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房的沙发上,手指反复摩挲着糖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掌心的樱桃糖还带着余温,玻璃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沈砚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这种糖?难道只是巧合吗?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我拆开糖纸,将糖果放进嘴里。熟悉的樱桃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带着甜味,也带着酸楚。这味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那个救我的阿姨,也想起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就在我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我收起思绪,看向门口。
沈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领带。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大衣,只是头发有些湿,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漠,多了柔和。
“手伸出来。”他走到我面前,开口说道,语气依旧平淡,却没有了之前的冷意。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犹豫着伸出了手。他拿起我的手腕,将那条黑色的领带绕了上去。他的手指很修长,动作很轻柔,领带绕在手腕上,是一道精致的烙印。
“不是绑你。”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声音有些沙哑地解释道,“系个记号,免得你又跑。”
我心里一震,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专注而认真。“你七岁摔断腿,躲在天台吃糖葫芦,是条狗叼来给你暖的。”他开口,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一件我几乎快要忘记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一震,手里的糖果差点掉在地上。七岁那年,我在学校和同学吵架,跑上天台躲起来,不小心摔断了腿。我坐在天台上哭,不敢告诉爸妈。后来,一只流浪狗叼着一串糖葫芦来到我身边,用身子蹭我的腿,像是在安慰我。这件事,我只在日记里写过,连爸妈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你十二岁被同学推下水,救你的是个穿灰雨衣的男人,他后来消失了。”他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静,可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十二岁那年夏天,我在河边散步,被几个调皮的男生推下了水。我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着,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雨衣的男人跳下来救了我。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件湿漉漉的灰色雨衣。我一直想找到他,跟他说声谢谢,可却再也没有见过他。这件事,我也只写在了日记里。
冷汗顺着我的脊背滑了下来,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他面前。“还有……你十五岁那年,躲在便利店哭,因为没人记得你生日。那天,下了场暴雨。”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十五岁生日那天,我以为爸妈会记得,会给我准备生日蛋糕。可他们却因为生意上的事忘了,还因为我回家晚了而责骂我。我委屈极了,躲在离家不远的便利店里哭了很久。那天的雨很大,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这件事,同样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呼吸停滞,怔怔地看着沈砚,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些事,都是我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我只写在那本锁死的日记里,连爸妈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怎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他抬起头,眼底泛红,目光紧紧地锁着我:“我找了你十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从那场雨夜开始。”
那场雨夜?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天也是下着大雨,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辆车失控撞在了树上,燃起了大火。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冲过去想救人,可车门却打不开。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男人从车里爬了出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想叫救护车,可手机却没电了。我只能守在他身边,等着有人经过。后来,救护车来了,把他送走了。我因为害怕,也悄悄离开了。
难道,他就是那个男人?我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很快又被我否定了。沈砚是沈家的少爷,身份尊贵,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偏僻的地方,还遭遇车祸?
“可你认错了!我不是她!周媛才是你的白月光!”我抽回手,后退了一步,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听说,沈砚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叫周媛,据说他们小时候在一起过,后来周媛失踪了。沈砚一直在找她,这次让我假扮他的未婚妻,也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周媛。
他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周媛?她连我过敏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救我?”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磁性:“你救我的那晚……身上有樱桃糖的味道。”
我后退一步,脚跟撞上了沙发腿,疼得我皱了皱眉。雨还在下,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像是五年前那个夜晚。我看着沈砚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和期待。难道,五年前救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我……我不记得了。”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道。其实,我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敢相信。我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会和沈砚这样的大人物有交集?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早点休息。”他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和他之间,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