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如同一条狗,活在苏家所有人的鄙夷里。
丈母娘骂我废物,妻子苏清影冷若冰霜,连家里的保姆都敢对我指手画脚。
直到我被情敌张浩开车撞死,重生归来。
这一次,我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让这些曾经践踏我尊严的人,跪下来仰望我。
可当我签下名字,那个对我厌恶至极的女人,却哭了。
“陈默,把字签了。”
丈母娘李翠兰将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她双臂抱在胸前,用那双永远带着挑剔和鄙夷的眼睛斜睨着我,嘴角撇出的弧度,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我们苏家养了你三年,仁至义尽。清影已经找好了律师,协议对你很优待,给你十万块,够你这种废物回乡下盖个新房了。”
我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茶几那份标题加粗的《离婚协议书》上。
熟悉的一幕。
上一世,就是在这份协议上,我哭着哀求,放弃了所有尊严,只求苏清影不要抛弃我。
结果呢?
我被李翠兰叫来的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别墅,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而我的妻子,那个我爱了整整三年的女人,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被赶出家门的第二天,那个一直觊觎苏清影的张氏集团大少张浩,就开着跑车,带着九十九朵玫瑰,高调向她示爱。
整个江城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拼了命地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我没日没夜地打工,创业,想有朝一日能站在苏清影面前,问她一句,你后悔了吗?
可我失败了。
在我好不容易挣到第一个一百万,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张浩动用关系,一夜之间让我的公司分崩离析,债台高筑。
最后,他开着法拉利,在我眼前将我撞飞。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他摇下车窗,吐了口唾沫,轻蔑地说:“废物,也配跟我争?”
无尽的黑暗之后,我再次睁开眼,回到了这里。
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那被碾碎的痛苦和不甘几乎让我窒息。
但这一次,我的眼前不再模糊,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李翠兰,看向了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人。
苏清影。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表情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山。
她是江城有名的冰山女总裁,是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女神。
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她没有看我,只是端着一杯咖啡,视线落在窗外的花园里,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种极致的漠视,比李翠兰的辱骂更伤人。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种态度伤得体无完肤。
可现在,我的心湖一片平静。
“看什么看?清影也是你这种废物能看的?”李翠兰见我没反应,声音尖利起来,“赶紧签字滚蛋!别在这里碍眼,等会儿张少还要过来跟清影谈合作!”
张浩?
又是张浩。
很好。
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
这一世,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废物。
我拿起桌上的笔,没有丝毫犹豫,在协议末尾的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默。
两个字,写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李翠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算你识相!”
她一把抢过协议,像是生怕我反悔,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宝贝似的捧着,转身献宝一样递给苏清影。
“清影,你看,他签了!这个废物终于滚蛋了!”
我站起身,没有理会她的聒噪,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这个家里,我唯一的东西,就是一个破旧的行李箱。
“站住!”李翠兰尖叫道,“楼上也是你能去的?你的东西我早就让保姆给你扔到门口了,拿着你的垃圾,滚!”
我的脚步顿住。
胸腔里,一股压抑了三年的怒火,混合着前世的血海深仇,轰然炸开。
我缓缓转过身,死死盯着李翠管家,指甲掐进了掌心。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
李翠兰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她骂了三年的废物,胆子顿时又大了起来。
“我说,让你滚!你个聋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女声,突兀地在客厅里响起。
“妈,你别说了!”
我猛地回头。
只见苏清影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那张永远冰封的脸上,此刻竟挂着两行清泪。
她看着我,红着眼圈,嘴唇翕动,声音发颤。
“陈默……你……你一定要走吗?”
整个客厅,瞬间死寂。
李翠兰脸上的得意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也愣住了。
这算什么?
那个对我厌恶至极的冰山总裁,在我签下离婚协议后,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