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得离我很近,带着熟悉的气息,像极了从前无数次将我护在怀里的姿态。
可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目光淡得像看两个陌生人。
“解释?”
我轻轻勾唇,却没有笑意,“是解释你们怎么亲手把我父亲送上刑场,还是解释为什么战报里真正的叛将,是林远山?”
两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陆云峥的脸色惨白,“不是这样的,稚鱼,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
我打断他,“没有误会!”
“你们两个和林婉柔,我全都不会放过。”
萧景珩抬手,像是想抓住我的手,却被谢景淮不动声色地拦下。
我退后半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圣上驾到——”
所有人的议论在瞬间归于死寂,所有人齐齐跪下。
我缓缓开口,带着三分颤意,却足够让整个殿堂的人听得真切。
“臣女江稚鱼状告叛将林远山草菅人命,延误军机,求皇上替我父做主。”
我将装着证据的锦盒举过头顶。
话音落下,谢景淮上前一步,将锦盒呈给御前。
里头是林远山亲笔写下的投敌密信。
皇帝眸色瞬冷,扫向立在一侧的萧景珩与陆云峥:“此事,可有话说?”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不辩解也不申诉。
皇帝面色沉了下来,猛地一挥。
“萧景珩陆云峥,身为朝廷重臣,徇私枉法,包庇叛将,欺君罔上!来人,押入天牢,听候审问!”
我站在一旁,垂眸看着他们狼狈被拖下去,眼底掠过一抹冷笑。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天都会有侍女“无意间”在我耳边议论:
“听说摄政王今日受了三十杖,皮开肉绽,连喘气都带血。”
“陆将军也惨啊,被夹棍夹得手骨错了位,还死撑着没叫。”
她们脚步慢得刻意,音量不大不小,生怕我听不清。
每次听到这些,我只会唇角一抬,像在笑,又像在冷冷看笑话。
我父亲教了他们许多,可他们只学会了最没用的苦肉计。
谢景淮推门而入,似是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开口:“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我低头拨弄着茶盏,指尖摩挲瓷沿,应道:“好。”
傍晚,我亲手做了四个菜,提着食盒去了天牢。
牢门被打开的瞬间,萧景珩和陆云峥几乎同时抬头。
他们比我想象的狼狈。
发鬓凌乱,唇角带血,衣襟破开,露出青紫淤痕。
“稚鱼,你终于来了。”
萧景珩的嗓音沙哑,却带着按捺不住的松口气。
陆云峥上前一步,铁链哗啦作响:“我们查清楚了,是林婉柔动的手脚。等我们出去,一定会惩罚她。”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只是,她救过我们两个的命,不能重罚。”
我放下食盒,掀开盖子,几碟菜,一碗香浓骨汤。
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那碗汤上,眼中同时划过一丝错愕。
我漠然看向他们,向在看两个陌生人,语气淡淡。
“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们,圣上念你们二人有功,愿意给你们留个全尸,让我来送你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