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滑,我把孕检单发给了协议老公陆则衍。
下一秒,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冰冷刺骨:“你怀孕了?”
我慌得手心冒汗,强作镇定:“陆总,我们有言在先,互不干涉。”
“所以,是别人的?”他的声音瞬间降到冰点。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挂了电话。
三小时后,本该在国外出差的他,一身寒气地出现在我家门口,黑眸死死锁着我:“过来,让我看看,是谁的种。”
我看着门口高大挺拔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陆则衍,我的协议老公,此刻正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我。
我们结婚一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有他的白月光,我拿他的钱给我妈治病。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纸各取所需的合同。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婚姻期间,双方私生活互不干涉。
可现在,他不仅干涉了,还干涉得如此彻底,直接从国外杀了回来。
“愣着干什么?”他迈开长腿走进屋里,反手将门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心尖一颤。
他身上还带着长途飞行的风尘和一丝清冽的酒气,黑色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却掩不住那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陆总,你听我解释……”我紧张地搓着手,试图组织语言。
“解释?”他冷笑一声,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解释你婚内出轨,还怀了别人的野种?”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没有!”我下意识地反驳,声音都带了颤音。
“没有?”陆则衍步步紧逼,将我逼到墙角,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扼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那这张孕检单是怎么回事?江晚,你当我瞎吗?”
他的手机屏幕就怼在我眼前,上面赫然是我那张孕四周的B超单。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我被迫仰着头,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黑眸,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滔天怒火。
我百口莫辩。
孩子是他的。
就在两个月前,他奶奶的生日宴上,我们都被灌了不少酒。后来稀里糊糊地回了婚房,然后就发生了那唯一一次的意外。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后,只是冷淡地扔下一句“忘了昨天的事,我们的协议继续”,便头也不回地飞去了国外。
我以为他对此厌恶至极,便也识趣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会怀孕。
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说话!”他的耐心似乎已经告罄,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那个男人是谁?”
“跟你没关系!”疼痛和屈辱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用力推开他,眼眶泛红地吼道,“陆则衍,你别忘了我们的协议!你凭什么管我!”
他被我推得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容,“好,很好。江晚,你胆子真是不小。”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王律师,准备一下,我要起诉江晚婚内出轨,要求她净身出户,并且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一个亿。”
我浑身一僵,如坠冰窟。
一个亿?他这是要逼死我!
我妈的手术费还需要一大笔钱,如果他真的起诉我,我不但拿不到一分钱,还会背上巨额债务!
“陆则衍,你不能这么做!”我冲过去想抢他的手机,却被他轻易地扣住手腕。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嘲讽和轻蔑:“我不能?江晚,你是不是忘了,在这段关系里,谁才是主导者?”
“你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想让我当冤大头,养你和你的奸夫生的孩子?做梦!”
他的话字字诛心,我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
“孩子……不是别人的。”在巨大的恐慌面前,我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声音细若蚊蚋。
陆则衍的动作一顿,黑眸沉沉地看着我,似乎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
我咬着下唇,鼓起所有勇气,迎上他的视线:“孩子是你的。”
他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嘲讽我时,他却突然松开了我的手,然后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啊!”我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去医院。”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抱着我大步朝外走去,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但我却从他的手臂上,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去医院?去做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
他……该不会是要带我去打掉孩子吧?
毕竟,在他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们的协议里也写明了,不能有孩子。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我不去!”我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陆则衍,你放我下来!这是我的孩子,你没权利决定它的去留!”
“闭嘴!”他低吼一声,手臂收得更紧,不容我挣脱分毫,“再吵,我现在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的威胁带着不容置疑的煞气,我瞬间被吓得不敢动了。
我认识的陆则衍,虽然冷漠,但从不是一个滥用暴力的人。
可今天的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不敢再惹他。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就极其昂贵的私立医院门口。
陆则衍抱着我,目不斜视地走进VIP通道,早就等候在此的医生和护士立刻迎了上来。
“陆总。”为首的白发老医生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给她做个最全面的检查。”陆则衍将我放在检查床上,声音依旧冷硬,“尤其是肚子里的那个。”
“是。”
医生和护士们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各种冰冷的仪器在我身上游走。
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们摆布。
陆则衍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深邃的眼眸里情绪不明。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只是想确认孩子是不是他的,完全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
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倒像是……在确认孩子的健康状况。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生出一丝荒谬的希望,但很快又被我掐灭。
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在乎这个孩子?他心里只有他的白月光苏晚。
检查持续了很久。
当我被扶着走出检查室时,腿都有些软了。
陆则衍立刻走了过来,从护士手里接过报告单,快速地翻阅着。
他的眉头紧锁,表情越来越凝重。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孩子有什么问题?
“医生,”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白发老医生,声音沙哑,“报告怎么说?”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地说道:“陆总,太太的身体有些虚弱,孕酮偏低,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我建议立刻住院保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