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签字,是故事的结束。比如我和湛清砚。有些孕反,是故事的开始。
比如我和我的孩子们。五年前,星城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午后,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
胃里翻江倒海,喉头涌上腥甜。我以为是这桩失败婚姻带来的恶心,后来才知道,
是我的孩子在无声地提醒我,别回头。湛清砚不知道,他亲手推开的,不是一个卑微的妻子,
而是一个母亲的全部世界。他更不知道,他放弃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
五年后,当我牵着一对龙凤胎站在聚光灯下,以国风珠宝设计师“琢玉”的身份回归。
我看到台下那个男人震惊到失色的脸。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的故事,才真正拉开序幕。
这次,执笔的人,是我。第1章红木长桌的尽头,坐着湛清砚。他将一份文件推过来,
动作干净利落,像在处理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签了它。”他的声音没有温度,
和他这个人一样。我的视线落在文件上,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为什么?”我问。声音很轻,我自己都快听不见。“管钰病危,我需要给她一个交代。
”他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解释,仿佛我的存在,就是他履行承诺的障碍。管钰,
他的白月光,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窗外大雨如注,
冲刷着玻璃幕墙,也冲刷着我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我攥紧了放在膝上的手提包。包里,
有一张刚从医院拿回来的孕检单。那张薄薄的纸,此刻重若千斤。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行把那股恶心压下去,最近这种感觉太过频繁。我抬起头,看着他。
湛清砚的五官像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
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三年的婚姻,我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心。
我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原来,时间只改变了我自己。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伸出手,拿过那份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笔尖悬在签名处,
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他沉默了。那沉默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慢慢地割。
我懂了。我低下头,一笔一画,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喻筝。字迹没有一丝颤抖。“好。
”我说。我站起身,一秒钟也不想多待。这个压抑的办公室,这个冷漠的男人,都让我窒息。
“等等。”他开口。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老宅的东西,你可以都带走。另外,
这张卡里有五千万,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一张黑色的卡被他推到桌子边缘。补偿?我笑了,
笑得胸口发疼。“不必了,湛总。”我转过身,看着他,“我只要一样东西。
”他的眉头微蹙,似乎在揣测我的意图。“我工作室里的所有工具和半成品,
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不属于湛家。”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仿佛在说,就这点出息。
“可以。”他答应得很痛快。我不再看他,拉开办公室沉重的门。外面的光线涌进来,
刺得我眼睛发酸。我快步往前走,不敢停。那股被压抑的恶心感,在离开他视线的一瞬间,
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冲上喉咙。我捂住嘴,冲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呕——”我伏在冰冷的洗手池边,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撕心裂肺的干呕声,
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一声比一声狼狈。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如纸。我打开水龙头,
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水珠顺着我的下巴滴落,混着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被手心汗水濡湿的孕检单。“妊娠,6周+”。我看着那几个字,
忽然笑了。湛清砚,这张纸我签。从此,你欠我的,拿命都还不清。
第2章雨下得更大了。我没有让湛家的司机送,自己叫了辆车回老宅。
那栋被称为“湛园”的别墅,在雨幕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我在这里住了三年,
却从未有过归属感。客厅里灯火通明,管家王叔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恭敬。“太太,
您回来了。先生没和您一起吗?”“王叔,我不住这里了。”我轻声说,
脱下湿透的风衣递给他。王叔愣住了,手悬在半空。我没有解释,径直走上二楼。
我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隔着两间房,就是湛清砚的书房。三年来,我们分房睡。
这是他结婚时定下的规矩。我的行李很少,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所有的衣服。剩下的,
就是那个小小的,被我当成工作室的次卧。里面摆满了各种工具。
雕刀、镊子、焊枪、抛光机……还有一排排装着各色宝石、玉料和金属丝线的盒子。
这些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她是最后一代“点翠嵌丝”手艺的传人,这门手艺,传女不传男,
到我这里,成了绝响。我小心翼翼地把每一件工具都用软布包好,放进专门定制的工具箱里。
那些半成品,一件镶嵌了一半的凤凰步摇,一枚只差最后点翠的蝴蝶胸针,
都被我妥善地收了起来。这些,是我后半生安身立命的本钱。收拾完东西,已经过了午夜。
我拉着行李箱下楼,王叔还等在客厅,眼眶红红的。“太太……”“王叔,
谢谢您这三年的照顾。”我对他笑了笑。这个家里,只有王叔给过我一丝温暖。
“车已经备好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玄关传来。是湛清砚。他回来了,
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我的。我没看他,径直往外走。
经过他身边时,手腕被他抓住了。他的手很用力,像是铁钳。“喻筝,你非要这样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哪样?”我平静地问。“装得这么决绝,是想让我愧疚?
”他冷笑一声,“收起你那套,我们之间,好聚好散。”我甩开他的手。“湛总多虑了。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我的目光落在他身后,一个助理正撑着伞,
伞下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的女人。是管钰。她来了。她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却又装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阿砚,
别这样对筝筝……”她柔声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什么都没说,
拉着箱子,一步步走进雨里。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冰冷刺骨。我没有回头。
坐上出租车,我看着湛园的灯光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
我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长按,删除。再见了,湛清砚。再见了,
我三年的笑话。车窗外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就像我曾经模糊的人生。但从现在起,
一切都会变得清晰。我的未来,只有我和我的孩子。第3章离开湛家,
我没有去任何朋友家。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狼狈。我在市中心找了一家酒店式公寓,
租了一个小套间,一室一厅,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押一付三,花掉了我大部分的积蓄。
这三年,我做全职太太,湛清砚每个月会给我一笔不菲的生活费,但我很少动用。
我穿着他买的衣服,住在他提供的房子里,已经够像一个寄生虫了。我不想连花的钱,
都是他的。**着接一些私人的珠宝修复和定制工作,攒下了一点钱。不多,
但足够我撑过眼下这段最难的日子。新的住处安顿下来,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我的工作室布置起来。小小的客厅被我一分为二,一半是生活区,一半是工作区。
那些熟悉的工具被一一摆放在工作台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在金属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看着它们,我心里才觉得踏实。孕早期的反应越来越严重。
闻到一点油烟味就想吐,整个人懒洋洋的,只想睡觉。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我需要钱,
为即将到来的孩子,也为我自己。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社交账号,
那个只属于手艺人“琢玉”的账号。我拍下了那枚只差最后一步点翠的蝴蝶胸针,
配上了一段文字:“旧梦已醒,新章待启。‘琢玉’,回来了。”发布之后,我关掉手机,
开始工作。我需要找回状态。点翠工艺,最难的是心静。心不静,手就抖,
一根细如发丝的翠羽都粘不好。我闭上眼,深呼吸。脑海里全是湛清砚那张冷漠的脸,
和管钰那副胜利者的姿态。心烦意乱。我放下工具,走到阳台。楼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我也是其中一个。
一个叫“苏晚”的号码打了进来,是我最好的闺蜜,一个风风火火的时尚杂志编辑。“筝筝!
你终于出现了!你离婚了?那个湛清砚真不是个东西!”电话一接通,
苏晚的咆哮就传了过来。她看到了我的动态。“我没事,晚晚。”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个屁!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我拗不过她,告诉了她地址。半小时后,
苏晚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和零食,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她看到我苍白的脸色,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她抱着我,声音哽咽。我摇摇头,拍着她的背。
“都过去了。”苏晚打量着我的小公寓,又看了看我的工作台,眉头紧锁。“你就住这?
不行,搬去和我住。”“不用了,我这里很好,工作也方便。”我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来舔舐伤口,也来迎接新生。苏晚陪我坐了一下午。
她骂了湛清砚一百遍,又憧憬了一下我成为顶级设计师的美好未来。临走时,
她塞给我一张卡。“密码你生日。别跟我客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没有拒绝。我知道,
未来的路,不好走。送走苏晚,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工作台前,
重新拿起那枚蝴蝶胸针。这一次,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将一小撮翠鸟的羽毛,
用特制的胶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镶嵌在金属底座上。那抹幽蓝的光,在灯下流转,
像午夜的星河。我的孩子,妈妈会为你,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第4章一周后,
我去了医院,做了第一次正式的产检。躺在检查床上,
听着仪器里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像小火车一样有力。我的眼泪,
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医生是个很温和的中年女性,她把B超单递给我,
指着上面那个小小的孕囊。“看,宝宝很健康,心跳很有力。”我接过那张单子,
指尖都在颤抖。那是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但我知道,那是一个生命,是我的生命,
在我的身体里悄然生长。“孕妇的情绪对胎儿影响很大,要保持心情愉快。”医生嘱咐道。
我点点头,郑重地将B超单折好,放进包里。从医院出来,阳光正好。我站在路边,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喻筝,要做妈妈了。这个认知,
让我恐慌,又让我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回到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给自己炖了一锅鸡汤。孕反让我没什么胃口,但为了孩子,我必须吃。我一边喝汤,
一边拿出笔记本,开始规划未来。首先是钱。苏晚给的钱加上我自己的积蓄,省着点用,
可以撑到孩子出生。但这不够。养一个孩子,需要很多钱。
我必须尽快让我的工作室走上正轨。“琢玉”这个名字,在圈子里曾经小有名气。三年前,
我为了湛清砚,放弃了事业,账号也停止了更新。现在重新捡起来,需要时间,
也需要一个契机。我翻看着以前的客户名单,大多是一些名媛贵妇。她们的圈子,
最是拜高踩低。知道我被湛家扫地出门,恐怕没几个人会再来找我。我需要新的客户。
或者说,我需要一个能证明我价值的作品。我的目光,落在了那枚即将完成的蝴蝶胸针上。
它叫《破茧》。是我在嫁给湛清砚之前,就开始构思的作品。寓意着新生和自由。没想到,
一语成谶。这几天,我的账号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私信。有老客户的问候,
也有一些新人的询价。其中一个头像很特别,是一片漆黑。他问我:“《破茧》出售吗?
”我回复:“非卖品。但可以接受定制。”对方很快回复:“我要定制一件独一无二的作品,
预算无上限,要求只有一个,能配得上我妻子的眼泪。”一句话,让我愣住了。
能配得上妻子的眼泪。这是怎样深沉的爱。我来了兴趣,和他聊了起来。
他没有说他妻子的故事,只是描述了她的气质。他说她像冬日里的一株寒梅,清冷,孤傲,
却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独自落泪。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我想起了我自己。
“我接了。”我回复。“设计周期需要多久?”“一周。”对方只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手机,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这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我铺开画纸,
拿起铅笔。脑海里,那株迎着风雪的寒梅,渐渐清晰起来。花蕊的部分,可以用红宝石。
枝干,可以用沉金丝。至于那傲雪的白,我想用一种很特殊的材料。
是外婆压箱底的宝贝——一小块羊脂白玉。玉质温润,最能体现那种坚韧中的温柔。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几乎是住在工作室里。画图,建模,雕蜡,铸造……每一道工序,
我都亲力亲为。孕反似乎也知道我忙,变得温和了许多。只是偶尔,在深夜静下来的时候,
那股恶心感会提醒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周后,作品的雏形出来了。
那是一枚梅花胸针。我拍了张照片发给那个神秘的客户。他这次回了两个字:“很好。
”然后,我的账户里,多了一笔七位数的定金。我看着那串数字,有些恍惚。
这是我离开湛清砚后,凭自己的手艺,挣到的第一笔巨款。我把B超单拿出来,
放在胸针旁边。“宝宝,看到了吗?妈妈可以养活你。”我对着那个小小的黑点,轻声说道。
第5章五年后。星城,清晨。“妈咪,你再不起床,我的股票就要开盘了!
”一个清脆又故作老成的童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对上一张酷酷的小脸。喻星垂,
我的儿子,今年五岁,是个小小的电脑天才兼股神。他穿着一身小小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抱着一个平板电脑,认真地看着K线图。那张脸,
除了眉眼间有我的影子,其余的,简直是湛清砚的缩小版。每当看到这张脸,
我的心都会抽痛一下。“知道了,小管家。”我坐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妈咪,
不要弄乱我的发型。”他一脸严肃地躲开。“妹妹呢?”“月野还在做梦,
她说梦里有吃不完的草莓蛋糕。”我失笑。喻月野,我的女儿,比哥哥晚出生五分钟。
和哥哥的沉稳不同,她是个古灵精怪的社交小达人,嘴甜人美,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我走进女儿的房间,她果然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口水。
我俯身亲了亲她肉嘟嘟的小脸。“小馋猫,起床了。
”“唔……妈咪……”月野揉着眼睛坐起来,张开双臂就要抱抱。这就是我现在的世界。
一个沉稳的儿子,一个娇憨的女儿。五年前,**着那笔定金,
在星城郊区租下了一个小院子,成立了我的个人工作室——“琢玉”。我不再接散客的订单,
只专注于创作。那枚梅花胸针,我取名《寒香》,寄去给那位神秘客户后,便没了下文。
直到半年后,在一场国际慈善晚宴上,一位隐世多年的钢琴家,佩戴着它,惊艳了全场。
“琢"玉”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设计圈。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
我的身价也水涨船高。如今的“琢玉”,已经是国风珠宝领域,一块无人不知的金字招牌。
我从不露面,所有业务都由苏晚帮我打理。外界只知道“琢玉”是一位神秘的女设计师,
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吃过早饭,我送两个小家伙去幼儿园。车上,
电台正在播放一则财经新闻。“……据悉,湛卢集团将作为最大投资方,
参与本次在星城举办的‘世纪之光’国际珠宝设计展。届时,湛卢集团执行官湛清砚先生,
也将亲自出席开幕式……”我的手,在方向盘上握紧了。湛清砚。
这个我已经五年没有听过的名字,猝不及防地,再次闯入我的生活。“妈咪,这个湛清砚,
是不是就是捐赠我们幼儿园图书馆的那个叔叔?”月野好奇地问。“嗯。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湛卢集团的慈善事业做遍了星城,两个孩子没少听过这个名字。
“他很有钱吗?”星垂头也不抬地问,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滑动。“非常有钱。”“哦。
”星垂应了一声,似乎没什么兴趣,“妈咪,今天下午三点,‘世纪之光’的开幕式,
你真的要去吗?”这次的珠宝展,主办方几经周折,通过苏晚,邀请到了“琢玉”出席。
我本想拒绝。但我最新的一组设计《新生》,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舞台。更重要的是,
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喻筝,回来了。不是以湛家前儿媳的身份,
而是以设计师“琢玉”的身份。“嗯,要去。”“妈咪,你今天好漂亮,像个小仙女。
”月野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一定能迷倒所有的人!”我笑了笑,
心里却是一片平静。迷倒所有人吗?我不需要。我只想,让某个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看到我没有他,过得有多好。第6章“世纪之光”国际珠宝设计展,
在星城最大的会展中心举行。现场名流云集,星光熠熠。我把两个孩子交给了苏晚,
自己从VIP通道走了进去。我今天穿了一件自己设计的新中式礼服,素白的丝绸上,
用银线绣着暗纹的兰草,长发松松地挽起,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没有过多的珠宝装饰,
只在耳垂上,戴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这样的打扮,在满是珠光宝气的会场里,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当我走进去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们好奇,探究,
却又不知道我是谁。这种感觉,很新奇。我找到了自己的展位,“琢玉”的展位。
展位的设计很简单,黑色的丝绒背景,只在中央的展台上,用聚光灯打亮了一件作品。
那是我这次的参展作品,《新生》。它是一条项链。主体是一只凤凰,
由无数细小的金丝掐丝而成,凤尾的部分,点缀着我用独门手艺处理过的蓝宝石碎片,
在灯光下,像是燃烧的蓝色火焰。凤凰的中心,护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帝王绿翡翠。
那是我外婆留给我最好的料子。它象征着绝境中的希望,也象征着我这五年的脱胎换骨。
苏晚牵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两个小家伙今天也穿得格外正式。星垂是缩小版的西装,
月野是白色的小纱裙,像两个精致的瓷娃娃。他们的出现,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哇,
好可爱的龙凤胎!”“这是谁家的孩子?太漂亮了!”苏-晚一脸得意地挺了挺胸。
“都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美女啊!”她小声嘀咕。开幕式即将开始。我带着孩子们,
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下。我的心跳,有些快。我知道,他会来。果然,几分钟后,
会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我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过去。湛清砚在一群人的簇拥下,
从入口处走了进来。五年不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
依旧是那张冷峻得毫无瑕疵的脸,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审视。在经过我这一排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
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身边的人,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我没有躲闪。我平静地,
甚至带着一丝微笑地,回望着他。我们就这样,隔着几米的距离,隔着五年的时光,对视着。
直到他身边的助理,低声提醒了他一句,他才如梦初醒般,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走。
他的背影,有些僵硬。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湛清砚,好久不见。这场为你准备的大戏,
才刚刚开场。第7章开幕式的流程冗长又乏味。湛清砚作为最大投资方,上台致了辞。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低沉,有力,一如五年前。他说着场面上的话,
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我这边瞟。我能感觉到,他乱了。而我,
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表演。终于,
到了最激动人心的环节——神秘设计师“琢玉”的揭幕仪式。主持人用夸张的语调,
介绍着“琢玉”近几年的成就,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
有请这位神秘的国风珠宝设计大师——‘琢玉’,喻筝女士!”聚光灯,瞬间打在了我身上。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我伸出手,一手牵起星垂,一手牵起月野。
我带着我的两个孩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舞台。整个会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传说中神秘高冷的“琢玉”,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
他们更没想到,她会带着一对龙凤胎,一起登台。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聚焦在我身上,在我孩子的脸上。当然,也包括台下第一排,
湛清砚那道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烧穿的目光。我走到舞台中央,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
“大家好,我是喻筝,也是‘琢"玉’。”我的声音,清晰而稳定。“这两位,是我的孩子,
喻星垂,和喻月野。”我介绍着我的孩子们,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台下,湛清砚的脸色,
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崩塌的表情。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在喻星垂的脸上。
是了。星垂那张脸,和他童年的照片,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要不是瞎子,
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联系。我看到他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身边的助理,
脸色也变得惨白。会场里,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天啊,那个男孩,
长得好像湛总……”“这……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琢玉’就是五年前被赶出湛家的那位?”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涌来。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我喻筝,回来了。带着你的孩子,
以你望尘莫及的姿态,回来了。我没有理会台下的骚动,继续介绍我的作品《新生》。
我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件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