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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江辰明显愣住了。
“抚养权？你什么意思？”
苏晴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字面意思。我们离婚，安安归我，我名下所有不动产和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归你。”
江辰彻底清醒了。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晴竟然主动提离婚？还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
结婚七年，无论他在外面怎么胡来，无论林薇薇怎么闹，苏晴都死死守着江太太的位置，从未松口。
现在，她却要离婚？
“你疯了？”江辰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很清醒。”苏晴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林薇薇双宿双飞吗？我成全你。只要你放弃安安的抚养权。”
江辰沉默了。
苏晴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
不动产，加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足以让他瞬间跻身真正的上流社会，而不是现在这样，顶着一个“苏家女婿”的虚名。
可代价是……放弃安安。
虽然他对这个女儿并没有投入太多感情，但那毕竟是他的亲骨肉。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
“没有为什么。”苏晴打断他，“我只是累了。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给我答复。”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不给江辰任何追问的机会。
旋转木马停了下来，安安从木马上跳下来，扑进她怀里。
“妈妈，我还想玩那个！”她指着不远处的过山车。
苏-晴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那个你还太小，不能玩。我们去玩碰碰车好不好？”
“好！”
苏晴牵着女儿的手，走向碰碰车场地。
她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仿佛刚才那个用离婚和巨额财产做交易的冷漠女人，只是一个幻影。
她知道江辰会动心。
一个能为了情妇，默许女儿被偷走的男人，亲情在他心中的分量，远没有金钱和地位重。
她要的，不仅仅是让林薇薇身败名裂。
她还要让江辰，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亲手斩断与女儿之间最后一丝联系。
她要让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为今天的选择，悔恨终生。
另一边，江辰握着手机，呆立在公寓的落地窗前。
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苏晴的电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将他所有的思绪都炸得粉碎。
离婚？
这个词他想过无数次，甚至和林薇薇计划过无数次。
可当它真的从苏晴嘴里说出来时，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立刻打电话给林薇薇。
“苏晴要跟我离婚！”
电话那头的林薇薇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尖叫。
“真的吗？辰，她终于肯放手了？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她要安安的抚养权。”江辰沉声说。
林薇薇的笑声戛然而止。
“什么？她凭什么！安安也是你的女儿！”
“她用财产和股份做交换。”
林薇薇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苏晴名下的财产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梦寐以求，却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如果江辰得到了那些，那她……
“辰，”林薇薇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江辰不耐烦地反问。
“就……就是我们把安安接出来的事……”林薇薇心虚地改了口。
“她要是发现了，现在就不是跟我谈离婚，是直接报警了！”江辰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她肯定是被你逼急了，才想出这种昏招。”
林薇薇松了口气，随即又开始煽风点火。
“辰，你可不能答应她！安安是我们的筹码，没了安安，她以后要是反悔了怎么办？再说了，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女儿吗？”
江辰没有说话。
他当然想要。
可他也想要苏晴开出的条件。
林-薇薇听出了他的犹豫，心里一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辰，你别急。她不是要安安吗？我们偏不给她！你先拖着她，我这边……再加点料。我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还无动于衷！”
挂了电话，林薇薇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苏晴，你想用钱来换女儿？
没那么容易！
我要让你人财两空！
她转身走进卫生间。
那个小女孩还缩在墙角，浑身湿透，嘴唇发紫。
看到林薇薇进来，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林薇薇狞笑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别怕，阿姨给你换个新发型。”
……
苏晴陪着安安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直到傍晚，安安玩累了，在回家的车上睡着了。
苏晴将车停在公寓楼下，却没有立刻上去。
她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华灯初上。
她在等。
等林薇薇的“新料”。
果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加密APP里，又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女孩被剪了一个狗啃式的发型，头发长短不一，像被老鼠啃过一样。
她的脸上还有几道清晰的红痕，像是被指甲划伤的。
她的小脸上，泪痕未干，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照片下面，是林薇薇恶毒的文字。
“新发型，喜欢吗？明天，我就在她脸上刻个‘贱’字，跟你凑成一对。”
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即使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女儿，看到一个孩子被如此虐待，她的心脏还是像被针扎一样刺痛。
林薇薇，已经疯了。
她不仅蠢，而且毫无人性。
苏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会让林薇薇更加得意。
她需要做的，是让这份愤怒，变成压垮林薇薇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将照片转发给律师，附上两个字：“报警。”
做完这一切，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椅背上，久久没有动弹。
车窗外，江辰的车，缓缓驶入了停车场。
他下车，看到了苏晴的车，径直走了过来。
“叩叩。”
他敲了敲车窗。
苏晴降下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考虑好了？”
江辰的脸色很复杂。
他看着苏晴，这个他曾经以为自己了如指掌的女人，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我不能放弃安安。”他艰难地说。
苏晴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说得冠冕堂皇。
无非是林薇薇又给他出了什么馊主意。
“是吗？”苏晴淡淡地说，“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她升上车窗，准备开车。
“等等！”江辰按住车窗，“苏晴，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你把安安还给薇薇照顾，我保证她不会伤害孩子。我们……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还像以前一样？
苏晴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被蒙在鼓里，他和小三在外面逍遥快活，时不时还要上演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来恶心她。
这就是他所谓的“以前”？
“江辰，”苏晴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江辰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晴逼视着他，“你的薇薇，拿着我的女儿当人质，拍视频威胁我，你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江辰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说什么？薇薇她……”
“怎么，她没告诉你吗？”苏晴拿出手机，将林薇薇发来的那些视频和照片，一张张展示在他面前。
女孩被推倒在地的视频。
被泼冷水的照片。
还有那张，被剪了头发，划花了脸的最新照片。
江辰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握着手机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这是……”
“这是你的好薇薇，对我女儿做的好事。”苏晴收回手机，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你还要我把女儿还给她照顾吗？”
江辰如遭雷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无法相信，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林薇薇，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薇薇吗？
“她……她为什么……”
“你该去问她。”苏-晴发动了车子，“江辰，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再无可能。你和她，都给我等着。”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车库。
江辰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猛地转身，冲回自己的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着林薇薇的公寓疾驰而去。
他要去问个清楚！
他要亲口问问林薇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晴从后视镜里，看着江辰的车疯狂地消失在出口。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狗咬狗的戏码，终于要上演了。
她停好车，抱起熟睡的安安，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回到家，保姆已经给念安洗完澡，小家伙正躺在床上，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天花板。
苏晴将安安放到她的小床上，盖好被子。
然后，她走到念安的床边，轻轻握住他的小手。
小家伙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刚冒头的小乳牙。
苏晴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无论大人之间有多少肮脏的算计，孩子永远是无辜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律师。
“苏**，警方已经立案。但是……他们去林薇薇的住处时，发现人去楼空。”
苏晴的眉头皱了起来。
“跑了？”
“是的。连同那个孩子一起，都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