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热推小说凡人妻?不过是龙王的情劫主角沈清弦沧溟全文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11-07 15:07:43

>>>>点击查看详情<<<<

>>>>点击阅读全文<<<<

他功成身退,我魂飞魄散。

  很多年后,坐拥九天的龙王,心口总隐隐作痛。

  那里,是为我而生的,永世逆鳞。

江南的春雨,总带着一股缠绵不尽的黏稠。

沈清弦撑着油纸伞,提着半旧的书匣,沿着溪边小道缓缓而行。天色已昏,雨丝在暮色里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笼罩着青石板路和两岸新绿的垂柳。溪水因雨势涨了些,汩汩流淌着,声音比往日急切。

就在这流水声里,她听到了一丝异样。

不是雨打叶片,也非鱼跃水面,更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浅滩处搁浅。她驻足凝眸望去,心下猛地一跳——溪边那片芦苇倾倒处,竟伏着一个人影。

是个男子。

他面朝下趴着,大半身子浸在冰凉的溪水里,墨色的长发如水藻般散开,华贵的蓝色衣袍被淤泥与乱石勾缠得狼狈不堪,却依旧能看出料子的不凡。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伏在那里,仿佛被这滔滔流水遗弃的一件珍宝。

沈清弦只迟疑了一瞬,便扔下书匣和伞,提起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泥泞的溪边。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鬓发和肩头,冰冷的溪水没过脚踝,她却顾不得许多,费力地将那沉重的身躯翻了过来。

一张苍白至极的脸映入眼帘。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长睫紧闭,唇上毫无血色。即便如此,这张脸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带着一种绝非尘世所有的疏离与高贵。沈清弦探了探他的鼻息,极其微弱,但总算还有。

她咬咬牙,用尽力气将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纤细的肩上,试图将他拖离溪水。男子身量极高,看似清瘦,身躯却沉得不可思议,她几次踉跄,几乎一同摔倒在泥水里。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终于将他拖到岸边一棵老槐树下,暂时避开了大雨的直接冲刷。沈清弦已是气喘吁吁,浑身湿透,冷得微微发抖。她看着他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心中莫名一软。

“你……”她轻声开口,声音在雨声里几乎微不可闻,“你还好吗?”

男子毫无反应。

沈清弦无奈,只得先替他按压胸腔,试图控出呛入的溪水。一番折腾后,他咳出几口清水,呼吸似乎顺畅了些,却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双紧闭的眼睫却忽然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沈清弦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初睁开时,其底是极深的墨色,仿佛蕴藏着整片幽邃的夜空,而在那夜空最深处,竟似有一闪而过的、冰冷的金色流光。然而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随即,那双眼睛里只剩下全然的茫然与空寂,像是一个迷失在无尽迷雾中的旅人。

“你是……”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久未言语的干涩,目光落在沈清弦被雨水打湿的脸上,带着纯粹的陌生与探究,“……谁?”

沈清弦松了口气,能醒来就好。“我叫沈清弦,是这镇上的人。你晕倒在溪水里了,感觉怎么样?可还记得家住何处?”

男子,沧溟,依着脑海中龟丞相早已备好的“剧本”,眸中的迷茫之色更重。他微微抬手,似乎想触碰自己刺痛的额角,动作间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的优雅与迟缓。

“我……”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仿佛在确认某种界限,“不记得了。”

他抬眼,再次看向沈清弦,那双已然变得纯粹墨黑的眼瞳里,倒映出她清秀而担忧的面容。“什么都不记得了。”

雨势渐小,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音。沈清弦看着他,一个失了忆、衣着不凡的落难公子。将他独自留在这荒郊野外,无异于任其自生自灭。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融入雨后的湿润空气里,轻得像一阵风。

“若你不嫌弃,”她说着,弯腰拾起自己的油纸伞,撑过他的头顶,为他隔开一片小小的、无雨的天地,“先随我回去吧。寒舍简陋,总能遮风避雨。”

沧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掠过她递过来的、那把边缘已有些破损的油纸伞,掠过她因寒冷而微微发白的指尖,最后,重新落回她那双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

他点了点头,动作轻微,带着一种尝试融入这个陌生世界的笨拙。

“好。”

他借着她的搀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娇小的她完全笼罩。沈清弦一手撑伞,一手仍需费力地扶着他,两人沿着湿滑的小路,慢慢向镇子方向走去。

伞下的空间逼仄,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种极其清冽的气息,混着溪水的微腥与泥土的芬芳,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而此刻,在沈清弦无法窥见的天穹之上,层层云霭之后,威严的东海龙宫之中。

巨大的、由水晶和珊瑚构筑的宫殿深处,龙王沧溟的真身正静卧于玉榻之上。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自他眉心分出,投向那渺远的人间。龙宫丞相,一位背着龟甲、白须垂胸的老者,恭敬地侍立在一旁,看着水镜中映出的、那共撑一伞、踽踽而行的两个身影。

水镜微微波动,映出凡间小镇的轮廓,映出那间点着昏黄灯火的书铺,以及书铺后那间虽然简陋,却被沈清弦打理得整洁温馨的小屋。

龟丞相抚须,声音低沉而平静,对着玉榻上气息微敛的龙王真身,也像是在对那投入凡尘的一缕神识低语:

“陛下,红尘劫海,已然涉足。切记,此去……只为渡劫。”

他的话语,穿透了仙凡的界限,如同一声遥远的钟鸣,回荡在某个意识的最深处。

走在沈清弦身边的沧溟,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捕捉到的涟漪。

雨后的青石板路,反射着天边最后一抹微光,倒映着一长一短两道依偎的身影,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复苏的气息,清新而微凉。

这一段路不长,却仿佛踏在了一场大梦的边缘。

沈清弦的“寒舍”,果真如她所言,是简陋的。

那是她家传下来的一间临街书铺后的小院,前头卖些笔墨纸砚并杂书,后头便是她起居之所。院子窄小,仅容一株年岁不小的海棠树,正值花期,被夜雨打落了些许花瓣,湿漉漉地贴在青石板上,添了几分凄清。屋舍仅有两间,一间作了书房兼待客之用,另一间便是她的卧房。

她将沧溟安置在书房那张平日用来小憩的竹榻上,又匆匆去卧房取来一套干净的男子衣衫,是素色的棉布材质,浆洗得有些发白,却带着皂角的清爽气息。

“这是我父亲的旧衣,若你不嫌弃,暂且换上,总好过穿着湿衣。”她将衣物放在榻边,声音温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窘迫。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收留陌生男子在家中,终究是于礼不合的。可眼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沧溟看着那叠衣物,沉默了片刻。他生于九天,长于水晶宫阙,绫罗绸缎、鲛绡龙纱不过是寻常,何曾接触过这般粗陋的布料。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棉布微糙的纹理,动作有片刻的凝滞。

沈清弦只当他伤势未愈,或是公子哥儿不惯这等俗物,便体贴地退到门外,轻声道:“我去灶间烧些热水,你……慢慢更换。”

门被轻轻带上。

书房内只剩下沧溟一人。他站起身,褪下身上那件价值连城、此刻却沾满泥泞的蓝色锦袍,动作间并无寻常伤者的虚弱,反而有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当他拿起那件棉布长衫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衣料摩擦皮肤的触感,陌生而直接,提醒着他此刻身处的,是一个何等“真实”的凡尘。

他系上衣带,动作略显生疏。这具化身虽为凡胎,但本质仍是龙神之躯,寒暑不侵,那溪水的冰冷于他而言,与温泉无异。只是,这周遭的一切——狭小的空间、粗陋的器具、空气中弥漫的陈旧书卷和淡淡烟火气——都构成了一种无形的挤压,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束缚。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以及陶罐与灶台碰撞的轻响。是沈清弦在忙碌。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雨已停歇,夜空如洗,露出一弯朦胧的新月。凡间的星辰,远不及九天之上的璀璨明亮,疏疏落落,带着几分寂寥。他目光微动,能感受到此地稀薄得可怜的灵气,以及脚下深处,那微弱却依旧存在的、属于东海的水脉波动。

这里,确实是他计划中的“渡劫之地”。一个平凡的江南小镇,一个平凡的凡人女子。一切,都该按部就班。

“公子,水烧好了。”沈清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臂弯还搭着一块干净的布巾。看到他已经换好衣服,她微微愣了一下。素色的棉布长衫穿在他身上,竟奇异地被他挺拔的身姿和那股天生的贵气衬得不再普通,仿佛只是某个隐居的世家公子,暂着布衣。

“你穿这身……很合身。”她垂下眼,将水盆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擦把脸,会舒服些。我熬了驱寒的姜汤,一会儿就好。”

沧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纤细,却透着一股韧劲。她照顾他,纯粹出于善意,不带任何企图。这种纯粹,在他漫长的神生中,并不多见。

他依言走到盆边,掬起一捧热水。温度对于他的神躯而言,过于灼烫了。他动作极轻微地顿了一下,才将水拂到脸上。凡人的感受,原来是这样的。

“有劳。”他开口,声音依旧有些低哑,却比初醒时顺畅了些。

沈清弦摇摇头,转身又去了灶间。不一会儿,端来一碗深褐色的姜汤,辛辣的气息弥漫开来。

“趁热喝了吧,祛祛寒气。”她将碗递给他,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沧溟接过那只粗陶碗,碗壁传来的热度再次让他感到不适。他垂眸,看着碗中晃动的液体,依着凡人的习惯,缓缓饮尽。辛辣的味道冲入喉管,带着一股蛮横的暖意,扩散开来。这种由内而外的“暖”,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多谢。”他将空碗递还。

沈清弦接过碗,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担忧道:“你身上可还有别的伤处?明日我去请镇上的郎中来瞧瞧吧?”

“不必。”沧溟拒绝得很快,随即意识到可能过于生硬,缓了缓语气道,“我……只是有些乏力,休息片刻便好。并未受伤。”

沈清弦将信将疑,但见他神色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看了看狭窄的书房,和那张并不宽敞的竹榻,脸上泛起一丝为难的红晕。

“今夜……只好委屈公子在此歇息了。被褥都是干净的。”

“此处甚好。”沧溟的目光扫过四周。书架上堆满了书籍,桌上摊着未写完的字帖,墨迹已干。窗明几净,虽简陋,却自有其宁和的气息。这与他龙宫中堆满奇珍异宝、终年流光溢彩的殿宇,截然不同。

沈清弦为他整理好床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端起水盆,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夜深人静。

沧溟并未躺在竹榻上。他负手立于窗边,望着那弯冷月。体内神力沉寂,遵循着“渡劫”的规则,他此刻与凡人无异,需要饮食、睡眠。但他并无睡意。

龟丞相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陛下,情劫之苦,在于沉浸。需以凡心体味,方能勘破。切记,不可动用神力干涉命数,否则劫数反噬,前功尽弃。”

沉浸。体味。

他回想起沈清弦为他撑伞时,指尖的微颤;回想起她费力搀扶他时,额角渗出的细汗;回想起她递来姜汤时,眼中纯粹的担忧。

这些细微的、属于凡人的情感与举动,像一颗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亘古平静的心湖上,漾开了一圈圈陌生的涟漪。

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身上棉布衣衫的纹理。

这,便是“情劫”的开始么?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卧房内。

沈清弦也未曾入睡。她躺在床榻上,听着窗外偶尔滴落的雨水声,心绪难平。今日之事,太过离奇。那男子的容貌气度,绝非常人。可他眼中的茫然,又不似作伪。

她起身,从枕下摸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佩。这是她及笄时,母亲留给她的念想。冰凉的玉佩贴在掌心,她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双初睁开时,仿佛蕴着金色流光的眼眸。

是错觉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玉佩握紧。无论如何,人既然救了,总不能半途而废。明日,再去问问里正,看近来可有哪家走失了人口吧。

她重新躺下,闭上眼,却仿佛还能闻到那清冽的、不同于凡尘的气息。

夜,还很长。而这看似平静的陋室书铺,已然成为了一场仙凡之劫,悄然开幕的舞台。

相关资讯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