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十五岁,太子还未病逝,我还是那个准太子妃。
可我却主动接近了那个未来将弑君篡位的翊王,我的小皇叔。他长我十岁,性情阴鸷,
满手血腥。我献上家族势力,助他登顶帝位,他则教我权谋杀伐。夜宴上,他当众求赐婚,
将我强锁在身边。我假意顺从,暗地收集他弑君的证据。他发现了,
掐住我的脖子:“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笑着将匕首送进他心口:“皇叔,这是还你的。
”他倒下时在我耳边轻笑:“很好…我的小狐狸…终于出师了。
”---寒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沈未晞猛地睁开眼,
胸腔里那股被利刃贯穿的剧痛仿佛尚未消散,冰冷的触感萦绕不去。她急促地喘息着,
眼前不是翊王登基后那座囚禁她的、铺满玄色龙纹的奢华宫殿,而是她出阁前,
在沈家嫡女闺房中,那顶熟悉的、绣着缠枝莲纹的帐幔。
帐顶悬着一枚小小的、褪色的平安符,是她及笄时,已故的祖母亲手为她系上的。
窗外有隐约的蝉鸣,和丫鬟压低的、带着欣喜的交谈声:“……太子殿下的身子像是大好了,
前儿太医还说,开春便能习武了呢……”太子……萧衍。沈未晞撑着身子坐起,
指尖掐入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是了,她回来了。回到了永昌二十三年,她刚满十五岁,
还是那个名满京城、即将嫁入东宫的准太子妃。而那个未来将弑君篡位、血洗皇城,
并亲手将她送上绝路的男人——翊王萧绝,
此刻还只是那位手握部分兵权、性情阴鸷、令人敬畏又疏远的“小皇叔”。长她十岁,
权势尚未滔天,却已初露爪牙。前世,她谨守闺训,温婉恭顺,一心等着做她的太子妃。
可太子萧衍体弱,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太子薨逝后,朝局动荡,
萧绝以雷霆之势清洗朝堂,最终踩着兄长和侄子的尸骨,登上了帝位。而她沈家,
因曾支持太子,被萧绝寻了由头,抄家流放,男丁尽斩,女眷没入教坊。她则因这倾城容貌,
被新帝萧绝强行纳入宫中,成了他笼中雀、阶下囚,受尽屈辱与折磨。她曾苦苦哀求,
换来的只是他更深的禁锢和冷笑。最后,在她试图联络旧臣反叛失败后,
他亲手将一杯毒酒灌入她口中……那穿肠腐肚的痛楚,此刻忆起,仍让她浑身战栗。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世,那么这一世,她不要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血债,必须血偿。萧绝,
你等着。二接近萧绝,并不容易。他虽先帝幼子,今上的幼弟,但常年掌京畿防卫,
身上杀伐之气太重,等闲贵女见了他,大气都不敢出。加上他性情孤冷,不喜交际,
除了必要的宫宴和朝会,几乎从不露面。沈未晞耐心等待着机会。不久后的皇家秋狩,
成了她的突破口。猎场之中,林深叶茂。沈未晞算准了时机,故意脱离了女眷队伍,
骑着马朝着前世记忆里,萧绝惯常行猎的路线而去。果然,在一片僻静的林地边缘,
她听到了兵刃交击之声。几名黑衣死士正围攻一个玄色身影,招式狠辣,
显然是冲着取命来的。那玄色身影正是萧绝,他手持长剑,招式凌厉,
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脚下已躺了两具尸体,但他手臂似乎也受了伤,动作间略有滞涩。
沈未晞藏身树后,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夹马腹冲了出去,同时放声尖叫:“有刺客!来人啊!
救命!”她的声音尖利,划破了林间的寂静。远处立刻传来了皇家侍卫呼喝着赶来的动静。
那些死士见状,互相对视一眼,攻势一缓,随即迅速遁入林中。萧绝没有去追,他持剑而立,
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精准地锁定了马背上惊魂未定、脸色发白的沈未晞。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像冰冷的刀锋,一寸寸刮过她的肌肤。“沈家**?”他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失血后的沙哑,却依旧压迫感十足。沈未晞慌忙下马,
脚步踉跄地行了一礼,语带颤音:“臣女沈未晞,见过翊王殿下。殿下……您受伤了?
”她抬起眼,眼中适时地氤氲出水汽,满是惊惧与担忧,
扮演着一个恰好路过、被吓坏了的深闺贵女,恰到好处。萧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目光锐利得似乎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半晌,他才淡淡道:“无妨。沈**怎会在此?
”“臣女……臣女与侍女走散了,听闻这边有动静,一时害怕,
便想过来看看是否有侍卫大哥……”她答得滴水不漏,声音依旧发着抖。侍卫们此时赶到,
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为萧绝处理伤口,护卫四周。萧绝任由侍卫动作,
视线却从未离开沈未晞。“今日之事,多谢沈**。”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真实的谢意。
沈未晞垂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臣女不敢当,只是巧合……殿下无事便好。
”那之后,沈未晞并未急于再次靠近。她知道,萧绝疑心极重,过于主动只会引他怀疑。
她只是借着那次“救命之恩”,在宫宴上,偶尔会迎上他投来的目光,
然后迅速、羞涩地低下头,指尖不安地绞着帕子。她开始有意无意地,通过父兄的谈话,
了解朝局动向,记忆着前世那些最终倒向萧绝的势力名字。
她需要一份足够份量的“投名状”。时机在半年后到来。一次宫宴结束,
沈未晞故意“遗失”了一方绣着她名字的帕子,在萧绝必经的宫道旁。翌日,
她便收到了翊王府的帖子,邀她过府“赏画”。踏入翊王府书房时,
沈未晞能感觉到自己后背渗出的冷汗。这里,前世她只来过一次,是被他强行掳来,
羞辱逼迫。那压抑阴森的感觉,刻骨铭心。书房内燃着冷冽的松木香,
萧绝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正在批阅文书。他未穿亲王常服,只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
更衬得面容冷峻,气势迫人。“坐。”他头也未抬。沈未晞依言在下首坐了,脊背挺得笔直。
许久,萧绝才放下笔,抬眸看她,手中拿着的,正是她那方“遗失”的帕子。
“沈**的帕子,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沈未晞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他,这一刻,
她眼中再无平日的怯懦与羞涩,只剩下不符合年龄的冷静与决绝:“不是遗失,
是臣女故意留下的。臣女有话,想对翊王殿下说。”萧绝眉梢微挑,似乎来了点兴趣:“哦?
”“臣女愿将沈家暗中经营多年的、通往北境的粮马商道,献与殿下。”沈未晞清晰地说道。
这条商道,是沈家最大的底牌之一,关乎钱粮命脉,前世萧绝登基后,
花了很大力气才彻底掌控。如今,她主动献上。萧绝眸色骤然转深,身体微微前倾,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沈**,可知你在说什么?
沈太傅可知他嫡女有此胆量?”“父亲不知。”沈未晞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这是臣女自己的决定。臣女不仅献上商道,还知道,
吏部张侍郎、京畿守备副将陈将军……皆对殿下,忠心耿耿。”她报出的几个名字,
都是此刻尚未明确站队,但前世早早投靠了萧绝的关键人物。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萧绝盯着她,那双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审视、算计,以及一丝极淡的……兴味。良久,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听不出喜怒:“本王竟不知,
沈太傅家养了这么一只……伶俐又胆大的小狐狸。”他起身,缓步走到沈未晞面前,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伸手,冰凉的指尖擦过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得更高。
“你想要什么?”沈未晞强忍着躲开的冲动,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
声音却平稳得出奇:“臣女不想做什么太子妃。臣女只想……依附殿下,
学一些能安身立命的本事。”“安身立命?”萧绝重复着这四个字,
指尖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带着玩味的残酷,“是想学着,如何在这吃人的世道里,
活得更久?还是……杀人?”沈未晞心脏狂跳,
面上却扯出一个极淡的、近乎妖异的笑:“殿下教什么,臣女便学什么。”萧绝凝视她片刻,
蓦地收回手,转身走回书案后。“商道和名单,本王收下了。从明日起,你每隔三日,
来王府一趟。”他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硬:“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踏进来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三沈未晞的“学业”,开始了。萧绝是个极其严苛,
甚至堪称残忍的“老师”。他教她朝堂势力分布,教她权衡制衡,也教她如何构陷,
如何杀人不见血。他丢给她一桩棘手的案子,让她分析如何利用各方矛盾,将自己摘除干净,
同时置对手于死地。他带她去诏狱,隔着铁栏,让她亲眼看着不肯吐口的犯人,被用了极刑,
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冷眼旁观她煞白着脸、几欲呕吐的模样,
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这就怕了?心软,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沈未晞确实怕,
也确实想吐。但每当她想退缩时,前世家族覆灭、自己饮毒而亡的景象便会清晰地浮现眼前。
她死死咬着唇,直到口中弥漫开血腥味,强迫自己看下去,记下来。她学得很快,
快得连萧绝有时都会感到一丝意外。她像一块干涸的海绵,
疯狂吸收着那些黑暗、血腥的权谋与杀伐之术,并将它们内化成一柄无形的、淬毒的利刃。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危险的羁绊。他会在教她时,
偶尔因为她的领悟而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也会在她提出某些精妙计策时,
用那种审视又带着掠夺意味的目光久久地凝视她。他赐她防身的匕首,
给她调配的、无色无味的秘药,允许她翻阅他书房里某些不算顶级的机密卷宗。有时夜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