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被确诊胃癌晚期。在酒吧看到裴锦年时,他正跟兄弟聊天。
“我当年喜欢沈溪竹是因为她干净。”“如今她当了陪酒女,谁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
”兄弟们打趣:“裴少,你当初为了跟她在一起和家人决裂。
”“创业第二天就把合伙人打成重伤。”“人家当陪酒女还不是为了替你还债。
”“你说她要是知道你早跟家里妥协且有了未婚妻,会是什么表情?
”裴锦年无所谓道:“她一个陪酒女,知道了又如何?”我合上包厢门,
苦笑着打通一个电话。“祁总,可以帮我一个忙吗?”1.我向酒吧经理提出辞呈,
但要一个月后才能离职。我将体检报告放到裴锦年绝对不会去找的柜子里。
刚放好他就回家了。男人醉醺醺地从后面抱住我。“溪竹,我好累啊,
那帮客户一个劲儿地灌我酒。”我表现得跟往日一样温柔:“我给你泡蜂蜜水,
你先去换衣服吧。”裴锦年在我额上亲了下。“你真好。”我拿着煮好的蜂蜜水,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别生气了,明天我就来陪你好吗?”“今晚?
今晚可能不行……”“别哭了宝贝,我来还不行吗?”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我往后退了几步。
裴锦年急匆匆走出来:“临时有个急事要出去一下。”“蜂蜜水……”“你自己喝吧。
”他关门离开,墙上的时钟正好报了整点。我轻声自语:“沈溪竹,生日快乐。
”四年前遇到裴锦年那天,也是我的生日。一群混混砸了师傅留下来的裁缝铺,
要强行带我走。裴锦年就这么冲过来将我护在身后。最后被捅了几刀进了医院。我吓坏了,
但他一路上一直安慰我,说自己皮厚死不了。他清醒后跟我告白,说喜欢**净清澈的眼睛。
得知今天是我生日后,执意开车带我去山上看流星。伤口崩了,血流了一身还笑着说没事。
如今却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了。第二天上班,接待的竟然是裴锦年和他的朋友。
其中有位漂亮女子挨着裴锦年坐。裴锦年原本想让我离开,
女生按住他的手:“我瞧这位美女十分有眼缘,就让她留下来陪我们吧。
”裴锦年笑道:“青岚,你高兴就好。”夏青岚,裴锦年的未婚妻。裴锦年让我给大家倒酒。
有人起哄:“裴哥,怎么能让嫂子服务我们呢,多不好意思。
”裴锦年道:“找她还能给她拉提成,有什么不好的?”说完看向我,“是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玩得开心就行。”男人摸了摸我的头,道真乖。
很快他们玩起了游戏,输的人要听赢的人命令。裴锦年输了,赢家让他挑在场的女生亲一个。
他想都没想就揽住身旁的夏青岚亲。众人大声起哄,吵着让他们再来一个。我站在角落,
突如袭来的胃绞痛让我几乎站不稳。夏青岚招呼我倒酒。我的手微微颤抖,瓶口偏了方向,
酒倒在了她脚上。夏青岚一声惊呼,裴锦年直接扇了我一巴掌。“怎么做事的,
倒个酒都不会!”我赤红着眼睛看他。咬牙道:“对不起。”裴锦年脸上闪过一丝懊悔。
夏青岚苦恼道:“这可是全球**的,弄脏了我以后怎么穿啊。”裴锦年立刻变脸,
让我跪下来把鞋擦干净。我跪在夏青岚身前,仔仔细细擦着。不小心碰到了脚背,
女人一脚狠狠踢在我胸口。“你竟然敢用那脏布碰我的脚!”她的鞋跟很细,
我胸口一阵剧痛。裴锦年根本没发现我惨白的面色,只是护着她,
怒道:“青岚容易皮肤过敏,你这是要害她!”“沈溪竹,你做了三年陪酒女,
是不是光把心思用在怎么勾引男人上了?”2.这话狠狠刺在我心上。为了还债,
我被迫选择这个工作。三年来多次喝到胃穿孔也咬牙坚持下来。
但我的努力在他眼里却是低贱的行为。我捂着胸口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朝他们鞠了90度的躬。“真的很抱歉,今晚几位的消费就算在我账上吧。
”“如果我的服务不能让各位贵客满意,我现在就去申请换人。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刚走出包厢,裴锦年就追了上来。他解释道:“溪竹,
我刚刚不是有意的,夏青岚是我一个客户的女儿,我必须哄着她。”“为了我的事业,
我们的未来,你忍忍好吗?”若不是知道真相,我可能真的会相信。
然后傻乎乎地为他付出一切。却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年来他的事业都做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债务一直是我在还。房租是我在付。他应酬喝酒的钱是我给他的。
而我却只能省着钱吃馒头就咸菜。他唯一给我买过的日用品还是在两元店采购的。
我一直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把债还清就能开始新生活。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计划未来。
胃部袭来的剧痛让我冷汗直冒。我硬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裴锦年以为我信了,立刻又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对了,
青岚听说你喝酒很厉害,让你进去陪大家喝几杯。”“我今天不舒服,
不想喝……”但裴锦年不由分说地将我重新拽进了包厢。桌上摆着一排已经开了盖的酒。
裴锦年道:“青岚说了,只要你能把这些酒都喝完,就不追究你弄脏她鞋子的责任。
”“溪竹,青岚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吧,你知道那双鞋子要多少钱吗。
”“我们就是打工几辈子都还不起。”我盯着他的眼睛:“你真的还不起吗?
”裴锦年愣了下,理直气壮:“当然了,我现在还在创业初期,哪有那么多钱。
”我点了点头,拿起一瓶酒就往嘴里灌。一瓶,两瓶,
三瓶……胃从一开始的剧痛到后来逐渐麻木。我喝的仿佛不是酒。而是这些年受的委屈。
大家纷纷赞叹:“裴哥,嫂子真能喝啊。”裴锦年得意道:“她也就这本事了!
”最后一瓶酒喝完,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了到厕所,我当着众人的面全吐了出来。
室内瞬间弥漫起一股呕吐味。裴锦年护着夏青岚后退,蹙眉训我:“这就是你的职业素养?
当着客人的面呕吐?还不快滚!”一股腥味漫上喉间,我硬是强压下去。
失魂落魄地离开房间。身后传来裴锦年安抚夏青岚的声音。我掏出手机,在日历上划了一下。
还有28天。3.一周后,刚配的止痛药就全吃完了。我只好再次去医院。刚拿完药,
就听到有人叫住我。是裴锦年,他搂着夏青岚的腰,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在医院,
生病了?”我假装咳了几声,道:“有点感冒。
”裴锦年不悦道:“只是感冒多喝点热水就行了,咱家缺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知道来医院一趟要花多少钱吗?”我反问:“那你们为什么来医院?
”裴锦年道:“青岚闹肚子,我陪她来看看,人家可是千金大**,你能跟她比吗?
”“抱歉,是我多问了。”我准备离开,裴锦年再次叫住我。臭着脸向我表达关心,
夏青岚脸上闪过一丝妒意。我笑道:“没什么事,你继续陪夏**就好。
”谁知裴锦年突然大声道:“沈溪竹,你阴阳怪气什么呢!”“我都说了是因为工作,
你能不能懂点事?”“非要我24小时陪着你吗?钱能被大风刮来啊?”我嗯嗯几声。
“我的错,不该多问的。你再这样,该让夏**看笑话了。”裴锦年见我面不改色地道歉,
心底有些不舒服。以前他也对我发过脾气,我虽然大多时候温柔,但也会跟他拌嘴。
如今这样乖顺反倒让他不自在。但碍于夏青岚在,他并没多问。
他命令道:“晚上青岚要来家里吃饭,你把家里收拾下,菜做丰盛点。”“好的。
”我像个机器人,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临近十一点,裴锦年才带着夏青岚回来。
我假装没看见他脖子上的红印。“菜冷了,我去热一下。”裴锦年摆手:“不用了,
我们在外面吃过了。”夏青岚嫌弃地看着这个小房子。“你就住这儿啊?
连个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裴锦年随手拿了一个东西垫在椅子上,夏青岚这才坐下。
我看着被女人坐在**底下的衣服,心在滴血。那是我一针一线缝制出来送给裴锦年的衣服。
记得当时送给他时,男人都激动地哭了。“溪竹,我决定了,
等我们结婚那天我就穿着这件衣服娶你!”如今,这件衣服被他随意丢弃。
夏青岚在家中肆意走动,将东西翻得一团乱。我很怕她会找到我放在柜子里的体检报告。
但她没找到体检报告,倒是拿起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问这是什么。我急道:“那是我的东西!
”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的都是各种针线。“嘁,什么穷酸玩意儿,这个盒子倒是不错,
归我了。”我扑上去抢,被裴锦年拦住。“一个针线盒而已,给青岚又怎么了?
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个呗。”“那是我师傅给我的!”我嘶吼道。
师傅将身为孤儿的我带在身边,传授我技术,教会我做人的道理。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父亲!
他临死前说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将这份非遗技术传承下去。要不是当初急着用钱,
我也不会放弃这门技术去酒吧工作!从未见过我嘶吼的裴锦年愣住了。
我也趁机抢走了夏青岚手上的针线盒。我根本没用力,夏青岚却突然往后撞在柜子上,
发出痛呼。裴锦年回过神来,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墙上,眼睛通红。“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你怎么敢!”我笑了:“我知道,她是夏青岚,是你裴少的未婚妻。
”4.裴锦年愣住:“你……都知道了?”“我如果不知道,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裴锦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这时夏青岚走过来,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似是觉得不够,又扇了好几下。我的嘴角渗出一抹血丝。裴锦年拉住她。“青岚,
够了……”“够了?你刚刚看到了吗?她竟敢从我手上抢东西!”“她一个陪酒女凭什么?
她配吗!”“锦年,你陪她玩过家家酒的游戏也玩够了吧,该让她认清现实了。
”裴锦年看着我,没说话。我笑着替他开口:“夏**说得对,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裴锦年,我们分手吧。”裴锦年蹙了下眉。“我有说什么吗,
你就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你要知道,你能进那家酒吧还是我的功劳。
”我定定看着他:“哦,是吗。”“所以我还要感谢你。”“三年来我日日喝酒到吐,
喝到胃穿孔,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了?”裴锦年脸色变得难看。“他们这么做的?
我明明有吩咐他们给你安排轻松的活……”“你不是怀疑我跟很多男人上床吗?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没错,我就是跟很多男人上床了,
我赚的钱没一笔是干净的!”“啪!”男人扇了我一巴掌,气得发抖。
“我就知道你是个贱妇!你怎么不去死啊?”他将夏青岚扯进怀里,轻蔑地看着我。
“青岚这样高贵的女子才配得上我,沈溪竹,你自求多福吧。”这晚以后,
裴锦年再也没回过出租屋。而我在酒吧工作到最后一天,终于迎来离职。经理很欣赏我,
临走时还给我包了个大红包。接到祁安的电话,对方表示事情已经替我办妥了。
我拖着行李头也不回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屋子。我的生命所剩无几,
我要去做真正想做的事。裴锦年回裴家后。家里着手准备他和夏青岚的婚事。
但他却越来越开心不起来。再也没有人会在他喝多了酒后给他泡一杯蜂蜜水。
夏青岚只会指责他成天在外面浪荡。也没有人会看见他衣服上的破洞后,
就绣一朵漂亮的蝴蝶在上面。夏青岚只会将他破了的衣服丢掉。
他跟夏青岚之间开始频繁争吵。又一次激烈争执后,裴锦年怒而离开。
他跑去我曾经工作的酒吧找我,却得知我已离职。他又跑到出租屋敲门。
开门出来的是一个壮汉。裴锦年愣了几秒,上前揪住壮汉的领子怒道:“你是谁!
为什么在溪竹家里!”壮汉将他推在地上。“什么溪竹山竹的,这是老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