想到,我竟然能知道他们国家培育神树的最高机密。
萧临二话不说,当场命人去取火山土。然后,他走到我面前,拿起一把小刀,
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殷红的血,滴落在种子上。“够不够?”他问我。我能听见,
那颗种子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够了……好纯粹的龙气……”我点点头:“够了。
”火山土被铺在玉盆里,种子被埋下,萧临的血渗入其中。下一刻,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一颗翠绿的嫩芽,破土而出。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抽枝,散叶。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长成了一株半人高的小树。树上,
还开出了一朵金色的、流光溢彩的花。神迹。真正的神迹。西域使臣当场跪下,
高呼“天佑大梁”,再也不敢提半句战争的事。朝堂之上,山呼万岁。
所有人都用敬畏和狂热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就是那个创造神迹的神。只有我,
看着那株开着金花的小树,听见它在我脑海里,用极其谄媚的声音说:“大佬!
您身上有创世神木的气息!以后我跟您混了!您让我开花我绝不结果!
”我:“……”我只想当条咸鱼,为什么总有奇怪的东西要来认我当老大?5经此一事,
我在宫里的地位,变得极其微妙。没人知道我的位份,但所有人都知道,
我住在皇帝寝宫旁边,能创造神迹,是连西域神树都要低头的存在。再没人敢来招惹我。
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我期望的轨道上。每天吃吃睡睡,研究御膳房的新菜式。
萧临依旧会来。但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探究,审视,忌惮,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他开始习惯,在处理烦心事的时候,来我这里坐坐。
他不说,我也不问。但只要我在这里,他似乎就能安心。这天夜里,他批阅奏折到很晚,
眉宇间满是疲惫。他有头风的毛病,一累就容易发作。太医束手无策,
只能用名贵的药材温养着。他揉着眉心,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我正准备悄悄溜回自己的床,他却突然开口。“安无忧。”“……奴婢在。”“过来。
”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朕的头……很疼。”“要……要不要传太医?”“没用。
”他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满是血丝和戾气,“你……给朕看看。
”他又想让我“创造奇迹”。可我不是医生啊!我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假装给他检查。
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他额头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
是从他头顶的龙冠上传来的。那龙冠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东珠。此刻,那颗东珠,
正在瑟瑟发抖。“别……别碰我……我好难受……我被下了毒……”我心里一惊。毒?
在龙冠上?“是那根金丝……”东珠断断续续地说,
“固定我的那根金丝……上面淬了‘蚀魂草’的汁液……无色无味,但会透过头皮,
慢慢侵蚀龙气……戴得越久,头越疼,直到……神魂俱灭……”好恶毒的手段!
每天都戴着的东西,谁会怀疑?我收回手,脸色有些发白。“皇上。”“嗯?
”“您这龙冠……可否让奴婢看看?”萧临眼神一凝。他死死地盯着我。
我强迫自己与他对视,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半晌,他缓缓地,取下了头上的龙冠。
递给了我。我接过龙冠,假装仔细端详,然后,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那根固定东珠的金丝。
“皇上,您找个银针来,或者银碗也行。”很快,一个银碗被呈了上来。我将那根金丝,
在银碗内壁上,用力划过。一道清晰的、乌黑的划痕,出现在雪白的银碗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