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名叫苏苏,是个一心只想赚钱开铺子的妆梳匠,
接单途中意外成为了风潇庄对付褚府的一枚棋子。被迫背上绑架将军夫人同伙罪名,
反被要挟嫁入将军府。01“你们是眼瞎还是耳聋啦,我不是褚府大**褚柠,来人呀,
快放我们出去。”任凭我怎么大声叫喊拍打栅栏门,小厮们不为所动。
一脚踩着板凳盘腿扶膝,两只耳朵上夹着筷子,依旧悠闲猜着拳喝着小酒。
“哼嗯”听到两声咳嗽,只见小厮朝洞门口瞅了一眼吓得面色苍白,赶紧放下手里的酒坛子,
上前迎合着。“放你们出去应该是不可能了,我看你们还是省点儿力气多吃点比较靠谱,
起码过会上路了不会当饿死鬼。”那人戴着银色兽面具,束起高高马尾。年纪和小可相仿,
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他随手解下披肩扔给身后俩小厮大步流星走来,腰间佩戴虎面玉坠,
咧嘴笑着露出尖锐虎牙稚嫩中带着邪恶。倚靠门框慢慢凑近朝我上下打量一番,
面具里射影出眼神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真是个笑面虎。不对,他刚说的上路是什么意思?
这人脑子怕不是有病。我们和他素不相识,
花这么大功夫绑我们来既不是为了图财也不是为了图色,而是图命?我怎么这么倒霉,
出门就遇到个杀人为乐的匪徒。“这位大哥,不不不,大侠?我们可以干活儿的,
您要是图命况且我命也不值钱,省得您耗费人力物力。
”他丝毫没理会我并用种不解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去。“欸,大哥大哥,你别走啊。
”不行,眼前最要紧的是得赶紧想办法出去才行。
02打从我记事起就跟着叔伯逃荒一路到西岭,路上饿死的抢食被打死的踩死的见怪不怪了。
逃荒的人越来越多我和叔伯走散了,在原地等了好几天没等到叔伯来找我,
再后来跟着逃荒队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进城后还没容我走近店门口,
伙计瞧见我这般邋里邋遢乞丐模样就像碰到了灾星一样嫌弃的很,
便将手里端着的一盆水朝着我泼来。“小乞丐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别杵在门口触我眉头,晦气。”入秋后刚下过雨后街头尤其冷清,摆摊的人甚少。
赤足四处游荡乞讨碰壁的我饥饿头晕目眩心慌接踵而来,看着街上过往的人都是四肢脚的,
怪瘆人。介时只好先找了个可避雨墙边屋檐倚靠缓缓。蹲在墙角使出浑身力气用力掐着胳膊,
千万不能睡着了,心里念叨找叔伯。得想办法活下去才行,
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决不能轻易放弃活下去的机会。这时风里间隙飘来一阵阵煎饼香气,
倚着墙慢慢起身跟着香味寻去。一座青瓦墙高楼阁是我未见过的气派,
什么样的人才能住得起?在门外依稀能听到阁里的人吟唱曲子伴着那哀怨琵琶清音,
看来阁楼的主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有可能身不由己。
眼下得想办法填饱肚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见后门掩着无人把守便偷偷溜了进去,
藏在后院一簇花丛中。见几个小厮端着食盒从厨房里出来穿去廊间朝前楼去了,
这可能是我唯一可以填饱肚子的机会了。小心翼翼蜷着身子摸索到厨窗底下,
轻轻拨开帘子露出一丝细缝,见里边无人我赶紧进去抓起糕点往嘴里狂塞边往怀里揣。
这应该够我吃几天了,见好就收,等以后我有钱了定会加倍奉还。正当我满心欢喜转身时,
戴着丝巾半掩面的中年女人提溜着木棍盯着我,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吓得我赶紧跪地求饶,塞的太急嘴里的食物堵到了嗓子眼一下说不了话。
泪眼汪汪的将怀里揣着糕点馒头双手递给她,只看她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大娘瞪着眼睛用嘶哑嗓门高声呵斥:“哪里来的小乞丐胆大的很,怎敢来我楣春苑偷吃的?
”好不容易将食物吞了进去,作揖求饶道:“我不是故意进来偷吃的,我和叔伯走散了,
实在太饿不得以才进来的,求求您不要报官。”见大娘思虑片刻不讲话,
她肯定是在猜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到底有几分可信度。我跪着爬到跟前拉着她裙摆,
不停磕头央求她收留我。“我给您端茶倒水打杂伺候您,不要工钱,只要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幸运的是她最终选择了相信我。见我衣衫褴褛大冷天赤足,心生怜悯便将我收留下来。
将我偷偷带到后苑一间空屋子梳洗打扮成小伙计模样。“听着,要想吃饱饭干干净净的活着,
留在这里就得忘记自己是个女儿身,必须时刻注意言行举止。否则会让你生即地狱,
这辈子都别妄想有机会去寻你叔伯。”那时我并不明白大娘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只想要有口饭吃,从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努力干活一定不会再让自己饿肚子。见我有些走神,
大娘一把将拉到她跟前,捏着我胳膊疼,对视间被她噬人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颤颤点头。
“还有打从今个儿起你跟他们一样叫我玥娘,你的名字叫小皮蛋。
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她远房亲戚认养的侄子来投奔她的。
”在楣春苑的头几年我一直在厨房帮着摘菜洗碗,并不知晓玥娘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我也从不瞎打听。厨房里每天都可以听到有趣的故事,
伙计丫头们有时候边备餐食边瞎唠苑里的闲事。
今儿哪个小娘子收到了哪家府邸送来的金银珠宝,或者又是哪家公子吃了姑娘们的闭门羹。
玥娘只是偶尔来后厨,似乎大家都比较怕她,刚刚还谈笑风生嬉闹转眼间鸦雀无声,
大家都赶紧埋头干活,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夜里无旁人时她会教我识字,帮她调制胭脂水粉,
勤学化妆裁剪之技。即便是有时候客人多她忙不过来,
也从不让我去前苑阁楼给她打下手帮忙。03“小马小马,死兔崽子又给老娘跑去哪偷懒了。
这个月工钱是不是不想要了?
”前楼管事的老嬷嬷撸起袖子叉着她那水桶腰在廊间扯着大嗓门骂骂咧咧的。
突然想到虎背熊腰这个词语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嬷嬷,小马哥去茅房了,
我帮您去喊他。”“赶紧的,一到干活就要去拉屎。真是懒驴屎尿多,吃啥啥不剩,
干啥啥不行,偷懒倒是第一名。”老嬷嬷转身离开时还不忘㖆㖆,
扯下别在腰间的手帕还不忘顺便检查一下自己的仪态,顺便整理了头饰,抻了抻衣襟。
突然两眼放光,像是拾到钱袋子,迈着小碎步朝前楼走去。舞起手中帕子,
仿着小姑娘的夹子音上前迎合。“哎呀,方老爷呀,好些日子都没瞧见您来了,甚是想您嘞。
”尖锐嗓门犹如那乌鸦想发出喜鹊音儿听的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甚早些食的馒头还没消化完一股脑从胃间涌上了嗓子眼,刺啦灼热。“小马哥,小马哥,
你没事吧?管事的嬷嬷让你给阁楼上的客人送糕点,催着嘞。”怎么没声音,
该不会是晕倒在茅坑里了吧?“噗噗……噗噗”,伴随阵阵哗啦啦哗啦啦地响声。“嗯嗯,
舒服了。”他接着询问:“外面是小皮蛋吗?我肚子不舒服,现在实在起不了身,
你帮我个忙呗送下轩雅间糕点,改天我请你吃酒如何?”空气都被他污染了这是偷吃的多少,
我扯着衣领紧紧捂住口鼻,下意识后退几步。看这情况他确实没办法去送了。算了,
好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送可以,一吊钱。”“小皮蛋你趁火打劫是吧?
”里面嗯嗯一下没声了,过一会儿回道:“行,一吊钱就一吊钱。
”要不是碰巧看到小马哥偷吃坏掉的糕点,不然怎么会让我有这种赚钱的机会。
谁让他平常喜欢偷懒耍滑,老使唤我给他干活的,活该。从未进阁楼心感觉要跳到嗓子眼儿,
头都不敢抬。大步流星端着糕点朝轩雅间走去,
期间瞥见不知是哪个府上老爷和公子发生冲突竟动手打了起来,姐姐们也不敢上去拉架。
看那桌老头脸上的褶子跟个扇子似的,身旁的姑娘年纪怕可以做他女儿了,也不怕折寿。
“柳老爷,翠儿给您斟酒,多喝点儿。”女子撒娇呢喃细语。“臭娘儿们,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居然不给本公子面子。今儿要不把我哄高兴了,别想在这儿立足。
”不知哪家公子喝多了站都站不住,搁那儿撒酒疯。真想上前去给一脚,直接给他踹回老家。
不就是兜里有仨瓜俩枣么?胭脂水粉都盖不住他的臭嘴脸。转头思量片刻还是别惹事了,
送完回后苑要紧。回首时突然被前方似木棍的硬物杵到了天灵盖,
低声吐槽是哪个下楼不长眼的走路不看路,没瞧见有人端着东西上楼嘛,疼死我了。
“呲”的一声,一道光晃出,我微微抬起头只见黑衣大哥手里的剑已经出鞘,
咽了咽口水不敢动弹。此人眉头紧锁,面相凶恶,一言不发眼睛跟个铜铃似的。
这架势一看是个不太好惹的主。求生守则之一:遇怂则强,遇强则怂,方为上策。“大哥,
小的没长眼不小心冲撞到了您,咋还动气拔剑了呢。况且也配不上弄脏你的宝剑不是嘛?
”我傻勉强笑着一手端稳盘子,一手扯起袖沿恭恭敬敬擦了擦剑柄。已经赔礼道歉了,
却不依不饶还想教训我一番。“赤焰。”一只骨线分明修长的手挡在大哥胸前,
声音沉稳浑厚。仅是喊了一声名字,大哥瞬间变了脸色,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劲儿,
转身变得温顺恭敬起来。我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
往后退了几步立马俯身毕恭毕敬给他们让道。他身高八尺,戴着半张银色面具,披着斗篷,
宽厚的臂膀显得整个人身形挺拔。
腰间别了一把刻有鹰头匕首和佩戴了个虎头白面玉坠甚是显眼。
前阵听小马哥说最近衙门在抓采花贼。这人大白天掩这么严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莫不是通缉犯吧?
04说来奇怪来楣春苑消遣的老爷公子们身上一般夹带胭脂水粉味儿还有酒水味,
但他身上竟然一股很浓的草药味。有伤在身?这货居然还有心思来喝酒消遣,
真是对自己够狠。望着三三两两随从跟着下楼离开后,我才松了口气,便端着盘上楼去。
楣春苑是东街出名地标,这里鱼龙混杂形形**的人都有,此刻才明白了玥娘的言外之意。
生活在大染缸里很难做到片身不染,名节尊严在这里更是不值得一提。
对姑娘们来说赚钱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有次伙计喝多了酒吐露出玥娘的脸是被客人拿热茶泼毁的。
好在有个手艺傍身平日里主要负责给阁楼姐姐们化妆打扮,让她们各凭本事谋生活,
所谓适者生存。眨眼又到月底仓库备货的日子,和兄弟们一连扛了几趟面粉,
眼瞅最后一趟车就要结束了。踉踉跄跄走到门口一个没站稳磕到门槛石,手腕疼死了。
“你没事吧,要紧不?”我强忍着痛摆摆手示意不要紧,踉踉跄跄爬起来。
好死不死被后厨管事看到后将我狠狠数落一番。“死皮蛋臭皮蛋,
你真的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我的面粉呐。”望着撒了一地的面粉,气的牙痒痒。
“你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跟个绣花枕头一样,这点面粉都扛不动。
再瞧瞧你每天干活的手还能细皮嫩肉的,腰纤细如柳。要不是你这身伙计打扮,
我都怀疑你是个丫头片子。”差点以为身份就要被识破了。“海哥对不起,
我就是不小心绊到了,真不是故意的,这样后面半个月工钱我不要了,
现在马上把面粉弄干净。”赶紧趴地上拾掇起来。这一天天的真是腰酸背痛,
此刻只想回房倒床就睡。夜晚微风扫叶沙沙作响,每次回房都会路过那口井。
脑海浮现满是小马哥讲的投井女子索命画面。睡眼朦胧推门而入见厢房里正襟危坐一人影,
顿时困意都吓没了。“谁?”“是我。”“哎呀,我说玥娘你大晚上怎么不点灯呀,
都快被你吓死了。”差点我就该成那女鬼了。吹起火折子点上油灯,
灯光打在她脸上神情严肃,将桌子备好的包袱直接丢在地上。“楣春苑已容不下你了,
念你在我身边伺候多年的份上,多给了你两个月工钱。赶紧拿着你的行李现在就走。
”“玥娘,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哪里做都不够好,我都可以改。工钱我不要,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跪着央求玥娘拉着她胳膊哭诉说道,会好好听话干活,
一定不给她惹事。“房间有人要住,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愿你好自为之吧。
”我跪在地上哭着拽着她的裙摆乞求,
她不念往日情面狠狠将我推倒在地拂袖而去头也不回的离开。行走在空荡无人的巷子,
仿佛像是做了个梦,梦醒之后我还是回到流浪在街头四处乞讨的日子。
05在城外破庙里有缘遇到了小可,她比我小几岁,也是个孤儿。大概是因为有相同的经历,
我俩特别聊得来,一路相伴。后来幸得掌柜赏识,
凭借化妆技术给绮罗绸缎庄招揽来不少生意,这才稳定生活下来。这次能一举拿下褚府单子,
其中也少不了掌柜相助。“苏苏,你这身妆容打扮堪比王宫贵族大**了,
只要你不说话待着不动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嘿,徒儿,你什么意思。
姐姐我就不能有貌美如花的一天啦?”我搭着小可的肩膀,喜欢捏着她的脸颊肉肉的。
“我错啦我错啦。”小可嘟嘟囔囔求饶。“哎呀,你口水流了我一手,小可你脏死啦。
”趁其不备偷偷往她裙摆边蹭了蹭。“谁让你捏我脸。”她得意的朝我做了鬼脸。
掌柜看到嬉闹的我们忧心忡忡讲道:“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们还有闲工夫在这里闹。
眼瞅着褚府马车快到了,千万别给我出岔子。”要是生意没做成还得罪了褚老爷,
店铺恐怕要关门**了。看掌柜满脸愁容,心里估计也后悔和我合作了。“哎呀,掌柜的,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您不相信我,还不信苏苏嘛,您呀就等着在铺子里数银子吧。
”小可朝我使个眼神,一把搭着掌柜的肩膀,拍着他那圆滚滚大肚子安抚着。
我将胭脂水粉仔细盘查了一遍小心翼翼装进妆奁,并新娘服叠好放进箱子里。
这可是我和小可熬好几个大夜,给褚柠**特别设计的,全城仅此一件。
能不能租下刘老板的铺子单干可全靠这张褚府的单子了。
掌柜喊来几个伙计帮忙将箱子抬上马车,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
西郊湘竹园是褚老爷斥巨资给爱女褚柠筑的别苑。听闻褚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尤其喜欢种花花草草。每月初往湘竹园定期送丝绸的伙计在门口经常可闻到花香,
运气好有时可听到撩人抚琴声。湘竹园外巡逻把守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送去的货物定期都卸在门口,瑾管家安排人来清点结算,再安排自家小厮搬入园内,
从不让旁人搬运进去。褚府丫头们用手帕都是上等料子做的,佩戴的首饰成色精致。
金银珠宝几辈子都用不完,连知府见着褚老爷都得礼让三分。
褚老爷处心积虑要把爱女下嫁给裴老将军那自幼体弱多病的孙子裴祎。
现在的裴府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褚老爷到底图什么呢?
06虽说将军府世代对朝廷忠心耿耿,汗马功劳数不胜数。
先替先皇打下江山后又辅助幼帝(即在位的宣帝)巩固皇位至成年。
如今宣帝听信宦官之言忧其起造反之心,忌惮夜行军,暗中削弱其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