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衣泣沈砚之苏婉唐知意小说全文章节阅读
陈家的客厅里，灯光明明灭灭。陈景明喝了半杯威士忌，手还在抖，陈福站在一旁，垂着头不敢说话。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砚之开门见山，指尖敲着桌面，“那个穿红嫁衣的女人，是谁？”
陈景明沉默了很久，久到桌上的茶都凉透了，才哑着嗓子开口：“是林晚……我没过门的妻子。”
林晚这个名字，沈砚之有点耳熟。想了想，才记起三年前确实有桩不大不小的事——绸缎庄的林家女儿，订了亲的前一天，在自家绣房里上吊死了。当时林家对外说是意外，没闹大，没想到竟和陈家有关。
“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陈景明别开脸，“那天我去看她，她还好好的，说在绣嫁衣的袖口，要绣对鸳鸯……第二天一早，林家人就来报信，说她没了。”
“没了之后呢？”沈砚之追问，“按规矩，未婚女子早逝，不该穿嫁衣，更不该和你有牵扯。你刚才说‘她回来了’，三年前到底做了什么？”
陈景明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倒是陈福叹了口气，替他说了：“是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说，林家姑娘既然订了亲，就是陈家的人，死了也得认。而且……而且那年少爷生了场大病，郎中说冲了喜也未必好，老夫人就……就做主办了冥婚。”
冥婚。这两个字在寂静的客厅里落地，像块冰。
沈砚之猛地站起来：“你们把她埋在了后院槐树下？”
陈福点头，声音发闷：“老夫人说，后院聚气，让她守着陈家，也算全了缘分。下葬那天，给她穿了那身没绣完的红嫁衣，还陪了不少嫁妆……本以为这事儿就了了，谁知道……”
谁知道三年后的七月半，会有哭声从土里钻出来。
“林晚生前，和陈家有怨？”
“没有。”陈景明终于开口，声音涩得很，“她性子软，我娘对她不算好，总嫌她出身低，可她从没敢顶撞过。我……我对她也不算差，送过她西洋的胭脂，她很喜欢……”
“那她为什么回来？”沈砚之看向窗外，雨好像小了点，但天更暗了，“冥婚虽不合情理，却也算是给了她名分，她何苦要缠上你？”
陈景明抱着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那首歌！她哼的那首歌！我想起来了！”
他像是被惊到，声音发颤：“是林晚小时候唱的童谣！她跟我说过，是她娘教她的，只有她们家的人才会……”
“歌词是什么？”
“记不清了……”陈景明抓着头发，“只记得几句，好像是‘红嫁衣，白孝布，埋在地下三年苦……’还有什么‘七月半，鬼门开，讨命的人儿回来……’”
沈砚之指尖一顿。红嫁衣，地下三年，七月半索命——这和眼下的事，对上了。
“老夫人呢？”他突然问，“既然是她做主办的冥婚，她总该知道些什么。”
提到老夫人，陈景明的脸色更难看了：“我娘……去年冬天没了。也是在七月半之后，染了风寒，没撑过冬天。”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像有人在耳边低语。沈砚之看着桌上的烛火，火苗突然往旁边歪了歪，像是被什么东西吹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后院的方向。那片槐树林在暮色里黑沉沉的，像个张着嘴的黑洞。
“陈福，”他回头，声音沉了些，“去拿把铁锹来。”
陈福吓了一跳：“探长，您要干什么？”
“挖开。”沈砚之看着老槐树的方向，“既然她从土里来，那答案，也该在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