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兮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可笑。感官被无限放大——唇上刺痛与灼热的触感,手腕与后颈被禁锢的力道,鼻尖萦绕的陌生狂野气息,还有月光洒在眼皮上的冰冷温度……这一切交织成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瞬。
他猛地放开了她。
林月兮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冰冷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红肿,下唇上那个细小的伤口格外刺眼,**辣地疼。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那个高大的、非人的身影轮廓僵立在面前,剧烈地起伏着胸膛。
月光下,他幽绿瞳孔中的**如潮水般缓缓退去,逐渐被一种深沉的、近乎痛苦的震惊所取代。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正在慢慢恢复人类形态、但依旧残留着异状的手,又看向跌坐在地、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她。
他脸上闪过一丝清晰的愕然与……懊悔?
一阵山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打破了这死寂的凝滞。
傅承舟没有再靠近,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包含了太多林月兮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情绪。然后,他猛地转身,脚步甚至带着一丝仓促,身影迅速融入了竹林深处的黑暗里,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掠夺,只是一场月光下的幻觉。
可唇上的刺痛,手腕上残留的冰冷触感,以及周身萦绕不去的、属于他的气息,都在无情地宣告着——一切都是真实的。
林月兮在冰冷的草地上坐了许久,直到四肢都被夜露浸得冰凉,才找回一丝力气。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回主别墅,像身后有恶鬼追赶。
她不敢开灯,借着月光冲进一楼的洗手间,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泪痕交错的脸。原本柔嫩的嘴唇又红又肿,下唇上那个细小的伤口已经凝结成一道暗红色的血痂,像一道永恒的烙印,刻印着方才的恐怖与屈辱。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道伤口,细微的刺痛感让她猛地缩回手。
这不是梦。
傅承舟是狼人。
他在月圆之夜,变成了一头野兽,然后……强吻了她。
她用冷水一遍遍冲洗嘴唇,直到皮肤发皱,却怎么也洗不掉那种被侵犯的感觉,洗不掉那萦绕在鼻尖的、混合着雪松与野性的气息。
天快亮时,她才如同游魂般悄悄回到客房。同屋的同事依旧睡得香甜,对昨夜发生在咫尺之外的惊魂一幕毫无所知。
阳光终于穿透窗帘的缝隙,驱散了夜晚的阴霾。
团建活动照常进行,同事们兴致勃勃,讨论着山间的清新空气和美味的早餐。傅承舟也再次出现,他换了一身整洁的西装,神情冷峻,举止从容,与昨夜那个失控的、非人的存在判若两人。
他甚至在进行工作总结时,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脸色苍白、刻意低着头的林月兮。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异常,平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直到会议结束,众人收拾东西准备返程时。
傅承舟从她身边走过,步伐未停,目不斜视。
然而,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林月兮清晰地听到,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低沉而冰冷的嗓音,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忘了昨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