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袁铭辰,和唐景文合伙开汽车租赁公司,我累死累活时,唐景文靠着富婆潇洒“应酬”,
还招了个员工替自己干活;公司濒临倒闭我想退出,唐景文讽刺道:“没我你早喝西北风了,
离开这儿你只能去打工!”五年后,我娶了旅游公司董事长女儿,
事业爱情双丰收;他的富婆女友突然找上门,
当众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拿我的钱养三个小情人?唐景文,你这软饭吃得可真够忙的!
”第一章“畅享游汽车租赁有限公司”的玻璃门被推开,撞响了挂在门后的一串旧风铃,
叮叮当当,声音在午后的沉闷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袁铭辰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
眼底带着血丝。他看见唐景文走进来,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
浑身散发着一股与这间略显凌乱的办公室格格不入的清爽香气。
那是某个奢侈品牌新出的男士香水,袁铭辰在广告上看过,价格不菲。“哟,忙着呢?
”唐景文随手将车钥匙丢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钥匙环上明晃晃挂着一个保时捷的标志。那是牟丽萍的车。袁铭辰“嗯”了一声,
视线落回电脑屏幕上的报表,那上面的数字不太好看。他揉了揉眉心,
尽量让语气平和:“上午打你电话怎么没接?城西张总那边订的三辆GL8,明天一早要用,
其中一辆保养记录有点问题,得你那边跟进的,处理好了吗?”唐景文像是没听见,
径直走到饮水机旁,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
落在角落里一个新来的年轻员工身上。那员工叫小王,是唐景文上个月不由分说招进来的,
说是帮他处理“业务”。“小王,”唐景文抬了抬下巴,“去,把我车上那盒雪茄拿上来,
后备箱,棕色木盒那个。”小王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袁铭辰的指关节捏得有些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重复道:“景文,GL8的事。”唐景文这才转过身,
脸上挂着那种袁铭辰早已看惯的、漫不经心的笑:“哎呀,铭辰,这点小事你盯着就行了嘛。
我上午?嗨,别提了,跟丽萍姐去见了几个投资人,谈个大项目,饭局刚散,
手机静音了没注意。”又是投资人,又是大项目。袁铭辰心里冷笑。
公司账面上可流动的资金还剩多少,他唐景文真的清楚吗?恐怕连看都没看过。
“保养记录不对的那辆车,可能涉及传动系统隐患,不搞清楚,万一路上出事就是**烦。
”袁铭辰耐着性子解释,“张总是我们老客户,这次接待的是个重要考察团,不能出纰漏。
”“能出什么纰漏?车不都能开吗?”唐景文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走到袁铭辰办公桌对面,
拉开椅子坐下,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的兴奋,“铭辰,眼光要放长远点。
我今天见的这几个投资人,手里攥着大把资源!知道现在最火的是什么?新能源汽车共享!
咱们这小打小闹的租车,格局太小了。我跟他们聊了聊,很有戏!”这时,
小王抱着一个精致的棕色木盒进来了,小心翼翼放在唐景文面前。唐景文打开盒子,
取出一支粗壮的雪茄,熟练地剪开,点燃,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弥漫开来。
他惬意地吐出一口烟圈,隔着烟雾看着袁铭辰:“公司具体事务,有你盯着我放心。我呢,
就多往外跑跑,拓宽人脉,给公司找找更大的出路。这叫分工合作,懂吗?
”袁铭辰看着他那张被名牌衣物和优渥生活滋养得越发清俊的脸,胃里一阵翻涌。分工合作?
他负责累死累活处理所有具体业务、应付难缠客户、核算每一分钱成本,
而唐景文负责拿着富婆的钱,到处“应酬”,做着不切实际的“大老板”梦,
然后回来跟他“平分”那点微薄的,甚至即将不存在的利润。“景文,
”袁铭辰的声音沉了下去,“公司的账,这个月又见底了。上次你从牟姐那边拿来的那笔钱,
说是应急,填补了之前的窟窿,但现在……”“钱的事不用担心!”唐景文打断他,
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丽萍姐那边,我再开口就是。咱们这公司,前期投入是大了点,
但前景是光明的!等我这边的融资一到位,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他站起身,
拍了拍袁铭辰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兄弟,把心放肚子里。有我唐景文在,垮不了。
你就安心打理好公司内部,外面的事,交给我。”说完,他拿起保时捷钥匙,揣好雪茄盒,
哼着不成调的歌,又一阵风似的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雪茄烟味,
和袁铭辰面前屏幕上那一串串冰冷的、预示危机的数字。窗外,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乌云堆积,闷雷滚动。要下雨了。第二章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砸在窗玻璃上,
模糊了外面的世界。袁铭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需要睁开眼睛,
就能在脑海里清晰地勾勒出这家“畅享游”从诞生到如今窘境的每一道轨迹。两年前,
他们刚从大学毕业,满腔热血,觉得世界就在脚下。他是那个提出点子的人,他喜欢车,
研究过本地租车市场,觉得有机可乘。启动资金需要七十五万。他回家,
对着父亲磨了整整一个星期,分析了无数遍市场前景和他的详细计划书,
才终于拿到了那沉甸甸的四十万。他记得父亲把钱转给他时,眼神里有担忧,
更多的是信任:“铭辰,爸信你,好好干。”而唐景文,当时搂着他的肩膀,
笑得阳光灿烂:“放心吧叔叔!我和铭辰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转头,
唐景文就搞来了另外的三十五万。他知道这钱的来源——那位比唐景文大了十几岁的富婆,
牟丽萍。唐景文大三在某个高端酒会上做临时服务生时认识的。
唐景文当时说得轻描淡写:“丽萍姐人很好,看重我的能力,这钱算借的,支持我们创业。
”袁铭辰不是没有过疑虑,但年轻人的义气和急于证明自己的冲动压过了一切。
公司开起来了,名字是他起的,“畅享游”,多好的寓意。起初,确实有过一段蜜月期。
两个人一起跑手续、租场地、选车、做宣传……虽然辛苦,但充满希望。唐景文外形好,
嘴甜,初期拉客户确实也发挥了作用。可好景不长。随着公司步入正轨,
业务量稍微上来一点,唐景文的“本性”就暴露了。他开始厌倦日常的琐碎和劳累,
抱怨处理客户纠纷、安排车辆调度、核对账目“太掉价”。他口中的“应酬”越来越多,
动辄就是见了某个“总”,谈了某个“大项目”。公司的重担,
不知不觉几乎全压在了袁铭辰一个人肩上。从早到晚,他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
手机二十四小时不敢关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客户电话或者突发状况。他记得上个月,
一个租了辆奥迪A6去接重要客户的姓赵的老板,
晚上十点多气势汹汹打来电话:“袁总是吧?你们这什么破车?空调开到最大也不制冷!
害得我客户一路热到酒店,脸都是绿的!这笔生意要是黄了,你们负得起责吗?!
”袁铭辰立刻道歉,安抚,冒着大雨连夜开车过去,把自己公司的备用车先换给对方用,
又把那辆奥迪拖去相熟的修理厂,陪着师傅检修到凌晨两点,
最后发现只是一个小小的传感器故障。问题解决了,赵老板的气消了,
但那个月的客户满意度评分,还是被拉低了一截。而那天晚上,唐景文在哪里?
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在某高档KTV的照片,灯光迷离,桌上摆满了洋酒和果盘,
配文:“与几位前辈交流受益匪浅,格局打开!”还有那个做微商团建的李姐,
租了三辆大巴车。还车时,车里像是被打劫过,零食袋、饮料瓶、用过的纸巾遍地都是,
地毯上还洒了大片黏糊糊的奶茶。李姐本人倒是光鲜亮丽,
指着车内对前来收车的袁铭辰说:“小袁啊,这车我们用完了,你们找人来清理一下呗,
费用我们出。”说得轻巧,那种程度的脏乱,清理费时费力,她那点租金,
扣除成本还能剩多少?袁铭辰带着小王,戴着口罩手套,清理了整整一个下午,
才把车恢复原样。汗水浸透了他的T恤,腰都直不起来。而唐景文,
那时正坐在空调凉爽的咖啡馆里,跟人“谈项目”,电话里对袁铭辰说:“这种小事,
让下面人去做就行了嘛,你一个老板,亲自动手像什么样子?”“下面人?
”袁铭辰当时气得差点笑出来。公司除了他俩,
就只有一个唐景文招来、却几乎只听唐景文使唤的小王,以及一个做账的**会计。利润,
一直是按当初说好的,五五平分。袁铭辰不是没提过异议,他觉得按付出分配更合理。
但每次一提,唐景文就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铭辰,你这话说的,
当初要不是我找来那三十五万,公司能开起来吗?我现在外面应酬,不也是为了公司拉资源?
你怎么只盯着眼前这点具体活儿呢?”他甚至会反过来“教育”袁铭辰:“做老板,
要有老板的思维,要学会用人,把自己解放出来,去思考战略方向!”解放出来?思考方向?
袁铭辰看着账面上日益缩水的数字,看着唐景文不断从牟丽萍那里“借”来钱填补窟窿,
看着他那越来越浮夸的消费和越来越空洞的“蓝图”,心里那根名为信任和友情的弦,
正在一点点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雨越下越大,砸在窗上砰砰作响。袁铭辰睁开眼,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片冷峻。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父亲那四十万,
为了自己这两年耗尽心血的付出,
也为了……他那点还没被彻底磨灭的、对事业和未来的期待。第三章决心一旦下定,
执行起来反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几天后,在一个同样沉闷的下午,
袁铭辰直接堵住了难得出现在公司的唐景文。办公室里没有别人,
小王被唐景文派出去送文件了。“景文,我们谈谈。”袁铭辰关上门,开门见山。
唐景文正靠在沙发上刷手机,闻言抬起头,挑了挑眉:“谈什么?脸色这么严肃。
”“公司的情况,你我都清楚。”袁铭辰没有绕圈子,把手里的一份财务报表递过去,
“这是上个月的,亏损又扩大了。主要原因是车辆折损率超出预期,还有,
你那边的一些‘应酬’开销,数额不小,而且……很多没有明细票据。
”唐景文没接那份报表,只是瞥了一眼,嗤笑一声:“铭辰,你又来了。
做生意有亏有赚很正常,前期投入大,亏损是常态。至于开销,应酬能不花钱吗?
不投入怎么有回报?”“回报呢?”袁铭辰盯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重量,
“你谈成的那些‘大项目’,哪一个落地了?除了不断从牟姐那里拿钱补窟窿,
我们公司的自有业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吗?”唐景文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坐直身体:“你什么意思?怀疑我的能力?
还是在质疑丽萍姐的支持?”“我不是质疑谁。”袁铭辰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公司现在就是在靠不断输血维持,而且输的血根本抵不过流失的速度。
这样下去,用不了三个月,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到时候,牟姐那边,你还打算借多少?
”他停顿了一下,清晰地吐出自己的决定:“所以,我决定退出。我那份股份,
你可以按现在的估值折算给我,或者找别人接手,我只要拿回我应得的部分。”“退出?
”唐景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袁铭辰,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袁铭辰,你说退出?离开这里,你能干什么?
”他踱步到窗边,背对着袁铭辰,语气充满了轻蔑:“你以为租车这行当很好做?
离了我唐景文的人脉和资源,离了丽萍姐的资金支持,你袁铭辰算什么?啊?
你就只能抱着你那点死脑筋,去给别人打工!看人脸色,拿点死工资!那才是你的命!
”他转过身,眼神冰冷,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留在这里,好歹你还有个老板的名头,
有我撑着,公司说不定哪天就起来了。你走了,就什么都不是!听懂了吗?你,袁铭辰,
只配去打工!”“打工的命”……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袁铭辰的耳膜,
刺进他心里。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一起称兄道弟、畅想未来的伙伴,只觉得无比陌生。
两年来的隐忍、付出、不平衡,在这一刻,被这句彻底否定他人格和价值的话,击得粉碎。
心底最后一丝对过往情谊的留恋,也彻底断了。袁铭辰没有暴怒,他甚至没有提高声调。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唐景文,目光里原有的那点温度彻底消失,变得像深潭的水,平静而寒冷。
“是吗?”他轻轻反问了一句,然后拿起自己桌上那个用了多年的旧笔记本电脑,
和那辆属于公司、但他日常在开的、已经跑了十多万公里的二手捷达车钥匙。“那就这样吧。
”袁铭辰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股份,我不要了。从今天起,畅享游的一切,
都与我袁铭辰无关。”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门在他身后关上,
隔绝了唐景文可能投来的任何目光,
也隔绝了那一段充满汗水、失望和讽刺的所谓“合伙创业”岁月。
第四章离开“畅享游”的那个下午,阳光刺眼。袁铭辰开着那辆二手捷达,
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转了很久。唐景文那些刺耳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但奇异地,
并没有让他感到愤怒或者沮丧,反而有一种挣脱枷锁后的虚脱和……清明。打工?
他并不觉得丢人。靠自己的能力吃饭,有什么丢人的?总比靠着虚妄的“人脉”和女人的钱,
浑浑噩噩地混日子要强。他需要一份工作,立刻,马上。不是为了向谁证明,只是为了生存,
为了重新开始。投简历,面试。
—从市场推广、客户对接、车辆管理到财务成本控制——他几乎算是一个完整的项目管理者。
这些实实在在的技能,远比一张大学毕业证书更有分量。很快,
他收到了“远景旅游集团”的面试通知,职位是旅游线路运营经理,
其中一块重要职责就是协调和管理公司自有及合作的车队资源。面试他的是运营总监,
一个四十岁左右、眼神锐利的男人。对方对他“创业者”的身份很感兴趣,问了很多细节。
“为什么离开自己创办的公司?”总监问。袁铭辰沉默了一下,选择了坦诚,
但省略了个人恩怨:“公司合伙经营出现理念分歧,发展方向不一致。
我更倾向于做实事的业务管理和运营优化。”他把在“畅享游”期间,
如何优化车辆调度系统将出车效率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如何制定标准服务流程降低了客户投诉率,
如何与修理厂谈判降低了维护成本等具体案例和数据条理清晰地阐述出来。总监听着,
不时点头。面试结束后的第三天,袁铭辰接到了录用电话。职位不是经理,是高级运营主管,
但薪资比他预想的还要高一些。他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了。入职“远景”的第一天,
袁铭辰就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能力和执行力。他熟悉业务的速度快得让下属咋舌。
那些在“畅享游”被磨练出来的、处理各种突发状况的本事,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用武之地。
他负责协调的一个前往西北的摄影团,原定的大型越野车临时被之前的团队延误在路上了,
客户都是资深摄影师,设备昂贵,对车辆要求高,而且行程卡得很紧。
负责对接的地接急得团团转。袁铭辰接到电话,没有慌乱。
他迅速调出所有合作车队的实时车辆信息,同时联系了几家非合作但口碑不错的租赁公司,
在半小时内,找到了三辆符合要求的替代车辆,并且谈下了一个比预算还低的价格,
无缝衔接上了原定行程。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他总是能用最快的速度,
找到最实际的解决方案,而且成本控制意识极强。他的顶头上司,那位面试他的总监,
在月度总结会上公开表扬了他:“袁铭辰来了之后,我们车队调度这一块的效率和成本,
优化很明显。大家要多学习他这种务实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能力,
是袁铭辰在“远景”立足的根本。他不再需要去应付唐景文那些虚无缥缈的“蓝图”,
也不需要去平衡那可笑又可怜的“友情”。他只需要专注地把手头的事情做好,
结果自然会说话。半年后,原运营经理离职,袁铭辰毫无悬念地接任。薪资水涨船高,
加上奖金,月收入逼近十万大关。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好一点的公寓,
换了辆体面的代步车。生活仿佛终于走上了正轨,充实,且有奔头。偶尔,
他会从一些旧日同学那里,听到一点关于唐景文和“畅享游”的消息。
听说公司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彻底撑不下去了,车子一辆辆卖掉抵债,最后关门大吉。
听说唐景文和牟丽萍之间也似乎闹了矛盾。听说唐景文又在折腾什么新的项目,但雷声大,
雨点小……袁铭辰只是听听,并不在意。那个人,那些事,已经离他很远了。直到有一天,
他负责洽谈的一个重要的企业客户,在签约前突然态度暧昧起来,最终委婉地表示,
选择了另一家规模小很多,但报价也更低的旅行社。第五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袁铭辰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家企业客户前期沟通非常顺畅,
对方负责人对“远景”的服务方案和资源整合能力十分认可,价格也在他们的预算范围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