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五年,贺彦清待我始终如初。每天雷打不动的上下班接送,纪念日提前准备的惊喜,
生病时细致入微的照顾。朋友都说他放荡不羁,却在我这里学会了低头。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修成正果。直到我无意间听到他和朋友的对话。
「这些年你对姜怡宁那么上心,我们都以为你认真了呢。」
「没想到你居然一声不吭和苏家大**订了婚,姜怡宁知道了不得哭死啊?」
面对朋友的调侃,他漫不经心摇晃酒杯。「结婚当然是挑门当户对的。」
「陪她玩了那么久也够了,是时候该收心了。」五年爱恋,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
那游戏结束,我们也该结束了。我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爸,我愿意回苏家。」
1今天是我的生日。贺彦清特地包下了我最喜欢的一家餐厅,请来好友为我庆祝。
为此我特地化了精致的妆,穿上小礼服,踩着平日里不怎么穿的高跟鞋。但从洗手间回来,
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人。苏若宛紧挨着贺彦清,嘴角挂着浅笑,
看我的目光却满是轻蔑。「你好,我是苏若宛,彦清的未婚妻。」我不明所以地看向贺彦清。
今天他穿了和我礼服颜色相衬的西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然而此刻他半搂着苏若宛,
仿佛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贺彦清,你什么意思?」我的语气不太好,
贺彦清蹙眉正要开口,苏若宛却抢先一步。「姜**,第一次见面火气就这么大,
是在生气我不请自来吗?」闻言,贺彦清的面色更沉。「若宛肯赏脸过来是你的荣幸,
你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大家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八卦的火苗。
明明是为我准备的生日宴,现在却变成我的鸿门宴了。我冷笑出声,瞥向苏若宛。「苏若宛,
我们不是一第次见了。」苏若宛笑容一滞,狐疑地打量着我。「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姜怡宁,若宛她跟你不是一个圈子的,你怎么可能见过她。」贺彦清声音冷淡,
疏离的眼神像是刻意与我划清界限。而苏若宛也好似反应过来,戏谑地勾起嘴角。
「你不用对我敌意这么大,我今天来只是想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虽然你和彦清已经属于过去式,但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很遗憾,
这次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气笑了,「你是天生就喜欢别人用剩下的东西吗?」
她嗤笑一声,挑眉不屑道:「你觉得我会生气?也对,你这种人理解不了,
我们所在的圈子就是这样,心血来潮可以找个玩具解解闷,但玩腻了随手就扔了,
谁会跟个玩具过一生?婚姻本质就是利益交换,只有利益才是维持感情长久的纽带。」
「而你,一个解闷的玩具,能给彦清带来什么?」她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优越感。
一旁的贺彦清沉默不语,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他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我不会死心地盯着他。
「贺彦清,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他躲开我的目光,平静开口,「对。」这一刻,
我彻底死心,失去了继续质问的力气。见状,苏若宛眯了眯眼睛,眼中鄙夷更盛。
「你应该感谢彦清的一时兴起,不然你这辈子也没机会接触到我们这个圈层。」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我并未发作,只是扫她一眼,转而看向贺彦清。这个往日待我温柔细致,
如今冷漠和我划清界限的男人。我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涩意,沉声开口:「贺彦清,
今天开始,我们彻底结束了。」说完,我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2回家路上下起的大雨将我淋个湿透。当晚我就发了高烧,迷迷糊糊流了一夜的眼泪。
醒来手机一条贺彦清的消息都没有。点开他的朋友圈,背景置顶全都换了,
完全清除了我的痕迹。只有一条刚刚发布的动态。照片里贺彦清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
面带微笑看着镜头。旁边的女孩面容清丽,一身白色抹胸礼服,双手挽着贺彦清的胳膊,
头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刺痛了我的眼。
一周前我在贺彦清外套口袋摸到一个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我以为这是他准备的生日惊喜,假装无事发生把戒指放了回去。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幻想他会在生日那天向我求婚。直到昨天被他亲手打破。
文案那句:【漂泊的人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港湾。】像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
在一起的第四年,我隐晦地暗示过贺彦清结婚的事。那时他面露无奈,抱着我叹气。「宁宁,
在我眼里你值得最好的,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再等等我好吗?」
贺彦清的父母更希望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尽管**着自己的打拼在公司做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但在他们的圈子里根本不够看。
我的个人优势并不能成为贺彦清的助力。为了我,他选择与父母对抗,多次离家出走。
那时我捧着他的脸安慰:「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啊!」他红了眼睛,将我拉入怀中。「宁宁,
我应该是你的依靠,而不是蛀虫,我会让他们认可的,你等我。」我理解他,支持他,
选择了等他。现在一切都成了笑话。我不自觉冷笑,视线又一次模糊。抬手抹了抹眼睛,
点开贺彦清的资料,选择拉黑删除。我爱得起,也输得起。不过是爱错了人,又不是天塌了。
我迅速整理好情绪,起床收拾好东西去上班。3到了工位,还没坐下部长就找我谈话。
她面色沉重地看着我。「怡宁,你被辞退了,今天开始就不用来上班了。」我不解,
「为什么?」她叹了口气,表情同样困惑。「我也是刚接到通知,
上面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突然,我想起了苏若宛的话。最后一次见面吗?
因为不想让我再碍她的眼,所以动用私权让我被辞退。我不由得冷笑。大概以为我深受打击,
部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怡宁,你能力出众,即使离开苏达,
也能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有所成就。」她语气温柔却坚定,目光里满是对我的信任。
我有些感动,笑着跟她道谢。但道别的话我没有说,毕竟我不会真的离开苏达集团。
回到工位,我简单收拾了下,抱着东西走出了市场部。失去工作给了我短暂放空的时间。
我思考了两天,终于下定决心翻开通讯录,拨通了那个备注为『爸』的号码。
**只响了两秒就被接通。「宁宁?」对面的声音透露出一丝不敢置信,我却没有过多情绪。
「爸,我愿意回苏家。」「你终于想通了。」他长舒一口气,听起来很是开心。
「但是我不想在老宅看到林月母女。」那边沉默了两秒,很快做出了抉择。「好,
这两天我让她们搬出去,再派人去接你回来。」「嗯。」我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
赶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挂断了电话。我恨那个破坏了别人家庭的女人,更恨这个背叛家庭,
伤害了我和妈妈的男人。偏偏他是我的亲生父亲。4在家躺的第三天,贺彦清找上门了。
打开门看到他手捧鲜花,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宁宁,这几天你还好吗?」
他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但在这种情况下十分诡异。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有事吗?」
看我神色冷淡,他一脸受伤。「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我没想到若宛会来,
在她面前我必须摆出应有的态度,对不起宁宁。」他的语气诚恳,却让我感到一股无名火。
「在那之前你明明可以跟我提分手,我不会死缠烂打,但你选择了最羞辱人的方式,
现在道歉不觉得可笑吗?」他面色难看,急忙辩解:「你不明白,
我所在的圈子结婚不是单纯两个人的事,要看家庭背景的,你很优秀,我很喜欢你,
但你毫无背景,甚至是个孤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表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我气笑了。
「所以你选择了苏若宛,因为她的身份对你有助益是吗?」「对,若宛是苏家千金,
贺家需要她牵线搭桥拿到苏达集团的资源,但就算我娶了别人,
我的心里也永远留有你的位置。」看着他温柔的眉眼,我突然觉得陌生。
以前的我总是沦陷在他的温柔攻势下,一次次理解他的难处。现在面对他的深情告白,
我只能想到两个词。恶心,虚伪!但凡他早点提分手,都算他果断。从一开始,
他就明确了自己的选择,却一再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让我徒增幻想,变成笑话。「贺彦清,
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我不打算再废话,准备关上门送客。「宁宁,
你确定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吗?」贺彦清扒住门边,眼神冷峻地盯着我。
「你失去工作只是开始,若宛会想尽办法逼你离开京市,如果你想继续留在京市,就听我的,
我会帮你安排。」话末,他放软了语气,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这副**的样子彻底挑起了我的怒火。「如果你真有本事,
一开始就可以阻止苏若宛破坏我的工作,而不是在这里放马后炮。」「你没能力,
就算再娶一百个苏若宛,你也是个废物。」趁他在错愕中还没反应过来,
我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在他吃痛收手时迅速关门。「宁宁,你想留在京市,总会需要我的,
我等你。」贺彦清还不死心,咬着牙留下了这句话。5当天晚上,
我的微信多出来一条好友申请。我下意识以为又是贺彦清,直到点开验证信息,
看到【裴君玉】这三个字。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苍白阴郁的脸。【听叔叔说你要回来了?
】刚通过申请,那边就发来了信息。【嗯。】【什么时候?】【等林月母女离开老宅。
】【哦,怪不得今天苏若宛哭哭啼啼跟我说她要暂时搬走,笑死,谁在乎?
】看着屏幕上有些刻薄的语句,我终于有一丝熟悉感。阔别二十年,裴君玉依旧毒舌。
【明天有空吗?我们见见?】恰好我也想弄清楚一些事情,欣然同意了邀约。
第二天我准时抵达约定的餐厅,裴君玉却堵路上了。我在位置上喝着咖啡等人,
突然听见一声嗤笑。抬眼望去,苏若宛正抬着下巴,恨不得用鼻孔看我。
她身旁的贺彦清表情一言难尽。「我说哪儿飘来的穷酸气,原来是你。」苏若宛语气尖酸,
鄙夷的目光像刀一样剜过来。我蹙了蹙眉,抬手捂住鼻子。「出门不知道刷牙吗?
一说话跟马桶盖子打开了一样,太恶臭了。」苏若宛眯了眯眼,眼神变得玩味。
「你也就嘴硬了,没了工作在京市的日子不好混吧?只要你还在京市,
你永远都不会有工作了。」看来我爸这些年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
苏若宛仗着苏家的势混得风生水起,眼睛都要长头顶上去了。只是离了苏家,她什么也不是。
**着椅子,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比起我你应该更不好过,突然被赶出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你能习惯吗?」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苏若宛脸色骤变,下意识看了贺彦清一眼。
贺彦清注意到她的目光,困惑地皱起眉头。苏若宛又气又急,眼珠子一转捶了贺彦清一拳。
「贺彦清,你是死人吗?一句话都不会说,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那我就成全你们,
取消婚约好了!」放完狠话,她扭头就要走。贺彦清急忙拉住她,然后恶狠狠地瞪向我。
「姜怡宁,你立刻跟若宛道歉!」我看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端起咖啡,
根本没打算接他的茬。贺彦清还想开口,苏若宛却叫来了经理。「我是裴哥哥的朋友,
这个人占了我们预定的位置,快把她请走。」这间餐厅有裴君玉的投资,苏若宛是常客,
经理也认得她。经理摆出职业假笑。「不好意思苏**,这个位置就是裴先生预定的,
这位**是他的未婚妻。」闻言,苏若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认识裴哥哥?」
苏若宛表情狰狞,声音尖利。我瞥她一眼,也是摸不着头脑,
我什么时候成了裴君玉未婚妻了?而苏若宛盯着我打量了片刻,似乎想通了什么,
似笑非笑地看向贺彦清。「你这个前女友真是好手段啊,被你甩了转头就抱上了裴家的大腿,
怪不得这么硬气!」贺彦清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看我的眼神也带上了鄙夷。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那是你见得少了。」苏若宛勾了勾唇角,语气戏谑,
「这种妄想通过男人向上爬的女人在圈子里多得是,偏偏有些男人还蠢得很,
自以为人家对你一片真心,傻傻地就上钩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让贺彦清的脸色青白交加。
我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么了解,是你身边的人就这样吗?」「裴哥哥不过跟你玩玩而已,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苏若宛冷下脸,语气暗含威胁。
我内心毫无波澜,张嘴准备反怼,一个声音抢先响起:「苏若宛,你很了解我?」
6裴君玉姗姗来迟。一别多年,他和印象中的样子有些出入。记忆里他体弱多病,
整个人瘦弱苍白,眼神阴郁又淡漠。面容精致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如今的他身姿挺拔,
褪去稚气变得成熟稳重。雕刻般的五官犹如等比例放大,一眼便看出了幼时的影子。
他迈着长腿走过来,径直到我对面的位置坐下,看都没看苏若宛一眼。
苏若宛不甘心地抿着唇。「裴哥哥,这个女人刚跟我的未婚夫分手没多久就巴结上了你,
就是个爱慕虚荣的骗子,你别被蒙蔽了!」裴君玉皱眉,看向苏若宛,
又扫了眼她身旁的贺彦清。「人家没分手你就订婚了,你是小三啊,
真是和你那个妈一个德性。」裴君玉面不改色地嘲讽了一波。苏若宛瞪大眼睛,脸色涨红,
看起来又气又委屈。「裴哥哥,你不听我的劝告,迟早会后悔的!」她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留下贺彦清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裴君玉瞟他一眼,「你老婆跑了,不去追?」
贺彦清看向我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扭头去追苏若宛了。「真晦气。」
裴君玉嫌弃地皱了皱眉。自从八岁那年父母离婚,我跟着妈妈远赴M国,
我和他已经有二十年没见了。「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很健康。」即便曾经是要好的朋友,
现在一开口反而有点词穷。我笑了笑掩饰尴尬。「我上初中后就没怎么生过病了。」
裴君玉语气平淡,视线却直勾勾盯着我的脸。我坐直了身子,「那很好了。」他眼神暗了暗,
哑声开口:「姜怡宁,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为什么不联系我?」提到这个,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出国前我曾和裴君玉约定了到地方给他写信。
可是我寄出信后等了一个月,等到了一封绝交信。信中说他已经和苏若宛成为了朋友,
让我不要再给他写信了。为此我还伤心了一阵。只是看裴君玉对苏若宛的态度并非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