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学污蔑作弊后,我默默掏出了藏在笔袋里的录音笔。全班鸦雀无声时,
我当着校长的面按下播放键。第二天我就转到了平行班,顺带打包带走了全班的课堂笔记。
月考后,原班级平均分暴跌30分,而新班级冲进年级前三。后来听说,
他们集体补课时才发现——过去三年被我画满重点的旧笔记,在垃圾桶里成了碎纸。
---晨光斜斜地切进高三(七)班的窗户,粉笔灰在光柱里翻滚。
数学老师老陈的三角板敲得黑板哒哒响,正讲到立体几何的辅助线添法,关键处。
教室后排忽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足够清晰的嗤笑。“哟,林深,这次模拟考数学满分啊?
真行。”李凯的声音,不高,但咬字清楚,带着种黏糊糊的讥诮,
“该不会是‘参考’了什么不该参考的东西吧?”笔尖在卷子上划出短促刺耳的一声。
林深抬起头。教室里的嗡嗡声瞬间低下去大半,几十道目光针一样扎过来,好奇的,探究的,
幸灾乐祸的。讲台上,老陈的板书停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林深没看李凯,
他的目光掠过李凯那毫不掩饰恶意的脸,落在斜前方。周婷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
极轻微地,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几乎要缩进竖起的校服领子里。只有她的同桌,
那个总是怯生生的女生,飞快地回头瞥了林深一眼,眼神复杂。“李凯,说什么呢!
”老陈沉下脸。“老师,我没别的意思,”李凯摊手,一脸无辜,“就是林深这进步,
也太神了点。上次周婷的笔记本莫名其妙少了最重要的几页,有人看见最后是林深在翻。
这回他又考满分……大家心里难免有点想法,对吧?”他环视四周,
几个平时跟他混的男生配合地发出含糊的附和。周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林深放下笔。他从笔袋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支普通的黑色签字笔。然后,
在所有人疑惑的注视下,拧开了笔杆尾部,露出一个极小的、金属的接口。不是笔,
是一支微型录音笔。教室里的空气凝固了。连老陈都愣住了。李凯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
慢慢变成一种难以置信的苍白。林深站起身,拿着那支“笔”,走向讲台。他的脚步很稳,
鞋底擦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教室里被无限放大。经过周婷身边时,
他停顿了半秒,目光扫过她血色尽失的侧脸和死死抠住课本边缘、指节发白的手指。
他没有走向老陈,而是径直走向教室后门。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校长和年级主任站在那里,
脸色铁青,显然已经听了一会儿。林深在校长面前站定,举起录音笔。“校长,主任,
陈老师。”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关于李凯同学对我作弊、以及偷窃同学笔记的指控,我想,这里有最直接的证据。
”他按下了播放键。先是一阵沙沙的电流底噪,接着,
李凯那刻意压低却依旧辨识度很高的声音响起来,带着诱哄和隐隐的威胁:“……周婷,
你就帮个忙,假装丢了笔记本最关键那几页……对,就说是林深拿的……怕什么?
他家那条件,出了事谁信他?事成之后,
周婷细弱、带着哭腔的抗拒声断续传来:“不……我不能……林深他帮过我……”“帮过你?
得了吧!他那叫施舍!这次年级奖学金名额就一个,他不下去,我怎么上去?我爸说了,
这奖学金对我申请很重要……你想想你自己,下周那事儿还想不想……”录音戛然而止。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老槐树上最后一片枯叶挣扎着落下的声音。李凯面无人色,张着嘴,
像条离水的鱼。周婷终于崩溃,伏在桌上压抑地啜泣起来。校长胸口剧烈起伏,
年级主任额角青筋直跳。老陈看着林深,眼神里翻涌着震惊、了然,
最终沉淀为沉沉的叹息和一丝无力。林深收起录音笔,放入口袋。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
走向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书本,试卷,文具。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安静得近乎肃穆。
然后,他打开了课桌抽屉,从最里面,
抱出一摞码放得整整齐齐、用不同颜色标签分门别类贴好的笔记本。
那是他三年来整理的各科重点、题型归纳和错题集,细致到每一页都有详细的批注和引申。
几乎半个班的同学,都曾或多或少“参考”过它们。他把这些笔记本,一本一本,
放进了自己带来的书包里。拉链拉上的声音,清脆,决绝。他背起书包,走向门口。
经过面如死灰的校长和主任时,他略微颔首:“校长,主任,事情清楚了。
我申请即刻调到平行班,高三(十二)班。”没有等答复,他径直走了出去。走廊空旷,
阳光刺眼。身后,死寂的七班教室,在他踏出门口的那一刻,轰然炸开了锅。
---高三(十二)班是出名的“沉淀班”,成绩平庸,气氛懒散。林深的到来,
像一颗石子投入粘稠的潭水,只激起几圈微澜,便迅速沉底。没人议论七班那场风波,
至少明面上没有。大家只是用疏离而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个新来的“优等生”。
林深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同桌是个叫赵峰的男生,个子高大,
篮球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正埋头打手游,只在林深坐下时抬了下眼皮,
含糊地“嗯”了一声。第一节课是物理。老师照本宣科,下面睡倒一片。
林深摊开全新的笔记本,开始记录。他的字迹清晰工整,速度极快。偶尔,
他会抬头看向黑板,眼神专注,然后低下头,补充几句自己的理解或疑问。下课铃响,
老师夹着课本匆匆离开。前排几个女生回头偷看他,小声议论着什么。林深恍若未闻,
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了那摞从七班带出来的笔记本。他没有翻开它们。
他只是把它们放在桌角,像一座沉默的、小小的纪念碑。第二天,情况有了微妙的变化。
物理课,老师讲到一个运动学结合题,步骤有些跳跃,下面不少人露出迷茫的表情。
林深举手,在得到老师略显惊讶的许可后,走到黑板边,拿起粉笔。他没有复述老师的解法,
而是用了另一种更清晰直观的图解法,一步步推导,关键处用不同颜色的粉笔标出,
语言简洁明了。讲完,他看向老师。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看着整洁的板书,
点了点头:“思路很好,大家看懂了吗?”下面传来几声恍然的“哦”。有人开始低头猛记。
林深回到座位。赵峰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目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几天后,数学周测。
十二班的平均分依旧惨淡,但林深的名字,高高挂在年级第一的位置,
分数甩开第二名一大截。试卷发下来,老陈特意在十二班课上表扬了林深解题思路的巧妙,
并让他讲解最后一道压轴大题。林深站起来,声音平稳。他不仅讲了自己的解法,
还列出了这道题可能变化的几种形式,以及对应的核心知识点。讲完后,他顿了顿,
补充了一句:“这种题型,其实在必修二第三章的课后拓展里有雏形,只是稍微综合了一下。
”下课,几个同学围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借他的卷子看。林深递过去,
指着一处关键步骤说:“这里,辅助线这样添,空间关系更明显。”渐渐地,
围过来问问题的人多了起来。一开始只是他周围的几个,后来发展到半个班。林深来者不拒。
他讲解时有种奇特的耐心和条理,总能一下子抓住问题的核心,并用最直白的方式拆解。
他没有用从七班带来的那些旧笔记,所有解答都基于当堂的知识点和他自己的即时推导。
但他放在桌角的那摞旧笔记本,始终在那里。有时,他会看着它们,若有所思。
赵峰是变化最明显的一个。这个曾经的“睡神”和“手游达人”,开始在上课时放下手机,
虽然依旧听得云里雾里,但至少眼睛看着黑板了。一次化学课后,他看着满卷子的红叉,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头,戳了戳正在整理错题的林深。“喂,”赵峰声音粗嘎,
带着点别扭,“这个……摩尔浓度到底怎么算?老子听了三遍也没懂。”林深放下笔,
接过卷子,看了一眼,拿起草稿纸:“从定义式开始。你看,这里……”他的讲解简单粗暴,
直击痛点,甚至用了两个篮球战术比喻。赵峰瞪着眼睛,半晌,猛地一拍大腿:“操!
这么回事?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从那以后,赵峰成了林深最固定的“问友”,
顺便以他的人际影响力,带动了后排一片男生开始“不耻下问”。十二班后排角落,
渐渐形成了一个以林深为核心、气氛热烈甚至有些吵闹的学习角。
这与前面依旧有些沉闷的区域形成了对比,但某种积极的、躁动的气息,开始在班级里弥漫。
林深也开始有选择地分享一些“秘籍”。不是那些旧笔记,
而是他针对十二班同学普遍薄弱环节,重新整理归纳的要点、口诀和经典题型套路。
他手写复印,在小范围内流传,被称为“林深秘籍”。这些纸片被争相传阅,
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提示,成了不少人突击的救命稻草。月考前夕,
这种自发性的学习达到了一个小**。放学后,教室里依然留下近二十人,
围着林深问最后的问题。灯光雪亮,映着一张张或焦虑或专注的年轻脸庞。林深被围在中间,
语速很快,手指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窗外的天空从湛蓝变成绛紫,最后沉入墨黑。
没有人提起七班。但每个人似乎都憋着一股劲儿。---月考成绩公布那天,
老陈拿着成绩单走进十二班时,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他扫视了一圈下方瞬间屏住呼吸的学生,清了清嗓子,开始念排名和分数。“第一名,林深,
总分725,年级第一。”掌声,夹杂着口哨声老陈继续念。一个又一个名字,
分数比以往有了显著提升。班级平均分的计算结果出来后,老陈盯着手里的数据,
沉默了好几秒。“这次月考,”他的声音有点干,“我们班,平均分比上次月考,
提高了41.5分。年级排名,从原来的第十五名,上升到第三名。”死寂。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