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禁足期满,我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跑去萧珏的书房,试图证明自己已经“改过自新”。
我依旧待在我的清心苑,看书,绣花,打理我的海棠。
反倒是萧珏,似乎有些不习惯了。
这天午后,我正和春桃在院子里放风筝,萧珏竟不请自来了。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负手站在院门口,看着我和春桃追着风筝笑闹,眉头紧紧蹙起。
“咳。”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
春桃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我慢悠悠地收回风筝线,这才转身,不咸不淡地福了福身:“王爷万安。”
“禁足期满,你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
“托王爷的福。”
我答得平静。
他似乎又被我噎住了。
他的目光扫过我新种下的海棠,又落在我身上那件崭新的蜀锦长裙上,眼神愈发深沉。
“你倒是想得开。”
他冷哼一声,“本王还以为,你又要哭哭啼啼地来找本王诉苦。”
我抬眼看他:“王爷日理万机,臣妾不敢拿这些小事去烦扰王爷。”
这话我说得真心实意。
以前我觉得,夫妻之间,有什么委屈都该说出来。
可现在我明白了,跟一个不爱你的人诉苦,那不叫倾诉,叫自取其辱。
萧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大概是觉得,我这种不吵不闹的态度,是对他权威的另一种挑衅。
“沈念慈,”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臣妾愚钝,听不懂王爷的话。”
“听不懂?”
他冷笑,“你以前为了见本王一面,能想出一百种花样。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是想欲擒故纵吗?”
我闻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王爷,”我看着他,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澄澈,“您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所有女子,都该围着您转?臣妾从前不懂事,确实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如今臣妾想通了,决定安分守己,王爷为何反而不高兴了?”
萧珏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他一直嫌我烦,嫌我闹。
如今我安静了,乖巧了,他却又开始疑神疑鬼。
男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只不过,这根针,我再也懒得去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