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和陆驰是从高一同桌时就结下梁子的死对头——陆驰总抢他的竞赛名额,
他总在陆驰演讲时故意拆台,两人在年级榜你追我赶,见了面连眼神都带着刺,
谁都没给过对方好脸色。苏漾笃定,陆驰看他准是“除之而后快”的眼神,
毕竟这家伙不止一次当着同学说“苏漾那性子,跟他多待一秒都嫌烦”。可谁能想到,
暴雨天他被困在图书馆门口,那个说“看见他就烦”的陆驰,会撑着伞站在雨里,
把伞往他这边偏了大半,闷声说:“走不走?雨要下大了。”苏漾愣着没动,
瞥见陆驰耳尖泛着红,还嘴硬:“别误会,我就是顺路。”后来苏漾发现,陆驰嘴上嫌得狠,
却会在他被老师误会时,冷不丁递上证明的纸条;会在他感冒时,把保温杯“扔”他桌上,
嘟囔“别传染给我”;甚至在他说喜欢街角那家面包店的新品时,第二天书包里就多了同款,
还硬扯:“我妈买多了,没人吃。”互怼是真的,较劲是真的,可后来藏不住的关注,
好像也是真的。1竞赛输了,死对头笑了数学竞赛的结果贴在公告栏第三排正中间,
红底黑字的名单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苏漾挤进去时,
指尖还攥着昨天最后一道大题的草稿纸——那道题他卡了四十分钟,到交卷都没算出最优解。
视线扫过一等奖那栏,第一个名字就是陆驰。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名字,排在二等奖首位,
中间隔着整整三分。“啧,差三分。”旁边有同学小声议论,
“苏漾这次又被陆驰压了一头啊。”苏漾扯了扯书包带,刚想转身,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不张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弧度,
却精准地扎进他耳朵里。他猛地回头,陆驰就站在三步开外。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一截干净的手腕,手里捏着支黑色水笔,正低头漫不经心地转着。
阳光从公告栏上方的窗户斜照进来,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影,
偏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那声笑是苏漾的错觉。“看**什么?”陆驰抬眼,
目光撞上苏漾,眉梢微挑,“没见过二等奖?”苏漾咬了咬后槽牙:“笑什么?
”“我笑了吗?”陆驰挑眉,转笔的动作不停,“你听错了。”“我听得很清楚。
”苏漾往前站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陆驰,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输?
”从高一分到同桌那天起,他们就没顺当过。第一次月考苏漾考了年级第一,陆驰第二,
第二天陆驰就把他放在桌角的错题本挪到了地上;后来苏漾拿了物理竞赛一等奖,
陆驰转头就在英语演讲比赛上压了他半分。较劲成了常态,谁都不肯让谁半分。
尤其是这次数学竞赛,两人赛前赌了赌——谁输了,就得替对方带一个月的早饭。
陆驰嗤笑一声,终于收起了笔,往公告栏瞥了眼,语气懒懒散散:“输了就是输了,
找什么借口?”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苏漾攥皱的草稿纸上,补充道,“不过也正常,
最后那道题的动态规划模型,你确实没练透。”这话戳中了苏漾的痛处。
那道题的模型他上周才在刷题集里见过,当时觉得太复杂没细究,没想到竞赛真考了。
“你得意什么?”苏漾脸有点热,梗着脖子回嘴,“不就比我多三分?
下次月考我照样超过你。”“随时奉陪。”陆驰点点头,目光掠过他紧绷的侧脸,
忽然弯了弯嘴角,“对了,记得带早饭。从明天开始,我要三楼食堂的肉包,两个,
加一杯热豆浆。”说完,他没再看苏漾的表情,转身就往教学楼走。
白衬衫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晃了晃,苏漾盯着他的背影,把手里的草稿纸捏得更紧,
指节都泛了白。周围同学见两人“交锋”结束,识趣地散开了。
有相熟的拍了拍苏漾的肩:“算了苏漾,下次再赢回来呗,跟陆驰较这劲干啥。
”苏漾没说话,只是盯着公告栏上“陆驰”那两个字,心里憋着股气。他和陆驰,
从同桌到现在,就没谁服过谁。这次输了三分,下次他就得赢回五分,
至于带早饭——等下次他赢了,让陆驰带一个月的午饭都算轻的。他深吸一口气,
转身往教室走,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陆驰站在教室后门,正低头跟同桌说话。
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同桌笑出了声,陆驰也侧过头,嘴角还挂着点笑意。
那笑意落在苏漾眼里,怎么看都像是在笑话他。他攥紧拳头,加快脚步走进教室,
故意在经过陆驰座位时,把书包带甩得响了点。陆驰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只是眼底那点笑意,好像更深了。2“跟你一组?
我拒绝”数学课代表抱着一摞分组名单进教室时,苏漾正对着物理错题本皱眉头。
刚琢磨透一道力学题的受力分析,就听见讲台上传来声音:“下周开始分组做物理实验,
两人一组,名单贴后黑板了,自己看。”教室里顿时起了阵小骚动,苏漾没太在意,
反正按往常的分组规律,多半是按座位就近组合,他旁边是空位,
大概率会跟斜后方的张昊一组——张昊物理不算顶尖,但做事仔细,两人配合过两次,
还算默契。他慢悠悠地转着笔,等周围同学看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后走。刚挤到黑板前,
目光扫过“实验三组”那行,脚步猛地顿住。“实验三组:苏漾,陆驰。
”红笔写的名字并排挨着,扎得他眼睛有点疼。他几乎是立刻回头,看向陆驰的座位。
陆驰也刚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往这边走,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陆驰显然也看见了名单,
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下,随即朝他走过来。“分组错了吧?”苏漾先开了口,
声音压得有点低,“我跟张昊之前说好了一组。”陆驰停在他旁边,
抬眼瞥了眼黑板上的名字,语气平淡:“课代表贴的,错没错得问他。”“肯定是错了,
”苏漾咬了咬唇,“我去找老师说。”他刚要转身,手腕被轻轻拽了一下。
陆驰的指尖只碰了他手腕半秒就收了回去,像是无意为之,声音却带了点冷意:“苏漾,
你躲什么?”“谁躲了?”苏漾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我就是不想跟你一组。
跟你一组,指不定要吵多少架。”这话倒是实话。他和陆驰不管做什么都要较着劲,
上次小组讨论一道数学题,就因为用了两种不同的解题思路,争得差点拍桌子,
最后还是老师来解围才罢休。真要凑成实验搭档,指不定实验没做成,先在实验室吵起来。
陆驰看着他,嘴角勾起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是怕吵不过我,还是怕实验做砸了?
”“我怕跟你浪费时间。”苏漾硬邦邦地回了句,转身就往讲台走,
想去问课代表是不是分组出了纰漏。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陆驰的声音追上来:“别去了。
”苏漾回头,陆驰站在原地没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白衬衫显得更亮了些。
他看着苏漾,语气难得正经了点:“分组是老师定的,按上次物理测验成绩排的,
前两名一组,往后类推。”苏漾愣了下。上次物理测验,他和陆驰并列第一,
只差了小数点后两位的分数。“所以,”陆驰摊了摊手,语气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除非你想让老师觉得你不服安排,不然就得跟我一组。”苏漾噎了下。他知道陆驰没说谎,
老师总爱把成绩相近的同学凑一组,美其名曰“互相促进”,可他跟陆驰哪是互相促进,
分明是互相拆台。“我拒绝。”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我去找老师调。”“随你。
”陆驰没拦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补了句,“不过我猜,老师会说‘苏漾,
你和陆驰都是好学生,该学会合作’。”苏漾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他知道陆驰说的是对的。
老师总觉得他们俩是“良性竞争”,巴不得他们多凑在一起。可只有他自己清楚,
跟陆驰待在一块,每一秒都得提着劲,生怕被比下去,哪还有心思好好做实验。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去讲台。只是转过身,瞪了陆驰一眼:“一组就一组,
实验要是出了岔子,全算你的。”陆驰挑了挑眉,没反驳,反而轻笑了声:“行啊,
要是你拖后腿,可别赖我。”苏漾气结,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回了座位。刚坐下,
就听见后桌小声说:“苏漾,你跟陆驰一组啊?那你们实验肯定能拿第一吧,俩学霸呢。
”苏漾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他只觉得,接下来这一周,怕是别想安生了。3图书馆遇雨,
他站在伞下傍晚的雨来得没头没脑。苏漾在图书馆三楼做竞赛题时,窗外还是晴的,
等他把最后一道解析几何题的辅助线画出来,抬眼才发现天暗得像浸了墨,
雨珠子砸在玻璃上,噼啪响得厉害。他皱了皱眉,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书包侧袋里的伞上周借给同学,到现在还没拿回来,他盯着窗外密匝匝的雨帘,有点犯愁。
旁边座位的同学收拾东西起身:“苏漾,还不走啊?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妈来接我,
要不要捎你一段?”“不用了,谢啦。”苏漾摆摆手,“我再等会儿。
”他其实不太想麻烦别人,尤其刚跟那同学讨论过题,怕对方觉得他借机套近乎。
又坐了十分钟,雨不仅没小,风还卷着雨丝往窗缝里钻,吹得他胳膊有点凉。算了,
淋着跑出去吧,反正家离学校不算太远。苏漾把书塞进书包,拉链拉到一半,
又想起包里有本刚借的图书馆藏书,怕淋湿了赔不起,只好又把书抽出来揣进怀里,
用校服外套裹紧了才往外走。图书馆门口的屋檐窄,只能勉强遮住头顶。他刚站定,
就看见雨幕里站着个人。黑伞,白衬衫,身形挺拔。是陆驰。苏漾愣了愣,
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他实在不想跟这死对头在雨天狭路相逢,
指不定又要被嘲讽几句“没带伞还敢待这么晚”。可他还没动,陆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雨好像都小了点。陆驰手里的黑伞往旁边偏了偏,
露出大半张脸,眉骨被雨雾衬得更清晰,他看着苏漾,没说话,也没挪脚,就那么站在雨里。
苏漾心里犯嘀咕:他怎么在这?也来借书?还是专门在这等……不可能,
他俩下午就没见过面,陆驰巴不得离他远点。他硬着头皮别开眼,假装没看见,
手在书包里摸来摸去,想找张纸擦擦沾了墨水的指尖,实则是在琢磨怎么绕开陆驰冲进雨里。
“没带伞?”冷不丁的,陆驰的声音穿过雨幕飘过来,不高,却听得很清楚。苏漾手一顿,
没回头:“关你什么事。”“不关我事。”陆驰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你站在这,
挡着路了。”苏漾气笑了。图书馆门口这么宽,哪就挡着他的路了?他转身想怼回去,
却看见陆驰往前走了两步,黑伞的边缘快碰到他脚边了。雨顺着伞沿往下淌,
在他脚边积了个小水洼。陆驰把伞往他这边偏了偏,伞骨擦过他耳边,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走不走?”陆驰看着他怀里裹得严实的书,闷声说,“雨要下大了。”苏漾彻底愣住了。
他没料到陆驰会这么说。按以往的性子,
陆驰该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笑他“蠢得不知道看天气预报”,或是干脆转身就走,
假装没看见他困在这。可现在,陆驰撑着伞站在他面前,伞往他这边偏了大半,
自己的肩膀都露在雨里,白衬衫被打湿了一小块,贴在身上,显出浅淡的痕迹。
“你……”苏漾张了张嘴,想问“你干嘛”,又觉得太别扭,话到嘴边变成了,
“我不用你……”“别误会。”他还没说完,陆驰就打断了他,耳尖不知怎么泛着点红,
眼神飘向旁边的树,硬邦邦地补充,“我就是顺路。正好要往你家那个方向走,不带你,
你淋成落汤鸡,明天感冒传染全班,麻烦。”这理由找得蹩脚又生硬,苏漾却莫名没再拒绝。
他看着陆驰露在伞外的肩膀,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书,最终还是往前挪了半步,
站进了那片被黑伞遮住的阴影里。“……哦。”他小声应了句,没敢看陆驰的脸,“那谢了。
”陆驰没说话,只是把伞又往他这边推了推,然后抬步往雨里走。苏漾赶紧跟上,
两人并肩站在一把伞下,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谁都没再说话,只有雨打在伞上的噼啪声,
在耳边轻轻响着。4伞往我这偏,他耳尖红了雨比刚才更密了,风卷着雨丝斜斜地打过来,
落在伞面上发出簌簌的响。苏漾站在伞下,肩膀几乎贴着陆驰的胳膊。
他能闻到陆驰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着被雨打湿的青草气息,很干净的味道,
让他莫名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刚动了半寸,
头顶的伞忽然跟着往他这边偏了偏。原本落在他胳膊上的几滴雨瞬间被遮住了,
而陆驰那边的伞沿又往外移了些,他半个后背几乎都露在雨里。白衬衫湿得更明显了,
从肩膀到后背晕开一片深色,像水墨画洇了墨。“你伞歪了。”苏漾忍不住提醒,
抬手指了指他湿透的后背。陆驰“嗯”了一声,没动,脚步也没停,声音闷闷的:“知道。
”“知道你还不挪回去?”苏漾皱了皱眉,“你想感冒?”“不用你管。”陆驰瞥了他一眼,
眼神扫过他怀里裹着的书,“你把书护好就行,别弄湿了赔图书馆钱,到时候又要哭丧脸。
”苏漾被他堵得一噎,想反驳“我才不会哭丧脸”,但看着陆驰后背那片湿痕,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干脆往陆驰那边靠了靠,伸手想把伞往回推:“你往自己那边挪点,
我这边够了。”指尖刚碰到冰凉的伞骨,陆驰忽然往旁边躲了一下。他躲得很轻,
像被烫到似的,苏漾的手扑了个空。“别碰。”陆驰的声音有点紧,
耳尖不知什么时候又红了,比刚才在图书馆门口更明显,像被雨气蒸得泛了粉,
“我自己来就行。”苏漾愣了愣,收回手,盯着他泛红的耳尖看了两秒。
陆驰好像很怕别人碰他?还是……单纯不想让自己碰?他想起以前同桌时,
两人的胳膊肘偶尔碰到一起,陆驰都会立刻缩回去,还会皱着眉说“离我远点”,
当时只当他是嫌自己烦,现在看,好像不止是烦。“你耳尖红了。”苏漾没忍住,
低声说了句。陆驰的脚步猛地顿了一下。他飞快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又像怕被发现似的立刻放下,梗着脖子瞪过来:“胡说什么?是被雨浇的!
”“雨浇的应该是凉的,红什么?”苏漾挑眉,故意逗他,“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驰的脸好像也有点红,声音拔高了半分,又很快压下去,
怕被路过的人听见,“苏漾你少自作多情,我就是……就是伞杆滑手,没拿稳才歪的。
”他一边说,一边攥紧了伞杆,指节都用力到泛白,可那伞还是牢牢地往苏漾这边偏着,
半点没往回挪。苏漾看着他这副嘴硬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
陆驰还有这么别扭的一面?嘴上把“烦你”挂在嘴边,
却撑着伞送自己回家;明明是特意把伞往自己这边偏,
偏要找些蹩脚的借口;被拆穿了还嘴硬,耳尖红得像要滴血。他没再戳破,乖乖站在伞下,
没再往旁边躲。雨还在下,两人并肩走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又在积水里碎成一片。偶尔有风吹过,苏漾能感觉到陆驰往他这边靠了靠,
好像怕风把雨吹到他身上,等风过了,又悄悄退回去一点,保持着那半拳的距离。
快到小区门口时,雨小了些,变成了蒙蒙细雨。陆驰忽然停了脚步,把伞收了。
黑伞合拢时掉了些水珠,落在他手背上。他低着头,声音比刚才轻了点:“到这就行了,
你自己进去吧。”苏漾看着他湿了大半的衬衫,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你衣服都湿了,
要不……去我家换件衣服?我家有我爸的旧衬衫,你能穿。”陆驰猛地抬头,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不用!”他拒绝得太快太急,自己都愣了一下,
随即又放缓了语气,别开眼:“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跑回去就行,不用换。”说完,
他没等苏漾再说话,抱着收起的伞转身就往雨里跑。白衬衫在细雨里飘着,很快就跑远了,
只留下一个略显仓促的背影。苏漾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干干爽爽的书,摸了摸鼻子,忽然笑了笑。这个陆驰,还真有点奇怪。
5**室,谁都没先说话第二天进教室时,苏漾下意识往陆驰的座位瞥了眼。
他来得不算晚,晨读铃还没响,陆驰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正低头翻着物理课本。
阳光从他那边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书页上,映得他指尖的薄茧都清晰。苏漾眼尖,
瞥见他昨天那件白衬衫换了件新的,袖口平整,倒看不出有没有感冒。
心里不知怎么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别扭,赶紧收回视线,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
刚把书包往桌洞里塞,后桌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戳他后背:“哎苏漾,
你昨天是不是跟陆驰一块回来的?我妈昨天去接我,说看见陆驰撑着伞送你到小区门口。
”苏漾手一顿,没回头:“你看错了,就是顺路碰上。”“顺路还共一把伞啊?
”后桌显然不信,“你们俩不是死对头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漾没再接话,
翻开英语书假装读单词,耳朵却有点热。他能感觉到斜前方陆驰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大概是听见了,可等了半天,也没见陆驰像往常那样回头怼一句“少造谣”。晨读铃响了,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翻书声和整齐的朗读声。苏漾捧着英语书,眼睛盯着单词,
脑子里却老晃昨天雨里的画面——陆驰把伞往他这边偏的样子,耳尖泛红的样子,
还有转身跑开时仓促的背影。他偷偷抬眼,用余光扫陆驰。陆驰还在看物理书,眉头微蹙,
像是在琢磨什么难题,侧脸线条利落,看着跟平时没两样。可苏漾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他俩坐同桌时,哪怕不说话,也总透着股较劲的张力——他翻书声音大了点,
陆驰准会故意把笔往桌上磕一下;陆驰答题快了半分钟,他就得咬着牙提速。
可现在隔着两张桌子,明明没什么动静,苏漾却觉得空气都有点沉。早自习下课,
苏漾去接水,刚走到饮水机旁,就看见陆驰也拿着杯子站在那。两人几乎同时停住。
饮水机咕嘟咕嘟冒着泡,热气往上飘,模糊了视线。苏漾捏着自己的空杯子,没说话,
往旁边挪了挪想让他先接,陆驰却忽然往旁边退了半步,低声说:“你先。”苏漾愣了下,
没推辞,接了水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停住脚:“你……昨天没感冒吧?
”问出口又觉得多余,陆驰身体一向好,哪会淋点雨就感冒。陆驰正拧着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