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吞没,别墅三楼的露台仿佛被世界遗忘。虞眠裹着纯白羊毛披肩,
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点。
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段**视频——那个试图用陆沉舟行程信息牟利的司机,
此刻在**挥霍的画面。“李师傅,”她对着加密电话轻声细语,声音裹着夜风的凉意,
“你女儿明天幼儿园毕业典礼,穿粉色裙子一定很可爱。”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打碎的声音。
她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视频我已经发给财务部了,遣散费是双倍。
”指尖划过屏幕,**监控瞬间变成雪花点,“至于赌债…今晚会有人帮你解决。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虞眠迅速关掉平板,将微凉的指尖贴在脸颊。
当陆沉舟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口时,她正蜷缩在藤椅里轻咳,眼角泛红,
声音细弱:“沉舟哥哥,我好像…有点着凉了。”他快步走来将她抱起,
她顺势将脸埋进他胸膛,在无人可见的角度,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露台的小圆桌上,
平板电脑屏幕彻底暗了下去。第一章:活命的药陆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然而,
办公室内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陆沉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青白。他修长的手指死死抠住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嘶鸣,艰难而短促,
仿佛下一口气就会接不上来。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
剥夺着他生存最基本的权利——氧气。“陆总!药!
”特助陈明慌乱地将医生特制的喷雾剂递到他嘴边。陆沉舟猛地吸了几口,
那能暂时舒缓普通哮喘的药物,此刻却如同吸入真空,症状没有丝毫缓解,
缺氧带来的眩晕感反而更甚,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黑斑。这种罕见的“感应性呼吸障碍”,
在他二十岁那年莫名发作,现代医学检查不出任何器质性病变,却能在瞬间夺走他的呼吸,
唯一的缓解方式……他脑中闪过一个苍白脆弱,仿佛一碰即碎的身影。只有在她身边,
汲取她身上那特有的、带着药味的清苦气息,他才能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利。
“虞……虞眠……”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一种濒死的渴望。陈明立刻会意,一边扶住他几乎脱力的身躯,
一边快速对着耳机下令:“备车!去西山别墅!最快速度!”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
疯狂地冲破夜幕,无视了所有的交通规则。车后座上,陆沉舟靠在椅背,闭着眼,
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依旧困难。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正在一点点干涸死亡。唯有脑海中那个女孩安静柔顺的模样,像是一点微弱的氧气,
吊着他最后的意识。他需要她,不仅仅是心理上的依赖,
而是生理上的、如同瘾君子对毒品般的致命需求。西山别墅,与其说是别墅,
不如说是一座被陆沉舟打造得固若金汤的私人疗养院。这里戒备森严,
只服务于一个人——虞眠。车刚停稳,陆沉舟便推开车门,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去。
佣人和保镖早已习惯,沉默地躬身,不敢多看一眼。二楼的主卧室内,灯光被调得十分柔和。
一个穿着白色蕾丝睡裙的少女正靠在床头,乌黑如瀑的长发衬得她小脸愈发苍白剔透,
像上好的白瓷。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眸底可能闪过的思绪。
她手里捧着一本《欧洲建筑史》,姿态娴静优美,像一尊被精心供奉在神龛里的水晶娃娃,
脆弱得令人心尖发颤。听到那熟悉的、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她抬起头,
看到狼狈不堪、呼吸困难的陆沉舟时,
清澈纯净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真切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藤蔓找到依附般的满足感。
“沉舟哥哥?”她的声音软糯,带着点病中的虚弱气音,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陆沉舟没有回答,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一个字。他径直走到床边,几乎是脱力般地坐下,
然后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紧紧地将虞眠拥入怀中。他的手臂箍得很紧,
力道之大,几乎要让虞眠感到疼痛,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将脸埋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间,
深深地、贪婪地、近乎掠夺般地呼吸着。少女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独特的气息,
像是山谷幽兰混合着珍贵药材的清苦,并不馥郁,却像是一把独一无二的无形钥匙,
瞬间打开了他被某种神秘力量禁锢的呼吸通道。那撕扯着肺部的窒息感如潮水般退去,
紊乱狂躁的心跳逐渐平复,眼前的黑斑和眩晕感消失,
新鲜而宝贵的氧气重新顺畅地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发出一声满足般的、极轻的喟叹,
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虞眠安静地任由他抱着,甚至抬起那只没在输液的手,
动作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受惊过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的嘴角,
在他视线绝对无法触及的颈后阴影里,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那弧度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和掌控,随即又恢复成那副纯然担忧、我见犹怜的模样。
“又严重了吗?”她轻声问,语气里满是心疼,仿佛他的痛苦比她自己的病痛更让她难受。
陆沉舟没有立刻松开她,又抱了好一会儿,像瘾君子汲取着最后的剂量,
直到确认呼吸彻底顺畅,身体机能恢复正常,才稍稍放松了力道,
但依旧霸道地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仿佛那是他的专属领地。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点,带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气,唇色也很淡,像褪了色的花瓣。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一丝纵容后的慵懒和不易察觉的依赖,
“吓到你了?”虞眠摇摇头,依赖地往他怀里更深地蹭了蹭,
小手紧紧抓住他胸前昂贵的西装面料,留下细微的褶皱:“没有。只是担心你。
你不在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慌慌的,很害怕。”她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情绪不能有太**动,需要最精心的照料和最昂贵的药物维持生命。而这一切,
只有陆沉舟能给她,也必须由他给。他们之间,
一种诡异而牢固的、无法被外人理解的共生关系——他是她活下去的物质保障和唯一的世界,
而她,是他活下去的生理必需和无法戒断的“氧气”。“别怕,我没事了。
”陆沉舟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是外人从未得见的轻柔,带着一种对待易碎珍品的谨慎。
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获得这种绝对的平静和……一种扭曲的、至高无上的掌控感。
他掌控着她的生命,她的世界;而她也反过来,以一种更隐秘、更深入骨髓的方式,
掌控着他的呼吸,他的生死。第二章:温柔的网与无形的刺那次严重的发作之后,
或许是出于对“氧气”的依赖,也或许是被那种全然被需要的满足感所俘获,
陆沉舟待在西山别墅的时间明显变多了。虞眠对此表现得十分欣喜,
像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她像一株终于得到充足阳光雨露的藤蔓,
温柔而缱绻地缠绕着他,细致地编织着一张无形的情网。陆沉舟在书房处理冗长的视频会议,
她就抱着柔软的羊绒毯子,蜷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偶尔抬起眼,确认他在视线范围内,
便会露出一个安心又满足的浅笑,仿佛他是她的整个宇宙。她看得久了,他会抬头看她,
她便像受惊的小鹿般慌忙垂下眼帘,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恰到好处地展现她的羞涩与依恋。他若是工作到深夜,她绝不会先睡,总是强撑着困意,
等他一起。有一次他凌晨三点结束工作,打开门,
发现她竟然抱着膝盖坐在他卧室外的走廊地毯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立刻惊醒,睡眼惺忪地对他伸出双臂,
软软地要求:“抱。”那一刻,陆沉舟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
一种奇异的暖流和满足感充斥胸腔。他弯腰将她抱起,她很轻,
在他怀里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仿佛完全依赖于他的力量。
她自动在他颈窝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咕哝了一句“沉舟哥哥,晚安”,便安心地沉沉睡去,
全然信赖的姿态。这种全身心的、近乎病态的依赖,
极大地满足了陆沉舟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和保护欲。他觉得虞眠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私有物,
脆弱、美丽、且绝对离不开他。他享受着这种被绝对需要的感觉。
但他偶尔也会察觉到一些细微的、不合逻辑的异常。有一次,
一位年轻干练、容貌姣好的女高管来别墅送一份紧急文件。
女高管只是公事公办地将文件递给陆沉舟,出于职业素养对他微笑了一下。
当时虞眠正坐在不远处的窗边安静地插花,侧影柔和,像一幅静止的美丽图画,
似乎并未关注这边。然而,第二天,那位女高管在来别墅的路上,
座驾便被一辆仿佛失控的摩托车剐蹭,虽然人没事,但受了不小的惊吓。之后,
这位女高管再来别墅,总是显得格外紧张拘谨,递送文件也坚持要通过陈明转交,
绝不与陆沉舟有直接接触。陆沉舟得知后,并未深究,只当是巧合,
甚至心底隐秘处掠过一丝被人在意的微妙**。还有一次,
他发现虞眠在把玩他常用的一支定制钢笔,笔帽上刻有他名字的缩写。
他随口说了句:“这钢笔是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送的,挺好用。”几天后,
那支钢笔就不见了。陆沉舟问起,虞眠眨着那双纯净无辜的大眼睛,
语气带着些许懊恼:“可能是不小心掉到哪里了吧?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沉舟哥哥,
对不起,我用我的零用钱给你买支新的好不好?”她所谓的零用钱,自然也是他给的。
她那副小心翼翼、生怕他责怪的模样,让他瞬间心软,不过是一支笔而已。
甚至开始下意识地享受这种被她在意、被她默默“清理”掉身边可能构成威胁的人事的感觉。
这让他觉得,她和他一样,对彼此有着强烈到不容分享的占有欲。
他将其解读为一种扭曲却深刻的爱意。这天,家庭医生为虞眠做完例行检查后,
神色有些凝重。“陆先生,虞**最近的心脏负荷似乎有些大。数据显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