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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女棋手乔雾语不敌十三岁小将,在今日围棋应氏杯十六强赛首轮对局中落败,止步十六强......”
“陆氏集团总裁陆砚礼回应近日传闻,证实将在半月后订婚。”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播报,乔雾语一身白裙坐在沙发上,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色栀子花。
暮色渐沉,她看着电视机里那张熟悉的脸,近乎嘲讽的扯了扯唇角。
陆砚礼,你赢了。
关掉电视,乔雾语拨通棋院院长的电话,声音温和坚定。
“老师,我想好了,我愿意去参加封闭式训练。”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担忧:“小乔,怎么忽然改主意了?如果是因为今天的比赛结果,其实你......”
“不是的老师,我真的想好了,我想精进自己的棋艺。”
乔雾语直接打断了林院长的话。
听她声音平静,林院长这才松了口气。
“好,我帮你安排,半个月之后出发。”
“不过这次封闭式训练的时长还不确定,具体要看聂老先生的安排,若是久的话,恐怕要一两年。”
“小乔,陆先生那么疼你,你又从没离开他这么久过,要不要再和他商量一下?”
听到林院长的话,乔雾语攥紧手机自嘲一笑。
“哥哥那边我会去说的,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后,她敛去笑意,戴上眼镜起身朝外走去。
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久,不代表离不开。
陆砚礼的确疼她,可他不爱她,她又何必继续自讨苦吃。
长痛不如短痛。
休息室的门一打开,十几个话筒便怼到了乔雾语眼前。
“乔雾语五段,您十七岁时就夺得春兰杯季军,今天却败在林丛云三段手里,对于这次的比赛结果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今天您在对局第146手时出现失误,能透露一下是因为什么吗?”
闪光灯刺得乔雾语的眼睛有些疼,她下意识闭上眼。
缓了缓之后,她睁开眼。
一双清澈的小鹿眼中毫无畏惧怯懦,反而带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发挥失常。”
见她这样坦然,记者们一时怔住。
“不好意思,今天不方便接受采访。”
这时,棋院的经理人推开人群,将乔雾语带出了包围圈。
“小乔,你没事吧?”
乔雾语乖巧的笑道:“谢谢周经理,我很好。”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陆总让我来接您。”
乔雾语抬眸看去,来人是陆家的司机。
她礼貌的和周经理道别,转身上了车。
往常总是坐在车上等她的男人,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出现。
乔雾语坐在后座,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合照,用力攥紧了手心。
照片上,十四岁的乔雾语坐在花园里看棋谱,二十一岁的陆砚礼坐在她旁边,满眼宠溺的看着她。
那时候的乔雾语,真的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可现在,她不想再做被他豢养的鸟了。
乔雾语十岁那年,乔父因为一场车祸身亡,乔母改嫁出国前把她寄养在陆家。
陆父陆母常年不在家,大她七岁的陆砚礼便揽下了照顾她的责任。
这九年来,她的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是陆砚礼亲自安排。
甚至她去棋院练棋,陆砚礼也风雨无阻的亲自接送。
九年的时光,乔雾语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两年前,乔雾语拿下全国个人赛冠军那天,陆砚礼和往常一样帮她庆祝。
在漫天烟花下,她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陆砚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温柔的揉了揉她的长发。
“雾雾,你还小,感情的事,等你长大再说。”
后来她的每一次表白,陆砚礼都是这样回答。
即便没有得到陆砚礼的回应,乔雾语也因为这句话满怀期待。
直到三天前,乔雾语提前从国外回来,却意外听见了陆砚礼和朋友的对话。
“你和林若婉订婚,那你们家乔雾语怎么办?你不是答应她赢下这次应氏杯就......”
“以前是看她年纪小哄着她,都十九岁了,她也该独立了。”
“你不怕她恨你?”
“那就恨吧,能恨多久?”
那一瞬间,乔雾语如坠冰窖。
她听他的话,等了一年又一年,却等来了他要和别人订婚的消息。
她不想再继续想喜欢他了。
再继续纠缠,不过是徒增难堪。
既然如此,不如洒脱点离开。
陆砚礼,我对你的喜欢,就到此为止了。
乔雾语毫不犹豫的按下屏幕上的确认删除键时,车子稳稳停在了绿波廊酒楼前。
“**,到了。”
“怎么来这了?”
“林**今天回国,先生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庆祝,让我把您也接来。”
刚走到包厢门口,乔雾语便听到了里面热闹的声音。
“若婉,你可总算舍得回来了,我们辞哥都快成望妻石了。”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
乔雾语推门而入,包厢内的氛围瞬间凝固。
陆砚礼坐在林若婉身侧,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神情温柔。
听见声音,他抬眸看向乔雾语,眸光微凉。
下一秒,陆砚礼说出的话,像是一根刺刺进乔雾语心里。
“雾雾,叫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