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童嫣的婚礼,冷清得像场葬礼。她穿着婚纱笑眼盈盈,我却只想逃。
三个月前她车祸失忆,攥着我喊“乐乐哥”,我心软娶了她。可记忆恢复后,
她那副讨好的模样,只让我想起当年被背叛的锥心之痛。今晚她端来我最爱的排骨汤,
我一句“谢谢”,浇灭了她眼里所有光——这场荒唐的婚姻,该结束了。
01我和童嫣结婚了。说出来可能没人信,这场婚礼简单得不像话。除了双方爸妈,
连个朋友都没请,冷清得有点可怜。童嫣穿着洁白的婚纱,笑盈盈地看着我,
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我的影子。那笑容,看着是真满足,真幸福。
可我心里呢?别提多乱了,就像把酸甜苦辣咸全倒在一个碗里,搅和在一起,
说不出到底是啥滋味。三个月前那事儿,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直接给童嫣的人生按下了暂停键。她醒过来后,脑袋空空如也,爸妈不认识,朋友记不得,
唯独死死攥着我的手,像个受惊的小丫头片子,一口一个“乐乐哥”地喊。医生说,
她潜意识里最依赖我,说不定我陪着,能帮她恢复记忆。我看着她爸妈红着眼眶,
近乎哀求地看着我,那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没办法,
我辞了工作,天天守在医院里。喂她吃饭,陪她说话,
给她讲我们小时候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的事儿。她黏我黏得紧,跟个小尾巴似的,
我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看我的眼神,满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可谁能想到,她记忆刚恢复,
做的第一件事,就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她拉着我的手,眼神执拗得很,
跟当年大学分手时一模一样,一字一句地说:“谭乐,我们结婚吧。”我看着她苍白的脸,
又想起当年那撕心裂肺的背叛,手不自觉地想抽回来。
可目光一扫到她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心就软了。当年,她为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我欠她的,这辈子都欠。所以,我点了头,同意了这场在外人看来荒唐至极的婚姻。
婚后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点波澜都没有。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却比陌生人还生分,顶多算是最熟悉的合租室友。她不再喊我“乐乐哥”,
而是小心翼翼地叫我“谭乐”,那语气,客气得让人心里发堵。她每天变着法子讨好我,
研究我爱吃的菜,把我换下的衣服烫得平平整整,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可我呢?
我能给她的,只有冷冰冰的疏离和客气。“谢谢。”“麻烦了。”“不用。”翻来覆去,
就这几句话。我们分房睡,一天下来,交流能用手指头数过来。今晚,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放到我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这汤,
是我从小最爱喝的,我妈做的味道,刻在骨子里了。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味道竟然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连咸淡都分毫不差。“好喝吗?”她紧张地问,
声音都带着点颤。我放下勺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声音平得像一滩水,
没半点波澜:“谢谢,我吃饱了。”她眼里的光,瞬间就暗了下去,像被风吹灭的蜡烛,
连点火星都没剩下。我知道我这样很残忍,像个没心没肺的**。可我控制不住啊!
一看到她这张脸,当年那些锥心刺骨的画面,就跟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反复上演,
怎么都挥不去。我站起身,不想再继续这种互相折磨的戏码。“童嫣,”我看着她,
深吸一口气,决定跟她摊牌,“既然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我们之间……”02我的话还没说完,门铃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叮咚——”那声音,
打破了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沉默。开门一看,是我爸妈。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
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兴冲冲地来看我们这对新婚夫妻。童嫣像是被按了某个开关似的,
立刻从刚才的失落中抽离出来,脸上挂上热情又得体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叔叔阿姨,
你们怎么来了?”她接过我妈手里的东西,语气亲昵,“快请进,外面冷。”她忙前忙后,
又是倒茶,又是切水果,那贤惠周到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标准的好儿媳。
我爸妈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脸上满是欣慰和满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嫣嫣真懂事”。
我妈拉着童嫣的手,亲热地说:“嫣嫣啊,我们家乐乐就是个闷葫芦,脾气又倔,
从小就不爱说话,以后就要拜托你多照顾他了。”童嫣温顺地笑着点头,
声音软软的:“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看着她那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恶心。真会装啊,当年背叛我的时候,
怎么没见她这么温柔懂事?没过多久,童嫣又从厨房里端出几道菜,热情地招呼我爸妈吃饭。
饭桌上,我妈不停地给童嫣夹菜,嘘寒问暖,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
我全程一言不发,低着头扒着碗里的白饭,味同嚼蜡。直到,
童嫣端着一盘色泽鲜亮的糖醋里脊,放到了桌子中央。“叔叔阿姨,乐乐,
尝尝我做的糖醋里脊,我练了好久呢。”她笑着说,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我,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我的目光落在那盘菜上,大脑“嗡”的一声,
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就是这道菜!大三那年,她生日,
我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偷偷跟着视频学了整整一个星期。失败了无数次,手上烫了好几个泡,
才终于做出这道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可那天,我订好了餐厅,带着那盘精心准备的菜,
像个傻子一样从天亮等到天黑,她都没有出现。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深夜,我才在朋友发来的照片里,
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酒吧里相拥亲吻。那个男人,就是陈峰!“啪!
”我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上,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连空气都像是冻住了。我妈错愕地看着我,皱起眉头,语气带着责备:“乐乐,你发什么疯?
”童嫣的脸“刷”一下白了,毫无血色。她咬着嘴唇,声音发颤,
小心翼翼地问:“乐乐……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我没看她,也懒得再伪装下去了。
我站起身,椅子因为动作太大,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听得人牙酸。“我吃饱了。
”我扔下这冰冷的四个字,转身回了房间,然后重重地甩上了门。门外所有人的惊愕和不解,
都被这扇门隔绝在外,眼不见为净。03我父母最终还是尴尬地告辞了。
我能想象到他们离开时的场景,童嫣肯定是低着头,卑微地替我道歉,
强颜欢笑地把他们送走。我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以为童嫣会像以前一样,过来敲门,
哭着跟我解释,求我原谅。但没有。外面一片死寂,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只是默默地收拾了残局,然后轻手轻脚地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我起床时,
她已经上班去了。餐桌上放着温热的早餐,看起来精致又可口。可我看着那早餐,
心里没半点暖意,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直接倒进了垃圾桶。我不需要她的讨好,
更不需要她的假惺惺。我以为昨天的事就这么翻篇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晚上下班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丈母娘李琴黑着脸坐在沙发上,眼神像刀子一样,
直勾勾地盯着我,恨不得把我戳个洞。童嫣站在她旁边,低着头,眼眶通红,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显然是刚哭过。看到我进门,李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火。她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声音尖锐刻薄,
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谭乐!你可真有本事了啊!昨天当着你爸妈的面,
就给我女儿脸色看,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童家是好欺负的吗?!”“妈,
你别这样……”童嫣想去拉她的胳膊,却被她一把甩开,力道大得差点让童嫣摔倒。
“你给我闭嘴!”李琴转头骂女儿,语气更凶,“就是你这么没出息,由着他作践!
才让他敢这么蹬鼻子上脸!”李琴骂完女儿,又把枪口对准我,气焰更加嚣张:“谭乐,
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当年大学里的事,是你自己没本事,看不住女朋友,
才让陈峰有机可乘,你怪得了谁?”“现在我们嫣嫣出了车祸,大难不死,
恢复记忆后还愿意不计前嫌地嫁给你,那是你谭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倒好,
非但不感恩戴德,还敢在这里甩脸子拿乔?你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女儿不要了,
现在捡回来的垃圾!”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
又准又狠地扎在我心上最痛的那个伤口上。垃圾。原来在她们母女眼里,
我就是个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垃圾。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攥紧的双拳,
骨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指节“咔咔”作响。那些被我强行压在心底的屈辱和愤怒,
在这一刻,像火山爆发一样,尽数爆发出来,再也压制不住了。04“阿姨,当年的事,
你真的都清楚吗?”我抬起头,迎上她鄙夷的目光,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带着刺骨的寒意。李琴被我眼里的寒意骇得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嘴上依旧嘴硬,气势不减:“我怎么不清楚?不就是年轻人谈恋爱那点破事,
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嫣嫣为了你连命都差点没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好,
好一个分分合合。”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听得人心里发慌。
我不再理会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转头看向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扮演着受害者的童嫣。
我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她被我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只能缩在那里,
像只受惊的兔子。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声音里带着压抑了五年的怒火:“童嫣,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吗?”“那你记不记得,
大三那年,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大赛,我那个熬了无数个通宵,准备了一整年的参赛项目,
是怎么在一夜之间被泄露出去,让对手陈峰的公司抢先注册了专利的?
”童嫣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一句话。我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倾泻出来:“你记不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哭着跪下来求我,
说是你不小心,把存着我所有心血的移动硬盘,借给了陈峰?”“你记不记得,
那件事害我失去了唯一的保研资格,还有那本该属于我的二十万奖金!
那可是我当时的全部希望啊!”“你又记不记得,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不到半个月,
我就看到你,挽着陈峰的手,出现在了校园里,笑得那么开心!而他手上戴着的,
是我辛辛苦苦攒了半年钱,省吃俭用给你买的那块情侣表!”我每说一句,
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停都停不下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砸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娶你,是因为我以为你车祸伤了脑子,
这辈子都恢复不了了,我认了!”我指着她,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
“我当是还你一条命!可你现在活得好好的,记忆也都恢复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吼出了积压在心底五年,那份无处言说的委屈和痛苦:“童嫣,你告诉我,我们这段婚姻,
除了折磨我,还有什么意义?!”她终于承受不住,身体一软,
沿着墙壁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嘴里只剩下徒劳的呢喃:“对不起……乐乐哥……对不起……”我看着她崩溃的样子,
心中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疲惫,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这场持续了五年的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我们离婚吧。”我说完这五个字,
像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摔门而出。门外,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可我没有回头。05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像个孤魂野鬼,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城市的霓虹灯晃得我眼睛发痛,可我却毫无知觉。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童嫣崩溃的哭声,
和丈母娘那些刻薄的咒骂,挥之不去。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团厚厚的棉花,
闷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连呼吸都觉得疼。直到深夜,我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
回到了那个名为“家”,实则像牢笼一样的地方。客厅的灯还亮着,但已经空无一人。
丈母娘和童嫣都不在了。空气里还残留着李琴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