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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间,我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谢安琪。
她双手环胸,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像是在观赏电影。
巨大的羞辱感将我淹没,那种被人凝视的窒息感让我浑身发颤。
“程瑾年......不要。”
“至少不要在......别人......”
可程瑾年太生气了,他听不见我说的话。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那天的骨头都要散了。
我也不知道谢安琪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床前。
她居高临下地站着,审视着我。
“一个男人只有不把你当人看,才会当着别人的面上她。”
“瑾年和我,连窗帘缝都不会留一丝。”
“对了,我和瑾年后天就要订婚了,欢迎你来参加。”
我一直没说话,藏在被子里的手往死里攥紧。
因为她说的,我认。
谢安琪把帖子塞进了我的胸口,破碎的衣裳甚至遮不住那张帖子。
她出门时回眸挥手,嘴角的弧度带了些许挑衅。
谢安琪时常会出现在程瑾年家里,每一次程瑾年都会把她送回家。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也算是做给程家看的。
他们这些人,最喜欢表面功夫,也最擅长心照不宣。
我站在窗边看着车子离开,收拾了东西就往楼下走。
东西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个箱子。
程瑾年买给我的东西,我一件都没带走。
刚走下楼,漆黑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程瑾年的声音。
“颜悦,你真敢啊!”
话音落地,客厅的大屏亮了。
疗养院的监控画面,跃然眼前。
我爸和弟弟被绑在了椅子上,身边站了三四个黑衣保镖,手上的刀闪着锐利的光。
“走还是留,别说我不给你选。”
画面里,刀口抵着他们的脖颈,眼见着就要见血。
“姐姐......”
“姐姐救我......”
弟弟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每一个颤音都踩中了我的心。
“程瑾年,你也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
程瑾年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里,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年我用钱养着他们,能用的时候自然要用。”
“颜悦,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原来,他和谢安琪没什么区别。
一个用家人威胁我走,一个留住家人威胁我留下。
所以即便谢安琪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照单全收。
因为某个角度看来,他们俩殊途同归。
我冲上前对着程瑾年又打又骂,一口咬住了程瑾年的胳膊,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也没松开。
程瑾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颜悦,我说过,你不能离开我。”
“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我像一只金丝雀,妄图出笼时才惊觉自己早已被折断了翅膀。
离开,没那么容易。
但我从没想过离开程瑾年,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因为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说我爸妈和弟弟的疗养院失火了,三个人全死了。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吸进肺里的空气像刀子划开了我的心脏。
赶到医院认领尸体时,警察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
“初步确认,这场火是他们自己放的......”
“这是死者怀里抱着的铁盒,里面是一封遗书。”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在看见信里歪七扭八的字时瞬间崩溃。
“姐姐,希望你自由。”
那一刻,我恨透了程瑾年。
如果不是他用家人威胁我,我爸妈和弟弟不会自杀。
我也恨透了自己。
如果十年前我就死了,我的家人也不会遭此磨难。
走出火葬场的那一刻,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您好。”
“我之前预约的假死,可以安排了。”
“假死人身份要换一下,换成我自己,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