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惟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在我身上剜出几个洞来。
“净身出户?沈玥,你凭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这家公司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房子车子我们都有份,你凭什么让我净身出户?”
“凭什么?”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沙发上拿起另一份文件,甩在他面前,“就凭这个。”
那是他当年签下的股权**协议,以及我爸公司这些年来,陆续向他公司注资的银行流水明细。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顾惟,你好好看看。你公司的启动资金,是我爸给的。后来几次遇到危机,也都是我娘家出手帮你。就连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是我婚前全款买的。你所谓的‘一手打拼’,到底有多少是属于你自己的?”
顾惟的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大概以为,我这些年安于做个家庭主妇,早已变成了不问世事的傻白甜。他忘了,我沈玥,在嫁给他之前,也是名牌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是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这些账,我心里都清楚得很。
“这……这些……”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些年,你从我沈家拿走的,远不止这些。”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给你算了笔账,连本带利,你至少欠我八千万。离婚协议上,我只要了房子车子和公司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你……你算计我!”顾惟终于反应过来,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算计你?”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顾惟,到底是谁在算计谁?你一边花着我家的钱,享受着我给你带来的人脉和资源,一边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你还有脸说我算计你?”
“我没有花你家的钱!”他梗着脖子狡辩,“公司是我自己经营的!那些钱……那些钱算是你家的投资!”
“投资?”我挑了挑眉,“好啊,那我们就按投资来算。这些年公司的盈利,按照股份,我是不是也该分红?顾惟,你要是想把账算得这么清楚,我不介意请最好的律师团队,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恐怕你连裤衩都剩不下。”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将他最后一点嚣张气焰彻底浇灭。
他瘫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是啊,他怎么斗得过我。
或者说,怎么斗得过我身后的沈家。
这些年,他被我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他今天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沈玥,”他抬起头,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哀求,“我们……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看在安安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提到了儿子顾安。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我唯一的软肋。
若是放在今天之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ed。
“顾惟,你现在才想起安安?”我看着他,眼神冰冷,“你去给林天宇开家长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安安?你抱着他们母子,指责我不够体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安安?你甚至,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安安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你知道安安有多渴望你陪他吗?他学校的亲子运动会,你哪次去了?他过生日,你哪次不是一句‘工作忙’就打发了?现在你为了留住这些财产,开始拿安安当挡箭牌了?顾惟,你不配当他的父亲!”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上血色尽失。
“给你十分钟,”我下了最后通牒,“收拾你的东西,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上二楼,走进儿子的房间。
顾安的房间里,还摆着他昨天晚上熬夜拼好的乐高飞船。他说,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要等爸爸回来,第一个给爸爸看。
我抚摸着那艘飞船,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