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去世后,继母柳玉蓉和她的草包儿子顾昂,把我排挤出了集团核心。
我被丢到无人问津的数据部,每天对着枯燥的报表,成了整个集团的笑话。
他们以为我软弱可欺,只是个会按计算器的书呆子。直到决定集团未来十年命运的董事会上,
顾昂抛出了一个号称价值千亿的“新能源”计划。所有董事都被他画的大饼煽动得热血沸沸,
准备把未来交到这个蠢货手上。柳玉蓉坐在主位,看着我,眼神里全是胜利者的怜悯。
我笑了。我走上台,打开投影。三张图,五分钟,
我不仅证明了他的计划是个足以让集团万劫不复的骗局。更重要的是,第三张图,
是一条清晰的资金流向,直接指向柳玉蓉在海外的私人账户。我告诉他们,数据,
是不会说谎的。而我,恰好是那个最懂数据的人。1.会议室里的苍蝇今天的董事会,
空气里都是钱和野心的味道。很贵,也很呛人。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像个误入派对的服务生。桌上每个人的名牌都锃亮,程见纾,
这三个字前面的“数据部总监”头衔,轻得像根羽毛。主位上,是我名义上的继母,柳玉蓉。
她一身高定套装,妆容精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身边的顾昂,是她带来的儿子,
也是今天的主角。他穿着骚气的粉色西装,头发梳得像刚被牛舔过,油光锃亮。
一只苍蝇落在他头顶,他浑然不觉。“各位叔叔伯伯,我这个‘星尘计划’,
将是引领我们程氏集团,走向下一个黄金十年的唯一答案!”顾昂的声音很有煽动性,
配合着他背后那份做得花里胡哨的PPT。
PPT上全是“千亿蓝海”、“打败性技术”、“时代风口”这种词。我瞟了一眼,
连字体都没统一。在座的都是老狐狸。程氏集团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做实业起家,
讲究一步一个脚印。但不知道顾昂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或者说,
是柳玉蓉这几年在董事会里的人事布局,终于见了效。“小昂这个想法很大胆,很有魄力啊。
”一个姓张的董事率先开口,他是柳玉蓉的铁杆。“是啊,新能源是大势所趋,
我们再固守传统行业,早晚要被时代淘汰。”另一个李董附和着。他们一唱一和,
气氛就被烘托起来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平板。屏幕上不是会议资料,
而是一个实时更新的数据流。很复杂,但对我来说,像呼吸一样简单。
上面显示着程氏集团每一笔大额资金的动态,
还有……一些本不该出现在公司账目上的“暗流”。柳玉蓉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
带着点轻蔑,还有一丝警告。仿佛在说,你安安静**着,别出来丢人现眼。我爸刚走一年,
她就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不,是女王。顾昂还在台上口若悬河。
“……我们预计,项目启动后第一年,就能实现百亿营收,五年内,市值翻三倍!
”他张开双臂,拥抱空气,像个蹩脚的舞台剧演员。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赞叹声。
就连几个原本中立的老董事,眼神里也开始冒光。千亿市场,市值翻三倍。这些词,
是商人的**。我旁边的秦叔,是跟我爸一起打江山的老人,他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见纾,这太离谱了,简直是胡闹。”我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秦叔,别急,让他先把戏唱完。”我的手指在平板上轻轻滑动。调出了一个文件夹,
里面只有三个文件。三个最简单的,甚至有些丑陋的图表文件。这是我这半年来,
在那个“冷宫”一样的数据部里,给他准备的礼物。柳玉蓉看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
“既然大家对小昂的计划都这么看好,那我们就进行表决吧。”她的语气里,
是压抑不住的得意。“同意‘星尘计划’的,请举手。”唰唰唰。一只只手臂举了起来。
像一片被风吹动的芦苇。顾昂的笑容更灿烂了,他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那个眼神在说:看到了吗?废物,这就是我的本事。柳玉蓉很满意。她正要宣布结果。
我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很清晰。“我反对。
”2.我的三份礼物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惊讶,不解,嘲弄,
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顾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程见纾,你一个搞数据的,
你懂什么叫战略布局吗?”他的声音很大,想用气势压倒我。柳玉蓉的脸色沉了下来。
“见纾,别胡闹,这里是董事会。”她的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宽容,
好像在容忍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没理他们。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角,
慢慢走到会议桌的前端。秦叔担忧地看着我。我把自己的平板连接到投影仪上。
覆盖掉了顾昂那份五彩斑斓的PPT。屏幕上出现的,是我的第一份礼物。
一张极其简单的柱状图。“这是过去五年,全球新能源领域头部企业,
从项目启动到实现盈利的平均周期图。”我的声音很平稳。“横轴是时间,单位是年。
纵轴是投入资本回报率,大家可以看到,回报率为正的拐点,平均出现在第七年零四个月。
”我顿了顿,看向顾昂。“顾总监的计划书里说,一年回本。我想请问,您的技术,
是领先了全球头部企业七倍,还是您的团队,掌握了点石成金的魔法?
”顾昂的脸一下就涨红了。“你……你这是偷换概念!我们有核心技术,我们的模式不一样!
”“哦?核心技术?”我手指一划,屏幕上出现了第二张图。一张饼状图。
“这是顾总监提交的‘星尘计划’预算表,我把它做成了可视化图表。”“大家请看,
总预算三百亿。其中,技术研发占比,不到百分之五。而市场营销和‘渠道公关’费用,
占比超过了百分之六十。”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之前那些被打了鸡血的董事们,
脸上的狂热褪去了一些。他们都是人精,看得懂这张图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在搞技术,
这是在烧钱造势。“一个所谓的技术驱动型项目,营销费用是研发的十二倍。
”我轻轻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渠道’,
需要花掉接近两百亿来‘公关’?”“你血口喷人!”顾昂急了,他指着我,手指都在抖。
“这是商业机密!你无权过问!”“我是程氏集团的董事,也是数据部的总监。
公司的每一笔预算,我都有权过问。”我的语气依然温和,但每个字都像钉子,
钉进他脚下的地板。柳玉蓉的眼神变得冰冷。她意识到,我不是在胡闹。“程见纾,
不要用你那些纸上谈兵的数据,来质疑集团的战略决策。有些东西,
不是你那几张破图表能解释的。”她想把水搅浑,把问题从数据层面,
拉到玄而又玄的“战略”层面。“柳董说得对,战略确实很重要。”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我划开了第三张图。屏幕上出现的,不是图表。而是一张错综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蜘蛛网的一端,是程氏集团一个不起眼的海外供应商账户。另一端,
经过了十几次辗转腾挪,最终汇入了一个瑞士银行的私人账户。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账户的户主名字。——Yuro.Liu。“这是我这两天,
帮财务部门梳理海外账目时,偶然发现的一个‘数据冗余’。”我的目光,
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了柳玉蓉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这个账户,在过去三年,
陆陆续续收到了来自我们供应商的‘咨询费’,总计三点七亿。”“巧合的是,
‘星尘计划’里,那位掌握着‘核心技术’的海外专家,推荐人,正是这家供应商。
”我微笑着,看着她,也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我不太懂什么宏大的战略。”“我只知道,
数据是不会骗人的。”“现在,谁能告诉我,这个价值千亿的计划,
究竟是想让集团走向黄金十年,还是想把集团,当成某些人的私人提款机?”顾昂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而柳玉蓉,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不再是轻蔑,
而是淬了毒的怨恨和……一丝恐惧。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3.摔碎的茶杯没人再提投票的事了。会议不欢而散。董事们离席的时候,
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敬畏,好奇,还有点后怕。他们像躲避瘟疫一样,绕着柳玉蓉和顾昂走。
顾昂瘫在椅子上,像一滩烂泥。柳玉蓉还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她站着,背挺得笔直,
但紧紧攥着扶手的指节已经发白。我没走。我让秦叔先出去,然后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程见纾,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柳玉蓉先开口,声音干涩,
像被砂纸打磨过。“在你爸面前装了那么多年小白兔,原来是条会咬人的毒蛇。
”我走到她面前,拿起桌上她那杯没喝完的顶级龙井。闻了闻。“茶是好茶,可惜,
泡茶的人心术不正,糟蹋了。”说完,我手一松。啪!昂贵的骨瓷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茶水溅湿了她昂贵的真丝地毯。柳玉蓉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顾昂被这声音惊得一哆嗦。
“你……你想干什么?”顾昂色厉内荏地喊。“干什么?”我笑了,走到他面前,弯下腰,
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是在提醒你们,这里,姓程。”“我爸尸骨未寒,
你们就想掏空他的心血,谁给你们的胆子?”我的声音不大,依旧温和。但顾昂的脸色,
比刚才在会上还要难看。他想往后缩,但椅子挡住了他的退路。“那三点七个亿,
只是开胃菜。”我直起身,踱步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柳董,
你在海外的资产配置,你的信托基金,你帮你娘家弟弟开的皮包公司……这些账目,
都干净吗?”“要不要我,也帮你做几张图表,拿到下次董事会上,
让大家一起‘学习学习’?”柳玉蓉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她终于明白了。
我不是偶然发现了那笔钱。我是冲着她来的。我掌握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你调查我?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谈不上调查。”我转过身,靠在窗台上。
“我只是……喜欢看数据而已。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很乱,但背后有规律的数据。
”“你们留下的痕迹,太多,太脏了。”这就是我那个“黑客”身份的真正用处。过去半年,
我在数据部,可不只是在分析公司的KPI。我建立了一个模型,
监控着所有与程氏集团有关联的资金异动。柳玉蓉和顾昂,就像两只在网上蹦跶的虫子,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到底想怎么样?”柳玉蓉问,
语气里有了一丝妥协。“我想怎么样?”我慢慢走回会议桌主位,那个本该属于我父亲,
现在却被她占据的位置。我用手指轻轻拂过椅背。“很简单。”“第一,‘星尘计划’,
立刻终止。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开除。”“第二,顾昂,滚出程氏集团。他名下所有股份,
无偿**给我。”“第三,”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柳玉蓉,辞去董事长职务,
交出所有权力。我会给你留个体面,让你以‘健康原因’退休。”“你做梦!
”顾昂跳了起来,“凭什么!那些股份是我妈的!”“是你妈婚内转移公司资产,换来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是不服,我们可以法庭上见。到时候,
恐怕就不是交出股份那么简单了。”“挪用公款,商业欺诈,洗钱……这些罪名,
够你们母子俩在里面待到老了。”顾昂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他求助似的看向柳玉蓉。
柳玉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在权衡。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不是在吓唬她。
我既然敢在董事会掀桌子,手里必然握着能让她万劫不复的底牌。良久。
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股份可以给你,顾昂可以离开公司。
”她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但董事长的位置,我不会让。这是你爸留给我的!
”“他留给你的是程太太的身份,不是程氏集团。”我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拿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王律师,可以开始了。
”“把我们准备好的第一批材料,递交给经侦和**。”“对,就是关于柳玉蓉女士,
涉嫌职务侵占和内幕交易的那部分。”我开了免提。电话那头,律师冷静专业的回复,
清晰地传到房间每个角落。柳玉蓉的脸,彻底变成了死灰色。她没想到,
我根本不跟她讨价还价。我直接就报了警。“程见纾!你疯了!”她尖叫起来。
“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要毁了程氏集团!”“毁了程氏的,是你们这对蛀虫。
”我挂掉电话,走到她面前。“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分钟,
签了这份辞职信和股权**协议。”“不然,下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媒体了。”“我想,
各大财经头条,应该会对‘程氏集团董事长涉嫌巨额商业犯罪被立案调查’这个新闻,
很感兴趣。”我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和一支笔,推到她面前。时间,开始滴答作响。
4.尘埃里的钻石柳玉蓉最终还是签了。她的手抖得厉害,名字签得歪歪扭扭,
像一条垂死的蜈蚣。顾昂瘫在一边,面如土色,连个屁都不敢放。我收起文件,
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秦叔在外面等着,一脸的激动和担忧。“见纾,
你……”“秦叔,没事了。”我把文件递给他一份。“按这个上面的,去办理手续。
从今天起,我**董事长一职。”秦叔接过文件,手都在抖。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泪光。
“好,好……老板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结束,秦叔。
打扫干净屋子,才能请客。”“那些年,跟着柳玉蓉作威作福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集团需要一次彻底的大扫除。”秦叔重重地点头。“我明白!我马上去办!
”看着秦叔雷厉风行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太多波澜。复仇的**,
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这对我来说,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次精准的外科手术。
切除已经癌变的组织,才能让健康的机体活下去。我回到我那个小小的,
位于大楼最偏僻角落的数据部办公室。同事们看到我,都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消息传得很快。
他们眼神里的好奇和敬畏,已经取代了往日的同情和轻视。我的助理,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叫安安。她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声音都在发颤。“程……程董。”我笑了。
“叫我见纾姐就行,或者程总监,我还是数据部的总监。”我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很烫,
但很提神。“下午,把公司所有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的资料调出来。
”“包括他们的履历、业绩考核、以及……和柳玉蓉、顾昂的所有项目交集。
”“做成数据模型,我要亲自看。”安安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光。“好的!
”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我看着窗外。阳光很好。这栋大楼,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熟悉它的每一个角落,熟悉它血管里流淌的每一串代码。柳玉蓉他们以为,
把我发配到数据部,是剥夺了我的权力。他们不知道,他们亲手把最锋利的武器,
交到了我的手上。数据部,是这家公司的心脏。所有的业务流、资金流、信息流,
最终都会汇集到这里。他们看到的,是枯燥的报表。我看到的,是公司的命脉,
是人性的欲望,是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一切暗流。我是这片数据海洋里,最沉默的潜航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做得不错。但别高兴得太早,
她没那么容易倒下。”我皱了皱眉。删掉了短信。我知道柳玉蓉不会善罢甘休。
她是一条毒蛇,就算被拔了牙,也会用身体缠死你。董事长的位置,只是第一步。接下来,
才是真正的战场。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是前台。“程董,楼下有一位楚先生找您,
他说和您有预约。”姓楚?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这个人。“让他上来吧。”几分钟后,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安安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很高,穿着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
气质沉稳。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眼神锐利。他看到我,微微一笑。“程**,你好。
我叫楚攸,是一名风险投资人。”他递过来一张名片。名片的设计很简单,
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楚先生,我好像没有预约过你。”我不动声色地接过名片。
“你没有,但你很快就需要我了。”楚攸的目光扫过我的办公室,
最后落在我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屏幕上,是我刚刚建立的,关于公司人事的数据模型。
“程氏集团这艘大船,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船长换了,但船体也出现了裂缝。
”“你需要修船,也需要新的压舱石。”他说话很直接。“你是说,钱?”**在椅背上。
“不只是钱。”楚攸摇了摇头。“我能给你带来的,是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
柳玉蓉背后,那个真正想搞垮程氏的人的资料。”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5.水面下的鳄鱼楚攸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柳玉蓉背后还有人?
我一直以为,她和顾昂的行为,是出于贪婪和愚蠢。想掏空公司,然后远走高飞。
如果背后有人,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这不是内部的蛀虫,而是外部的入侵。
“你的条件?”我没有问他是谁,也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的。这种人,不会做没有回报的生意。
“我要程氏集团未来新能源项目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楚攸狮子大开口。“当然,
是在你的主导下,一个真正能盈利的新能源项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做新能源?
”“因为那是未来。”楚攸笑了。“顾昂那个计划虽然是个骗局,但他选择的赛道是对的。
”“程氏需要转型,你也需要一个能彻底掌控在自己手里,
并且能堵住所有老家伙嘴的新业务。”“没有什么比亲手把一个别人搞砸的项目,做到成功,
更能证明你的能力了。”他看得很透。透得让我有些不安。“我怎么相信你?”我问。
楚攸没有直接回答。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屏幕上,
是一份加密文件。他输入密码,文件解开。里面,是一个叫“宏远资本”的公司资料。
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赫然是柳玉蓉的亲弟弟,柳玉成。而宏远资本的最大股东,
是一家离岸公司。我顺着这条线,用我的权限在内部系统里快速检索。几秒钟后,
我找到了一个名字。——金盛集团。金盛集团,程氏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些年,
两家公司明争暗斗,一直想把对方挤垮。一切都串起来了。柳玉蓉和顾昂的“星尘计划”,
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掏钱。那是一个特洛伊木马。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目的就是烧光程氏的现金流,让项目烂尾,拖垮整个集团。一旦程氏资金链断裂,股价暴跌,
金盛集团就可以用最低的成本,完成对程氏的恶意收购。柳玉蓉能得到的,
恐怕不仅仅是那几个亿的回扣,而是金盛承诺的,未来新公司里一个董事的席位。
好一招釜底抽薪。我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的狠毒。她不只是想当女王,
她想亲手砸了这个王国。“现在,你相信了吗?”楚攸问。我关掉他的平板,推了回去。
“百分之三十太多了。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五,这是我的底线。”楚攸寸步不让。
“成交。”我没有再还价。我知道,他手里的信息,值这个价。而且,
我需要一个外部的盟友。一个能帮我对抗金盛这种庞然大物的盟友。“合作愉快。
”楚攸伸出手。我握了上去。他的手很温暖,也很有力。“你的人,
什么时候能把详细资料给我?”“现在。”楚攸打了个响指。他身后一直站着没说话的助理,
立刻递上一个牛皮纸袋。很厚。“这里面,是宏远资本和金盛集团所有资金往来的证据,
还有柳玉蓉和金盛高层秘密会面的照片。”“足够让她在监狱里过完下半辈子了。
”我接过纸袋,没有立刻打开。“楚先生,你似乎对金盛集团,也很有兴趣?
”楚攸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们有些……私人恩怨。”他没有多说。送走楚攸,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
在地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我打开那个牛皮纸袋。里面的东西,
比我想象的还要触目惊心。柳玉蓉和金盛的合作,从我爸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她甚至向对方泄露过程氏的核心商业机密。我爸后来的那场重病,来得蹊跷,去得也快。
现在想来,恐怕也和她脱不了干系。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不是商战。这是谋杀。
我的手机响了。是柳玉蓉打来的。我接通,没有说话。电话那头,是她歇斯底里的咆哮。
“程见纾!你个**!你不得好死!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游戏才刚刚开始!
”背景音里,有警笛的声音。看来王律师的效率很高。“是吗?”我平静地听她骂完。
“柳玉蓉,好好享受你最后的自由时光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弟弟柳玉成,
半个小时前,在机场被限制出境了。”“很快,他就会去陪你。”电话那头,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无尽的绝望。我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游戏?不。对我来说,
这只是一次数据清理。清理掉系统里的所有病毒和垃圾文件。现在,第一个病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