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毒的幽蓝锋芒,带着沈明珠(翠荷之女)积攒了全部怨毒与疯狂的恨意,撕裂空气,
直刺沈疏萤心口!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周围贵妇的惊叫、侍卫拔刀的厉喝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沈疏萤甚至能看清沈明珠眼中那毁灭一切的癫狂,以及匕首尖端那抹令人心悸的幽蓝。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横移而至,速度比侍卫更快!是萧珩!
他眼中寒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宽大的袍袖带着凌厉的劲风猛地挥出!“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萧珩的袖袍精准地扫在沈明珠持匕的手腕上!力道之大,
远超一个病弱皇子应有的范畴!只听得“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沈明珠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淬毒的匕首脱手飞出,
“叮当”一声掉落在光洁的金砖地上,幽蓝的刃光兀自闪烁。几乎同时,
数名反应过来的侍卫一拥而上,如同铁钳般死死将剧痛哀嚎、疯狂挣扎的沈明珠按倒在地,
她的脸被狠狠压在冰冷的地面上,枯草般的头发散乱,污浊不堪。宴会死寂。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沈疏萤和萧珩身上。沈疏萤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她只是微微侧身,
避开了那可能溅到的污血。她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如同蛆虫般扭动的沈明珠,
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睥睨万物的、冰封千里的漠然。那眼神,
比任何愤怒的嘶吼都更令人胆寒。“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沈疏萤唇边逸出。
她甚至懒得再看一眼那堆污秽,声音清晰地响起,如同寒冰坠玉,
不带丝毫情绪地宣判:“拖下去。”“送入教坊司。”“最下等的窑窟。”“告诉鸨母,
本郡主要她活着。”“活得清醒。”“活得——生不如死。”“是!”侍卫首领沉声应命,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他们粗暴地拖起还在嘶声咒骂、因剧痛和绝望而涕泪横流的沈明珠,
如同拖走一袋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迅速消失在灯火辉煌的御花园深处。那凄厉绝望的咒骂声,
很快被重新响起的、刻意高昂的丝竹声淹没。一场风波,
被萧珩和沈疏萤以雷霆手段瞬间平息。萧珩方才显露的身手和那毫不掩饰的回护之意,
让在场所有人心头剧震。沈疏萤的冷酷决绝,更是令人侧目。经此一事,
昭懿郡主的威名与七皇子深不可测的实力,彻底烙印在京城权贵心中。
共同的敌人、步步惊心的夺嫡之路,如同最炽烈的熔炉。沈疏萤不再是萧珩手中冰冷的刀,
而是他不可或缺的智囊与臂膀。她凭借“幽兰阁”织就的庞大信息网和惊人的洞察力,
数次在波谲云诡的朝堂倾轧和暗杀陷阱中,为萧珩洞悉先机,出谋划策。
她改良的“雪魄兰”不仅风靡贵妇圈,更被萧珩用于特殊渠道,
成为传递信息、影响关键人物的利器。而萧珩,则为她挡下明枪暗箭,
予她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将最核心的机密与她共享。
冰冷的契约在无数次生死相托、并肩御敌中,悄然融化。
她看到他病弱表象下的坚韧与雄才大略,他亦看到她清冷外壳下的智慧与重情重义。
一种超越盟友、融入了欣赏、信任与难以言喻吸引力的情愫,
在刀光剑影和权谋算计中悄然滋生,如同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幽兰。最终,
在一场席卷朝野的腥风血雨中,萧珩以雷霆万钧之势,
粉碎了觊觎皇位的兄弟(如三皇子、五皇子)及其背后庞大权臣势力的联合反扑。铁腕肃清,
乾坤涤荡。新帝登基,改元定鼎。万民归心,四海升平。登基大典后不久,
便是更为盛大隆重的封后大典。这一日,天朗气清,祥云瑞霭。
巍峨的宫阙披上最华美的盛装,汉白玉铺就的御道两侧,禁卫森严,旌旗招展。
万民涌上街头,翘首以盼,只为一睹新后凤仪。凤仪宫内。
沈疏萤身着由百名顶尖绣娘耗费数月心血绣制的凤袍。正红为底,金线为绣,
翱翔九天的凤凰羽翼丰满,每一片翎羽都缀以细小的明珠和宝石,在晨光下流转着七彩华光,
璀璨夺目,仿佛随时要振翅飞入云霄。沉重的赤金点翠凤冠压于发髻之上,
垂下的珠帘微微晃动,遮不住她清丽绝伦、更添无限威仪的容颜。眉心一点朱砂凤钿,
艳如朝霞。吉时到。礼乐齐鸣,钟鼓震天。宫门次第洞开。
沈疏萤在三十六名手捧宫灯、香炉、如意、宝瓶的盛装宫娥引领下,手执玉圭,一步一步,
踏上那象征帝国权力巅峰的漫长御道。她的步伐沉稳而庄重,凤袍逶迤于地,
如同铺展开一片燃烧的云霞。阳光倾泻而下,落在她身上,凤冠珠玉折射出万道金光,
凤袍上的金线凤凰仿佛浴火重生,光华万丈,令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