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晚恋爱两年,明天就是婚礼。她却在今晚偷偷去见前任陈默,一夜未归。
清晨她红肿着眼回来:“江临,这婚我不结了。”我笑着替她擦泪:“好,都听你的。
”第一章大红喜字贴满了窗户,映得整个客厅都暖烘烘的。明天,就是我和林晚结婚的日子。
两年恋爱,水到渠成,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茶几上堆满了亲戚朋友送来的贺礼,包装精美,透着喜庆。我坐在沙发上,
手里捏着明天要用的领结,丝绒的料子,触手温润。“江临,”林晚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我…我出去一趟。”我抬头看她。她穿了件素色的连衣裙,
不是平时在家穿的居家服,脸上似乎也匆匆扑了点粉,但眼底有丝慌乱没藏住。
她手里攥着个小手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么晚了,去哪?”我放下领结,
站起身,语气尽量放得平和。明天就是婚礼,琐事繁多,她临时想起什么也正常。
“就…就一个朋友,突然有点急事。”她避开我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很快,
真的,很快就回来。”她语速有点快,像在背书。“哪个朋友?我送你?”我朝她走近一步。
“不用不用!”她猛地抬头,声音拔高了一瞬,随即又强压下去,挤出一个笑,“很近的,
我自己去就行。你…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她说着,
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向玄关,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楼道昏暗的光线里。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满屋刺眼的红。
刚才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不属于我们家的男士香水味,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若有若无。
那味道,有点熟悉,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了我一下。我站在原地没动。
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滴答,滴答,敲在心上。
我慢慢踱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红色窗帘一角。楼下,昏黄的路灯下,
林晚的身影匆匆跑向小区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车灯闪了一下。她拉开车门,
迅速钻了进去。车子没有停留,立刻启动,汇入夜晚稀疏的车流,很快不见了踪影。
那辆车的轮廓,我认得。陈默的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
留下一种空落落的钝痛。我放下窗帘,走回沙发坐下。茶几上,那枚丝绒领结静静地躺着,
红得刺眼。我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晚上九点十七分。我点开一个不起眼的图标,
那是我很久以前,出于某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或许是潜意识里的不安,
悄悄装在她手机里的定位软件。代表林晚的那个小光点,
正坚定地、毫不停留地朝着城西一个熟悉的小区移动。那个地址,
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陈默的家。我关掉屏幕,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却感觉不到丝毫舒适。客厅里精心布置的红色气球、彩带,
此刻都成了无声的嘲讽。我盯着天花板,吊灯的光晕有些模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像钝刀子割肉。十点,十一点,十二点……那个小光点,一直稳稳地停在陈默家的位置,
一动不动。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越烧越旺的、混杂着荒谬和冰冷的火焰。我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调出了连接着家门口那个隐蔽摄像头的监控画面回放。屏幕上是静止的楼道画面,
时间显示着几个小时前林晚离开时的场景。我盯着那扇紧闭的入户门,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像结了冰的湖面。第二章窗外的天色,从浓稠的墨黑,一点点挣扎着透出灰白,
然后是鱼肚白,最后,几缕惨淡的晨光终于爬上了窗棂。客厅里那些喜庆的红色,
在清冷的晨光下,褪去了暖意,显出一种虚假的、令人作呕的鲜艳。我坐在沙发上,
姿势几乎没怎么变过。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像一座小小的、绝望的坟茔。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混合着一种死寂的气息。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定位软件上,
那个代表林晚的小光点,终于,在清晨五点四十七分,开始移动了。它离开了陈默家的位置,
朝着我们家的方向,缓慢地、迟疑地移动。我掐灭了最后一支烟,站起身。
骨头因为久坐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和面包,
动作机械地开始准备早餐。面包片放进烤面包机,牛奶倒进奶锅加热。
厨房里很快弥漫开食物温热的香气,与客厅的烟味和死寂格格不入。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门被推开一条缝,
林晚的身影挤了进来。她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脚步虚浮。
她身上还是昨晚那件素色连衣裙,只是皱得厉害,头发也有些凌乱。最刺眼的是她的眼睛,
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彻底抽干了精气神的疲惫和……一种奇怪的、事后的颓靡。她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滑下去。她不敢看我,目光躲闪着落在地板上。
我端着热好的牛奶和烤好的面包片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声音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回来了?吃点东西吧。”她猛地抬起头,
红肿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嘴唇哆嗦着,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声音破碎不堪:“江临…我…我对不起你…”我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拿起一片面包,慢条斯理地抹着黄油,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嗯?”我抬眼,
淡淡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那眼神,大概平静得让她心慌。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砖上。“这婚…我们不结了好不好?
”她几乎是呜咽着说出这句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
“我…我配不上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她压抑的啜泣声。
我放下涂好黄油的面包片,拿起餐巾,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指。然后,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吓得瑟缩了一下,以为我要打她。我只是伸出手,
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擦去她脸上汹涌的泪水。我的动作很温柔,
眼神却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冰冷,没有温度。“好。”我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清晰地敲进她耳膜里,“都听你的。”她愣住了,
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
她大概以为会迎来狂风暴雨般的质问和怒火,却没想到是这轻飘飘的一个“好”字。
“真…真的?”她声音颤抖,带着不确定的希冀。“嗯。”我收回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眼泪的湿意,有点黏腻。我转身,不再看她,走向书房,语气平淡无波,
“累了就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书房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
隔绝了她呆立在原地的身影。门板合拢的瞬间,我脸上那点伪装的平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刺骨的冰寒。我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的光映亮我毫无血色的脸。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调出那个定位软件的后台记录。
清晰的轨迹图呈现在屏幕上:昨晚九点二十一分,定位点离开我们家;九点五十二分,
抵达陈默家所在小区;停留时间——七小时二十三分钟;今晨五点四十七分,开始移动返回。
七小时二十三分钟。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烫进我的脑子里。
每一个数字都带着尖锐的倒刺,反复撕扯着神经。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
点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昨晚家门口监控的录像备份。
我找到林晚凌晨五点五十三分偷偷溜进家门的片段,鼠标悬停在删除键上,停顿了仅仅一秒,
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原文件,删除。接着,我打开一个加密的云盘,
里面静静躺着同一个监控片段的另一个备份。我选中它,
点开通讯录里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名为“婚礼宾客”的庞大群组。将视频文件拖拽进去,
然后在对话框里,
敲下冰冷的、足以将人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文字:“各位亲朋挚友:非常抱歉地通知大家,
原定于今日中午举行的江临先生与林晚**的婚礼,因故取消。具体原因,请见附件视频。
新娘林晚**,于婚礼前夜彻夜未归,今晨方归。
其行踪轨迹(附定位截图)及归家监控(附视频)如下。深感抱歉,
辜负了大家的盛情与期待。江临敬上。”鼠标,悬停在发送键上。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犹豫,
而是因为一种即将释放的、毁灭性的快意正在血管里奔涌。第三章鼠标左键,轻轻一点。
“发送成功”的提示框在屏幕上弹出,像一声无声的丧钟。**在椅背上,闭上眼,
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轰隆作响,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客厅里,
死一样的寂静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叮咚!叮咚!叮咚!
”“嗡嗡嗡——嗡嗡嗡——”林晚的手机,像一颗被引爆的炸弹,瞬间疯狂地尖叫起来。
短信提示音、微信消息音、电话**……各种尖锐的、急促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撕破了清晨虚假的宁静。那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急切的询问,
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紧接着,我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也开始震动,屏幕亮起,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跳跃着。我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闪烁,
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我的父母,她的父母,我们共同的朋友,公司的领导……整个世界,
在这一刻被彻底搅翻了。“砰!”一声闷响,伴随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紧接着,是林晚撕心裂肺的、变了调的尖叫:“啊——!!!
”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崩溃和绝望,像濒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哀嚎。我拉开书房门,
走了出去。客厅里一片狼藉。林晚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的手机被摔在几米开外,屏幕碎裂,但依旧顽强地亮着,不断有新的消息和来电涌进来,
屏幕上的光映着她惨白如纸、涕泪横流的脸。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涣散,
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的抽气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怎么了?”我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得诡异,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不是让你去休息吗?”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红肿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无法理解的疯狂:“是你!江临!是你干的!!”她尖叫着,声音嘶哑,
“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扑向我,但双腿发软,
刚撑起一点又重重地跌坐回去。我蹲下身,与她平视。距离很近,
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每一道泪痕,每一丝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肌肉。我伸出手,
指尖轻轻拂开她额前被冷汗和泪水黏住的乱发,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然后,
我俯下身,在她冰冷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冰冷的吻。
“嘘……”我的嘴唇贴着她的皮肤,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抚意味,“别急,
林晚。”我微微退开一点,看着她因恐惧而骤然放大的瞳孔,
嘴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这才刚开始。”我的话音刚落,
她放在碎裂手机旁边的另一个私人手机(她以为我不知道的那个)也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陈默”。林晚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扑过去抓起那个手机,
手指颤抖着划开接听键,声音破碎地哭喊:“陈默!陈默!完了!全完了!
江临他……”“林晚!”电话那头,陈默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沉稳,
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怒和恐慌,甚至盖过了林晚的哭嚎,“**到底干了什么?!
你疯了吗?!我的手机也炸了!公司!公司刚通知我停职!
说有人匿名举报我利用职务之便长期收受供应商巨额回扣!还他妈附了详细的流水和证据!
董事会直接下的命令!保安马上就到我办公室了!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林晚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她举着手机,整个人像被瞬间冻僵的冰雕,连颤抖都停止了。
只有那双眼睛,空洞地、难以置信地转向我,里面最后一点光芒也熄灭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黑暗。我缓缓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因为蹲下而有些褶皱的衬衫袖口,动作从容不迫。
看着地上彻底崩溃、连灵魂都被抽走的林晚,再听着电话里陈默气急败坏、走投无路的咆哮,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如同凛冽的甘泉,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我走到窗边,
拉开厚重的红色窗帘。外面,阳光正好,金灿灿地洒满大地。楼下,
已经隐约能看到几辆熟悉的车子停下,
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地朝单元门跑来——是我的父母,还有她的父母。他们的脸上,
想必也写满了惊惶、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羞耻。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第四章门铃疯了似的响起来,急促得像是催命符,伴随着拳头重重砸在门板上的“砰砰”声。
“林晚!开门!你给我开门!”是林晚母亲王美娟尖利刺耳、带着哭腔的咆哮。“江临!
江临你在不在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是我母亲焦急慌乱的声音。我整了整衣领,
脸上所有的情绪瞬间收敛,只余下一种沉重的、带着恰到好处悲痛的平静。我走过去,
打开了门。门外,两对父母挤在狭小的楼道里,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涛骇浪。
我父母是震惊和痛心,而林晚的父母——王美娟和林建国,则是惊怒交加,尤其是王美娟,
眼睛瞪得像铜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爸,妈,叔叔,阿姨。
”我侧身让开,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先进来吧。
”他们涌了进来,立刻就被客厅里的景象钉在了原地。林晚依旧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背靠着沙发,像一具被抽走了骨头的破布娃娃。她头发散乱,脸上泪痕和污渍混在一起,
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对周围的动静毫无反应。地上,
是她那部屏幕碎裂、还在顽强闪烁的手机,以及摔碎的玻璃杯残骸。“晚晚!我的女儿啊!
”王美娟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扑过去想抱住林晚,却被林晚毫无生气的样子吓得手足无措,
只能跪在旁边拍着地板嚎啕大哭,“造孽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那个杀千刀的陈默!
他不得好死啊!”林建国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看着女儿的样子,又看看满屋狼藉,
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被羞辱的愤怒和质问:“江临!这…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视频…那定位…”他话都说不利索了,显然也收到了那条毁灭性的群发信息。我垂下眼,
避开了他逼视的目光,肩膀微微塌下,显出一种承受了巨大打击后的脆弱和隐忍。“叔叔,
”我的声音艰涩,“视频…您也看到了。
定位记录…我…我本来不想相信的…”我恰到好处地停顿,痛苦地吸了口气,
“是晚晚…她亲口告诉我,她后悔了,这婚…她不结了。”“什么?!
”王美娟的哭声猛地一停,像被掐住了脖子,她猛地扭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地上的林晚,
“晚晚!你…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是不是陈默那个畜生逼你的?!
”林晚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看向她歇斯底里的母亲,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美娟!你冷静点!”林建国低吼一声,
试图控制局面,但他自己的手也在抖。他转向我,语气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和恳求,“江临,
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晚晚她…她只是一时糊涂!婚礼…婚礼还能不能…”“爸!
”我母亲忍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都这样了还结什么婚?我们江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看看她!看看她做的好事!我们江临哪点对不起她?要受这种奇耻大辱!”她指着林晚,
气得浑身发抖。“亲家母,话不能这么说…”王美娟立刻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尖声反驳,
“我们晚晚也是受害者!都是那个陈默!是他勾引…”“够了!”我猛地提高声音,
打断了这场混乱的互相指责。所有人都被我突然的爆发震住了,看向我。
我脸上是强忍的悲痛和决绝,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婚礼,已经取消了。通知,
我也发了。现在,我只想安静一下。”我的目光最后落在林晚身上,那眼神复杂,有痛,
有恨,还有一丝冰冷的、只有她能读懂的嘲弄,“至于晚晚…她需要冷静。”就在这时,
王美娟放在包里的手机也尖锐地响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是养老院打来的。“喂?张院长?”她努力想平复语气,
但声音还是抖得厉害。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带着明显的焦急和不满,
连旁边的我们都能隐约听到:“林太太!您赶紧来一趟养老院吧!
您母亲…老太太她闹得厉害!好几个老姐妹围着她说…说…哎呀,反正说得很难听!
‘林家没脸见人’…也不知道哪个碎嘴的护工把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捅到老太太耳朵里了!
老太太气得血压飙升,刚吃了药才稳住,现在一直哭,说要见您,要见林晚!
您快过来看看吧!这影响太坏了!”王美娟的脸“唰”地一下褪尽了最后一点血色,
变得惨白如纸。她握着手机,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被林建国一把扶住。
“妈…妈她…”王美娟嘴唇哆嗦着,看向林建国,又看看地上毫无反应的林晚,
最后目光惊恐地落在我身上,仿佛在看一个可怕的怪物。我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仿佛这一切的混乱都与我无关。心底,那冰冷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很好,
毒火已经蔓延,烧到了他们最在意的地方。名声?亲情?体面?这些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正在被一点点焚毁。林建国扶着摇摇欲坠的妻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家和行尸走肉般的女儿,
再想想养老院里被流言中伤、气病的老母亲,这个一向还算沉稳的男人,
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彻底崩溃的灰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剩下粗重的、绝望的喘息。客厅里,只剩下王美娟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啜泣声,
以及林晚手机偶尔发出的、如同丧钟余音般的震动声。第五章中午十二点整。
原本应该高朋满座、喜气洋洋的“金悦”酒店宴会厅,此刻灯火通明,
却弥漫着一种诡异而沉重的死寂。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
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条餐桌上,
精致的餐具、剔透的高脚杯、娇艳的鲜花……一切都按照最高规格准备就绪,
等待着那场缺席的婚礼盛宴。然而,本该坐满宾客的席位,此刻稀稀拉拉,
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这些人,大多是关系极近、无法推脱的亲戚,
或者是一些抱着看热闹心态、脸皮够厚的“朋友”。他们三三两两地坐着,没有人动筷子,
没有人高声谈笑。空气里流动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好奇和压抑的窃窃私语。“真取消了?
我的天,那视频……”“啧,七个小时啊,在人家家里……”“平时看着挺清高的,
没想到……”“林家这次脸可丢到太平洋了……”“江临也是可怜,
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听说陈默也被公司停职了?举报信证据确凿?”“活该!
一对狗男女!”“嘘…小声点,林家的人好像来了……”入口处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林建国和王美娟几乎是架着林晚走进来的。
林晚穿着一件临时找来的、不合身的黑色连衣裙,头发胡乱地挽着,脸上没有任何妆容,
惨白得像一张纸,眼睛红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眼神空洞麻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王美娟眼睛也是肿的,脸上带着一种强撑的、却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搀扶着女儿的手臂都在发抖。林建国脸色铁青,嘴唇紧抿,努力挺直着背,
但眼神里的屈辱和灰败却怎么也藏不住。他们一家三口,
在无数道或同情、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走向刑场。
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灌了铅。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像细密的针,
无孔不入地钻进他们的耳朵里。“看,就是她……”“啧啧,还有脸来……”“她爸妈也是,
怎么不拦着……”“拦什么?来收份子钱的吧?
脸皮真厚……”“破鞋……”“二手货……”这些词,清晰地飘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