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推荐《她搓核弹当摔炮玩的,你离她远点》苏小小李辰风全文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05 10:3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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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金测试场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异气味。那是一种高温熔毁金属残留的腥甜、破碎能量回路泄露臭氧的刺鼻、还有淡淡的、令人心底发寒的血腥味,混杂在被粉尘玷污的空气里。警报系统在最初的疯狂尖啸后,终于耗尽了能量,或是被彻底摧毁,只剩下零星的、仿佛临终呓语的电流“滋滋”声,在**着扭曲钢筋的断壁残垣间游荡。原本覆盖整个区域的强力照明只剩几盏从结构裂缝中顽强透出的应急灯光,将一片狼藉的观察室拖入一种诡异的光影地狱。

李辰风背靠着冰冷的、布满蛛网裂痕和一片焦黑痕迹的合金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他昂贵、笔挺的定制西服前襟被撕裂,沾满了灰尘与可疑的暗色污渍。金丝眼镜早在他被无形的巨力砸向墙壁时,就碎裂飞脱了出去。此刻,他眼前的世界模糊而扭曲,耳朵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尖叫、嘶吼、低语——那是剧烈的撞击和能量冲击留在感官上的残响,更深处,是名为“常识”的大厦轰然倒塌后,无数碎片在灵魂深处碰撞的喧嚣。

他能感到自己半边脸颊在肿胀发烫,口腔里铁锈味浓重。但这微不足道的生理痛苦,远不及视觉和记忆里那一幕带给他的冲击万一。

那那是什么?

苏小小?那个在塑料凳上困得仿佛随时会睡过去的孩子?那个档案上写着“F级?情绪不稳定?”的女孩?

李辰风的眼神茫然地扫过观察室。

防弹、能抵御重炮直射的双层超强化防爆玻璃,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金属框架扭曲变形,如同某种异形怪物的遗骸,孤零零地固定在墙上。断裂的玻璃边缘呈现出融化又凝结的不规则流线型,暗示着那瞬间的温度是何等恐怖。厚重的合金门不知去向,通往测试场的通道**露着,黑暗的边缘似乎还在微微扭曲、蒸腾热气。

昂贵的精密仪器和控制台,此刻成了一堆覆盖着黑色烟尘、冒着细小电火花的破烂。屏幕碎裂,金属变形,线缆如同死蛇般耷拉着。几缕青烟从几处内部短路点缓缓升起,增添着压抑的末世感。

他的学员,那些龙腾学院的骄子,那些不久前还或倨傲、或戏谑的面孔,此刻都匍匐在地,狼狈不堪,仿佛被狂风狠狠蹂躏过的稻草。

林薇薇,那个火焰般耀眼的A级天才少女,最靠近观察窗的位置让她承受了最大的冲击波。此刻她蜷缩在地上,昂贵的制服被撕裂出几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露出底下烧灼的皮肤痕迹,精心打理的红色长发凌乱不堪,糊满了黑灰和某种粘稠的半凝固液体。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她眼中的巨大惊恐和茫然。她的双臂死死抱着头,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小幅度颤抖——那是生物在面对绝对无法理解的恐怖灾难时最本能的反应。

一个平时成绩优异的学长,他的额头似乎撞在某个坚硬的棱角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正沿着他苍白的脸庞蜿蜒流下,混合着脸上的灰尘,泥泞不堪。他眼神空洞,看着某个方向,嘴唇无声地哆嗦着,像是在念经,又或者只是想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

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有的抱着膝盖在无声地流泪,有的在剧烈干呕,似乎想把刚才吸入的那股死亡气息全部吐出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和浓得化不开的惊悸。

“主主任”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李辰风脚边响起。

李辰风木然地低头,发现是刚才负责基础测试的工作人员甲。他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一只手不自然地弯曲着,似乎脱臼了。他拼命仰着头看着李辰风,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和深深的恐惧。

“是是她干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残存的力气。

李辰风喉咙仿佛被堵住了黏腻的淤泥,他死死地咬着牙关内侧的软肉,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剧烈的痛感和咸腥强行驱散了那股几乎将他淹没的眩晕感。这不是梦。这不是演习。那毁灭性的画面和冲击还在他每一个细胞里咆哮。

“那个光它它吞噬了一切”李辰风的声音嘶哑破裂,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皮,“测试场没了中央没了剩下一个洞!”

他的目光透过敞开的、还在冒着淡淡热气的通道口,望向测试场的方向。强烈的视觉冲击如同冰冷的巨蟒盘绕住他的心脏,用力地收紧——

哪里还有什么测试场?

目光所及,那曾是容纳过无数次强大异能轰击、坚不可摧的战斗堡垒。但现在,整个中央区域,那个足以抵挡S级强者狂轰滥炸的核心空间,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至少五十米开外的、边缘光滑得如同被最精密的切割工具瞬间熔断的巨大“孔洞”!合金地面被熔穿、汽化,只留下边缘一圈呈现出诡异而华丽的多色琉璃状物质,像是地狱最底层岩浆河流淌过又瞬间凝固的产物。更远些的地板呈现出怪异的晶体化,光滑的表面折射着应急灯黯淡的光,如同覆盖了一层恶魔的鳞片。一股股微弱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炽热白气正从这片毁灭性的伤疤深处缓慢升腾、弥漫开。(毁灭?湮灭?不这种场面根本不是‘毁坏’这个词能形容的!那是彻底的抹除!就像至高无上的存在随手在画布上擦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F级?情绪不稳定?我们所有人在刚才那三秒里不,甚至不到三秒!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那个金属小球是金属吗?它掉下去的不是地面掉下的是我们整个世界对力量、对规则认知的基础!掉进的是无底的深渊!)

“噗咳咳咳!”林薇薇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痛苦地用手死死按住胸口,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薇薇!林薇薇!你怎么样?!”一个伤势稍轻的学员强撑着站起来,试图去扶她。

林薇薇猛地挥开他的手,挣扎着抬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直勾勾地盯着李辰风身后那个通往测试场的通道口,盯着那氤氲在白气后的巨大黑洞,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缩成了两个细小的黑点。

“它掉下去了就那么掉下去了”她的声音像是从肺腔深处强行挤出来,带着哭腔和无法言喻的惊悚感,“她她只是松了下手”

对!仅仅是松手!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一个放松时可能不经意就会做出的、没有包含任何“攻击意图”的、甚至带着点迷糊茫然的动作!

那个被苏小小盘弄出来的、豌豆大小、温润好看的“金属小球”,就那么轻轻松松地、自由落体地,掉在了坚固的合金地板上。

然后,世界规则在他们眼前被撕碎了!

“不是能量轰击不是粒子风暴不是空间扭曲”李辰风梦呓般地低语着,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试图依靠这剧烈的痛楚抓住一点点现实的碎片,抵御那如潮水般不断涌上的荒谬感。“是湮灭纯粹的、不讲道理的抹除!”

他想起了那个苏小小在测试前漫不经心揉搓金属碎片的动作。那般轻柔,那般随意,像是在玩弄一块微不足道的橡皮泥!而那块被判定为普通制式金属的、毫无特点的碎片,在短短三秒钟内,就在她的掌心完成了从“废料”到“毁灭之星”的彻底蜕变!

零延迟!零预兆!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可以被预先感知!他们的高精度传感器就像完全瞎了一样!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这超出了异能理论框架的哪一个分支?哪个等级?SSS?不可能!SSS级只是毁城灭国!眼前的是抹平存在,不留痕迹!是概念层面的“取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被恐惧冻结的气氛中,一个轻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又诡异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的声音,从那弥漫着热气的死亡深渊边缘飘了过来。

那是一个喷嚏?

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皮肤的声音。

所有的目光,带着无尽的恐惧、茫然、呆滞,如同提线木偶般,齐刷刷地转向那个声音的源头——深渊的边缘!

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那件宽大的、此时也布满灰尘、下摆被撕裂了一小块的史努比卫衣,慢慢地从那片炽热的毁灭核心地带边缘,退了回来。动作依旧迟缓,带着睡意未消般的慵懒。

是苏小小。

她正抬起沾满灰尘的小手,毫不在意地用袖子胡乱地在同样沾满灰尘的脸颊上蹭着,动作笨拙又自然,像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弄脏了自己的小孩子。灰色的污痕在她本就睡眠不足的脸颊上划开了几道,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如果不是她此刻所处的位置如此恐怖的话。

她的鞋子,准确地说,是她左脚上的那只廉价人字拖,不见了踪影——毫无疑问,已经贡献给了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的头发更加蓬乱了,卫衣兜帽歪斜地挂在脑后。那双被标志性黑眼圈包裹的大眼睛,此刻没有劫后余生的恐惧,没有毁天灭地后的兴奋或慌乱,甚至连一丁点后怕都欠奉。里面只有一种

一种浓重的不解。还有,一丝极其真实的、纯粹的、**扰了清净的嫌弃。

她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还沾着点金属熔融物残留痕迹的左手。又往前走了小半步,探出头,朝着那个还在冒烟、散发着致命热度的巨大孔洞望去。眼神专注,仿佛在看一个刚刚被她不小心摔坏的、有点麻烦的玩具。

接着,她用那种特有的、软糯又带着点鼻音的语调,小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清晰地敲打在在场每一个活人脆弱的神经上:

“啧弄脏了”

弄脏了?

弄脏了什么?!是她的手被灰尘弄脏了?还是她那件卫衣在爆炸的气浪中弄脏了?或者是这片被她随手抹去一大块、露出狰狞核心的地面弄脏了她的眼?!

“噗通!”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超越了想象力极限的反差和重压,大脑中的某个弦彻底绷断,双腿一软,彻底失去支撑,面朝下直挺挺地栽倒在冰冷的、满是碎玻璃渣和扭曲金属片的地面上,昏迷不醒。那声音在死寂中异常刺耳。

苏小小似乎被这声音吸引,微微侧过头,目光茫然地扫过观察室里的狼藉和那些如同被施了石化术般僵硬的幸存者。卫衣帽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只是歪了歪头,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似乎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躺在地上,一副很痛苦、很害怕的样子?

明明只是有点脏了而已。

(地点:龙腾高等异能学院·最高机密战略会议室)

(时间:爆炸发生后4小时·凌晨3点17分)

灯光惨白,亮得刺眼。空气中残留着消毒水和冷气的味道,似乎想强行压下那股若有若无、仿佛从会议室外渗透进来的硫磺和臭氧混合气息。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使用的是加固的防电磁干扰合金。桌面上放着几台打开的保密级别最高的量子平板,显示的正是现场扫描重建的三维模型和能量轨迹的推演图——那片光滑琉璃边缘的巨大孔洞,在数据模拟下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会议桌周围坐满了人。校长王正天,一个精神矍铄、气场强大的老人,此刻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仿佛都凝固了深深的寒意和疲惫。学院的数位副院长、战略安全委员会的几位代表,穿着不同制服的情报和能量分析部门的负责人,还有几位被紧急召回的元老级异能研究导师。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笼罩着一层铁青,眼神交汇间都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安,仿佛一群原本掌控一切的船长,在风暴前夕骤然发现船舱底部破了一个无法理解也无法修复的巨大空洞。

门被无声地滑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李辰风换了件干净的衬衫,但头发依旧凌乱,眼角的淤青在强光下更加明显,更刺眼的,是他惨白的脸色和眼中那无法褪去的惊魂未定。他走路有些微的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随时可能垮掉。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精壮男子无声地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既是保护,也是某种无形中的隔离——仿佛他这个目击者本身,也携带了无法预测的危险辐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如同沉重的铅块。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连呼吸声都停滞了。

“校长各位委员”李辰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在砂石地上摩擦,每个音节都像是耗尽了他胸腔里稀薄的空气。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他尝试了几次想把手按在桌面上稳定自己,却最终徒劳地垂在身侧。

“李主任。”王正天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却压抑着一股即将破冰的暗流,“开始吧。把你看到的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告诉我。”他示意了一下桌上那个显示着恐怖孔洞的平板,“在数据之外,我们需要亲历者大脑皮层里刻下的每一个震颤。”

李辰风的身体猛地一颤,那个画面再次如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记忆中枢。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刮过他的喉咙。

“目标苏小小”这个名字再次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恐惧感,“常规测试力量F级,元素亲和仪器无法识别,精神力深度睡眠波动最终被判定为疑似特殊系生活辅助类等级F”

王正天身旁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年教授,学院生命科学院院长兼异能研究首席张振清教授,微微皱了下眉。他面前的光幕上滚动着苏小小基础测试的原始数据流,那些毫无规律的噪声和微不可查的波动,现在看来,处处都透着令人心悸的矛盾。

“F级”情报部的干练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嘲讽,“能造成那种‘伤疤’的东西,需要新的字母表来定义了。”

李辰风没有理会,沉浸在他混乱的记忆里,语速因压抑的恐惧而加快,又因试图组织语言而卡顿:“让她进行实战评估在第七测试场加固等级S”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回忆的重压让他几乎无法支撑身体,身体晃动了一下,后面的安保人员下意识地伸手想扶,又在他站稳后迅速地收回手。

“她她进去了很慢像梦游然后她弯腰从地上捡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战略安全委员会的副委员长,一个面容刚毅的光头男人,沉声追问,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点着。

“一块金属碎屑很小的那种从制式武器上崩下来的废料不值钱的普通合金”李辰风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法理解的荒谬感,“她就那么放在左手心里右手几个指头就那么捏着它搓对搓!像像揉橡皮泥!像小孩子盘一个玻璃球!”

张教授猛地推了一下眼镜,身体前倾:“能量波动?当时的传感器记录呢?!”

李辰风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混合着恐惧和被愚弄的笑容:“波动?呵报告显示干扰源强度最大值等同于她口袋里薯片包装袋的静电背景噪音!仪器判定为无害动作!”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难以置信的低呼和吸气声。

“然后呢!”王正天的语调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桌面上的孔洞模型在无声地旋转,那平滑到诡异的边缘线条,像一个冰冷的嘲讽。

“就搓了三下?还是四下?”李辰风的声音像是在梦游,身体又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几秒钟那东西就变成一个豌豆大小很光滑很好看的金属球?或者玻璃珠?反正在她手心很温润”他艰难地描述着那个在毁灭前一刻美丽得近乎诡异的造物,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然后然后她好像走神了?或者觉得没意思了”

李辰风猛地喘了口气,像是在窒息前的最后一刻终于抓住了空气:“它!它掉了!就这么滑下去!自由落体!碰到了地面!”

他猛地闭上眼睛,身体剧烈地晃了晃,脸色死人般惨白,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的绝对毁灭中心。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无法言语,只有颤抖。

“三秒”他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微弱、破碎、带着濒死般的惊悸,“那个小球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没有任何声响先兆没有任何预热没有任何超高温警告就是一个点!一个极亮的光点瞬间膨胀成一个小太阳!白色的!极致的白!吞噬一切然后才是冲击波!声音!死亡!我们的玻璃我们号称能挡导弹的防爆玻璃!在第一波光和冲击面前像像肥皂泡一样!碎了!”

会议室里死寂无声。

李辰风的描述,虽然破碎颤抖,但画面感冲击力远超任何仪器报告。每一个亲历者视角的细节,都如同一把凿子,狠狠地在在场所有大佬们认知的世界基石上凿开一道裂痕。

“目标呢?苏小小怎么样了?”王正天沉声问,声音沙哑。

“她”李辰风努力回忆着爆炸烟尘散开后那个立在深渊边缘的渺小身影,那种强烈的错位感再次让他胃部翻涌,“她好像打了个喷嚏?被灰呛的然后蹭了蹭脸上的灰还嘀咕了一句”

“嘀咕了什么?”王正天追问。

李辰风抬起头,看着校长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复述,每个字都带着荒谬冰冷的重量:“她说‘啧弄脏了’”

“弄脏了?!”一个副院长失声叫了出来,随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捂住了嘴。

王正天没有评价这句话本身,他那双仿佛洞察了无数风雨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只剩下沉重如铅的决断。

他看向旁边的张振清教授:“张老,能量轨迹分析和残留物质报告?”

张教授清了清嗓子,他引以为傲的科学素养和逻辑思维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他调整了一下光幕,将一份初步报告投影出来。

“现场采集回来的数据显示”张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难以置信,“残留的能量构成无法分析。它包含了高强度等离子体的特征,但又不完全是。其湮灭作用的核心机制与我们目前物理框架下的任何已知作用力、能量形态都完全不同!”

他顿了一下,语气越发凝重:“最令人费解的是爆炸中心区域的残留物。核心处的那层‘孔洞边缘光滑曲面’,它的原子结构被打乱了。不是高温熔融后的冷却结晶,也不是分子链断裂的脆化更像是”他艰难地搜索着词汇,“被某种强大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塑形’或者‘取消’了它们原本的形态和空间位置。最深处什么都没有留下,那是纯粹的‘空’,连空间结构都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曲。至于放射性不可思议近零衰减!似乎那毁灭性的能量被严格地约束在了一种我们完全无法想象的形式之中,连放射性残留都能‘湮灭’!”

“强度评估呢?”战略安全委员会的副委员长追问,“有多大?SSS?灭世级(ExtinctionLevelEvent-ELE)?”

张教授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个深不见底、连扫描光线都扭曲的巨大孔洞模型,又落在那份令人绝望的数据报告上。

“没有上限。”他的声音苦涩而沉重,“理论上,只要能提供嗯,或者说,只要在她意识驱动下被‘揉搓’成型的物质足够,或者说她的情绪波动足够剧烈”

他想起李辰风描述的“不小心滑落”和那个轻飘飘的“弄脏了”,以及后勤部补充的苏小小进学院前在贫民窟那次小规模爆发的情报碎片(毁灭了几个帮派据点),艰难地补充道:

“这种力量的潜力足以轻易地切割大陆板块,抹平洲际地表结构,或者击碎外层空间轨道上的天体甚至在极端的理论推演场景下,如果其作用范围超过某个临界点它有可能触发地质层不稳定、生态圈崩溃或者彻底破坏星球磁场保护。它的上限在哪里目前无法评估。这取决于苏小小‘搓’出的‘摔炮’有多大?基于什么物质基础?还有她‘不开心’的程度?”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无法评估的上限?潜在星球级毁灭威胁?

王正天的眼神,彻底沉了下去,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环视一周,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失去了锐气和自信,只剩下惊魂未定和巨大的压力。

他拿起桌上唯一未被打开的纸质文件夹(里面是苏小小的背景调查,极其简单干净,孤儿,在贫民窟摸爬滚打长大,无特殊经历,档案上备注:疑因目睹帮派冲突受**导致突发潜能显现?),又重重地放下。

“威胁等级。”王校长的声音,没有了往常的圆润和技巧,只剩下冰冷、沉重、如同钢铁摩擦般的裁决感,“重新评估。”

张教授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科学家面对未知的本能压过了恐惧:“常规ABCDEF、S、SS、SSS体系已经完全没有意义。这个新等级它意味着”他顿了顿,吐出一个冰冷的、足以冻结会议室里所有热血的词汇:

“理论行星终结者(TheoreticalPlanetKiller)——TPK级。”

没有人反对。死寂中只有沉重的呼吸。这个等级,像一块墓碑,钉在了每个与会者的心脏上。

战略安全委员会的副委员长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立即启动最高级别信息封锁!代号:方舟!所有目击学员、工作人员,启动一级记忆引导和心理封存程序,签署最高级别保密协议!任何未经授权泄露今日第七测试场及苏小小真实能力相关信息的行为视同叛国!”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现有档案里,苏小小的异能等级暂时维持‘特殊系F级辅助(物品软化?)’的公开描述,必要时辅以‘情绪不稳定存在轻微风险’的备注即可!记住,她是龙腾学院需要特别‘关怀’和保护的学生!而不是什么TPK级人形天灾!”

“行动代号呢?”一位副院长嘶哑着嗓子问。

“需要一个更形象的更能够让我们的人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就本能警惕、远远避开的名字”王正天的目光投向李辰风,他清晰地记得汇报中那个关于“盘玻璃球”和“自由落体”的描述,“‘摔炮’(TheFirecracker),如何?”

摔炮?

这个原本意指轻微无害、只有声响和闪光、专供孩童节庆嬉闹的玩具名词。此刻被用来命名那个仅仅“不小心”脱手,就造成S级测试场彻底湮灭、防御大师重伤、数十人精神创伤的力量载体?(讽刺!荒谬!绝望!一个儿童玩具的名字成为我们面对一个足以改写星球命运的存在时,用以警示自己的最高代号!这是何等的黑色幽默!这代号本身,就藏着我们无法理解的鸿沟与恐惧!)

但所有人都在瞬间理解了这个代号背后蕴含的沉重——它代表一种形式上的无害与童真,与那实际潜藏的、能轻易带来湮灭性毁灭的反差!它能让人本能地联想起“掉落”、“摩擦”、“意外引爆”!这恰恰精准地对应了那瞬间爆发的灾难特征!

“代号确认:‘摔炮’(TheFirecracker)!最高机密!”王正天最终拍板。

他随即站起身,眼神如同钢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高生存法则一:从现在起,所有人员,无论身份、职位、能力等级,必须无条件遵守——

远离苏小小!**

在可以预见的范围内,确保与她保持绝对安全距离!(具体安全半径由后勤部门后续详细评估,但原则是:越远越好!)

未经最高授权和详尽到秒级的评估预案,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主动靠近、接触、**或干扰她!

她的任何情绪波动(尤其是烦躁、困倦、饥饿、无聊),都被视为可能导致‘摔炮’被‘无意间制造并掉落’的重大警报信号!需要最高级别戒备!

重复一遍!最高生存法则一:远离苏小小!不惜一切代价,避免成为让她‘手滑’的理由!这是关乎我们所有人,乃至这颗星球存续的铁律!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干涩却无比郑重,如同在宣读最后的誓言。那誓言不是对抗什么外在威胁,而是对一个行走在他们中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那份深不见底的、不可控的恐怖潜能的极度恐惧与无奈规避。

会议结束的指令下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大佬们带着凝重的神情和仿佛被抽走了脊梁的疲惫,纷纷起身。王正天校长最后一个人留在空旷冷寂的会议室里。

他慢慢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东方天际正泛起一丝朦胧的鱼肚白。曾经代表着人类文明进步的异能学院,在晨曦微光中静静地矗立。

但在那座主楼东南方几公里外的位置,在惨白的探照灯光和临时拉起的重重封锁警戒线之内,一个巨大的、如同恶魔之眼的漆黑“孔洞”,正悄无声息地冒着最后的热气,嵌在本应平整坚固的地基上。(代号“摔炮”TPK级远离苏小小多么荒谬又冰冷到极点的现实!我们开启了异能时代,我们自诩掌握了进化的钥匙却仿佛在黑暗中,意外唤醒了一个沉睡在神龛旁的孩童?一个能随手将规则揉成橡皮泥、再不小心把它变成湮灭一切的“摔炮”的孩童!我们根本不是在教育一个学生我们是在小心翼翼地供奉着一尊沉睡的、随时可能打个喷嚏就抹掉我们一切的邪神!力量?知识?体系?在她面前,全都成了沙滩上的堡垒!那个“弄脏了”是这世界上最轻描淡写也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宣言!在这个超常理的时代,人类的第一生存法则,竟是这样诞生的——远离那个看似无害的、顶着黑眼圈的萝莉。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哀!)

王正天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要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都吸进肺里。他拿起内部通讯器,声音恢复了平日指挥若定的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通知后勤部主管,立刻到我办公室。另外,启动‘祥瑞’计划筹备小组,成员名单我稍后批复。现在当务之急去给我们的‘F级特殊学生’,准备一个绝对安静的休息室,再送一份超大份的,最好的早餐过去。记住是恭敬地‘送’过去!”

(地点:临时为苏小小安排的休息室门外走廊)

(时间:清晨6点整)

李辰风和林薇薇像两个刚从惨烈战场上被替换下来的新兵,狼狈而沉默地站在走廊尽头。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空气却仿佛凝固了某种冰冷的默契——那就是恐惧。

李辰风换了衣服洗了脸,但眼角淤青仍在,脸色如同覆了一层寒霜。他手里下意识地揉捏着一块在医护室门外捡到的、包装盒上崩掉的小小硬纸片。一次,两次,三次动作轻柔缓慢

林薇薇猛地扭开头,死死咬住下唇,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感觉自己刚刚痊愈一点的耳膜,又被那无声的、吞噬一切的毁灭白光刺穿了!那个“盘玻璃珠”的动作!太像了!

“对不起”李辰风被林薇薇的反应惊醒,猛地将手中的硬纸片扔掉,仿佛那是个烧红的炭块。他看着自己还残留着揉捏动作的手指,脸上露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好像也被传染了?或者说,那个画面已经刻进了他的本能反应回路?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轻响。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苏小小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乱蓬蓬的头发像个鸟窝。宽大的卫衣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罩了进去。她睡眼朦胧地看向走廊外的天色,似乎还不习惯这么早起来?也许是她那比常人晚得多的生物钟让她这个时候才从深度睡眠中结束?

她轻轻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发出如同小猫般软糯的咕哝声:

“唔好饿”

声音很轻,在清晨的走廊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李辰风和林薇薇的身体瞬间僵直!一股电流般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饿?!

林薇薇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她的腿甚至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已经迈了出去!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不适!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刺到休息室旁边的转角!几乎是同时,早已守候在那里、同样高度警惕的后勤部专员(显然是接到过校长直接命令)立刻将手中一个超大号的、包装精美无比的三层豪华早餐提篮塞给了她!

林薇薇一把夺过篮子,没有任何停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硬生生挤出她练习了一整晚(根本没睡)的、最温柔、最灿烂、也最小心翼翼的笑容(看起来极其僵硬),小碎步快速但绝对安静地溜到门口,弯下腰,以近乎某种觐见的恭敬姿态,将那个巨大的、散发出食物诱惑香气的奢华保温提篮,轻轻地、极其轻柔地放在了休息室门口离苏小小脚边半米的位置!仿佛怕动作重一点都会引起什么无法挽回的灾难!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小小同学你你醒了?饿了吧?先先吃点东西!”林薇薇的声音努力放得甜美柔软,音调却紧张得像是被拉紧的琴弦。

苏小小低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得像行李袋般的保温篮,又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笑容僵硬、努力想显得友好亲切却掩不住眼底深处浓得化不开的惊惧的林薇薇。

她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黑眼圈包裹下的眼眸里依旧是那种未散干净的懵懂睡意和一丝纯然的困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一大早就给自己送这么大一堆吃的?还有她那奇怪的语气?

她弯下腰,打开保温提篮的巨大盖子(动作随意得让林薇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里面满满当当。顶级饭店**的超厚三明治(三种口味)、精致的虾饺烧麦(还冒着热气)、焦糖色的培根煎蛋卷、水果沙拉、松软的可颂、还有一大瓶鲜榨混合果汁和几块包裹着浓郁巧克力、点缀着浆果的切块蛋糕

苏小小眨了眨眼,盯着那些食物看了两秒,似乎还在开机状态。然后,她伸出小手,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

在她指尖触碰到蛋糕的瞬间,林薇薇和李辰风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跟着被捏紧了!

苏小小拿起蛋糕,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小口。软糯的蛋糕胚,浓郁的黑巧克力酱夹心,恰到好处的甜度瞬间在舌尖化开。

她的眼睛,似乎稍微亮了一点点?

她抱着那块并不算小的蛋糕(在那超大提篮里也显得有些袖珍),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微微鼓起,慢慢地咀嚼着。食物带来的满足感似乎驱散了一些残留的睡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至少在他们惊惧的视角下是)。

她抱着蛋糕,转过身,看也没再看门口的两人和那个巨大的篮子一眼,就这么光着脚丫(只穿了一只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回了休息室那铺着柔软地毯的深处。门在她身后,再次无声地虚掩上。

林薇薇一直维持着那个俯身、脸上肌肉抽筋般的“温柔笑容”,直到苏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内门后近十秒,她才僵硬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

她的腰背酸疼,但更疼的是紧绷了几乎一夜的神经。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看着身边同样面无人色的李辰风,两人都没说话。走廊里只剩下苏小小细微的咀嚼声,和食物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荡。

一种浓重的、无法言喻的荒谬和劫后余生的空虚,混合着那蛋糕的甜香,充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TPK级“摔炮”远离苏小小最高生存法则这些冰冷的词语下,维系着世界“和平”的竟然只是一块及时递到的巧克力蛋糕?看着那个消失在门内、抱着蛋糕像只觅食小仓鼠般的身影,林薇薇感到的不是轻松,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深渊般的疲惫。李辰风疲惫地闭上眼睛。在这个全新的、常识被粉碎的清晨,学院高层心中的警钟疯狂鸣响:那个代号“摔炮”的存在,将成为人类头顶永恒悬置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直到末日,或者下一个更离奇故事的开端?而他们能做的只有更加恭敬地送上下一块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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