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我是圈内公认的傻白甜正宫,眼睁睁看着小三登堂入室。
那女人依在我丈夫怀里娇笑:“姐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单纯。”
再睁眼,我回到慈善晚宴的初见时刻。
小三正故作清纯地递来红酒,眼底算计与前世如出一辙。
我腕间轻转,整杯赤霞珠泼上她百万高定礼服。
“抱歉,手滑了。”我笑得优雅从容!
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破碎的光,空气里弥漫着香水、雪茄和金钱的味道。我站在原地,指尖冰凉,血液却像烧沸的滚水,在血管里尖叫冲撞。
耳边还有林薇薇那娇嗲又恶毒的回音——“姐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单纯。”
还有顾泽生最后那不耐烦的、将我所有乞求与绝望彻底碾碎的眼神——“苏晚,别闹了,太难看了。”
死亡的气息似乎还黏在鼻腔,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生命流逝特有的铁锈般的冰冷。可现在,灌入肺叶的却是浮华喧嚣的酒会空气。
腕表上的日期,烫得我眼球生疼。
我重生了。回到了这场改变了一切的慈善晚宴。回到了我悲剧正式开幕的夜晚。
目光猛地定格。
林薇薇穿着一身纯白的高定鱼尾裙,摆动着不盈一握的腰肢,正穿过谈笑风生的人群,朝我走来。她脸上挂着那种我后来刻骨铭心的、看似无害纯真实则每一步都精准算计的笑容。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杯沿映着她精心修饰过的美甲。
一步,两步。
和前世一模一样。
“顾太太,”她开口了,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丝故作怯生生的讨好,“一直很想认识您,您比杂志上看起来还要美。我敬您一杯?”
她将其中一杯酒递过来,眼底那抹即将得逞的、轻蔑的算计,与她纯白无瑕的装扮形成狰狞的对比。
就是这杯酒。前世,我傻白甜地接过,然后在她“不小心”的碰撞下,猩红的酒液全数洒在我浅色的礼服上。我狼狈失措,成了全场窃笑的对象。而顾泽生赶来,看到的却是她为我“笨手笨脚”辩解时泛红的眼眶,以及我“咄咄逼人”的委屈。
信任的裂痕,由此开始。
一切,都将从这一刻开始打败。
我看着她递来的酒杯,那暗红色的液体像浓缩的毒汁。我没有接。
林薇薇的笑容僵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的反应。她往前又送了送,声音更软:“顾太太?”
我缓缓抬起眼,视线掠过她虚假的脸庞,然后,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精准地碰在了她持杯的手指上。
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吃痛松手。
惊呼卡在她的喉咙里。
下一秒,我手腕猛地一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杯中那饱满欲滴的赤霞珠,在半空划出一道优雅决绝的弧线,毫无保留地、尽数泼洒在她那身价值百万的纯白礼服上!
“啊——!”林薇薇的尖叫终于冲破束缚,尖锐地划破晚宴的音乐。
刺目的酒红色以惊人的速度在她胸前蔓延、浸透,纯白被彻底玷污,变得丑陋不堪。她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战袍变成一块肮脏的抹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巨大的动静瞬间吸走了周遭所有的声浪。
音乐似乎都停顿了半拍。
无数道惊愕、探究、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而来,形成一片无声的哗然。
我站在原地,指尖优雅地捏着空酒杯柄,脸上的笑容舒展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实在抱歉,”我的声音清亮,足以让附近竖着耳朵的人都听清楚,“手滑了。”
顿了顿,我迎上她难以置信的、几乎要喷出毒汁的眼睛,唇角弯得更深。
“毕竟我这个人,太单纯了,”我慢条斯理地重复她前世的判词,每个字都像浸了蜜的针,“连杯子都拿不稳呢。林**,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吧?”
林薇薇的脸由白转青,身体微微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愤的,精心维持的纯良面具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露出底下扭曲的内里。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得忘了反应。
就在这片死寂的尴尬和震惊即将达到顶点时——
“啪、啪、啪。”
清脆而缓慢的鼓掌声,从人群外围突兀地响起。
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欣赏,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周叙深斜倚在不远处的廊柱旁,不知看了多久。黑色西装剪裁利落,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嶙峋,指间夹着一支未燃的烟,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那双看谁都显得深情的桃花眼,此刻正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
他是周家的继承人,这个场子里真正无人敢惹、也懒得掺和这些无聊八卦的中心人物。
他的掌声和出现,比我这杯酒还要令人意外。
所有目光又齐刷刷地从我身上聚焦到他那里。
只见周叙深轻笑一声,视线掠过林薇薇那身狼狈的“地图”,最终回到我脸上,语调慵懒,却字字清晰:
“顾太太这杯酒,”他顿了顿,眼里的笑意加深,“泼得真是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