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既然您说房子是全款的,那把房产证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我步步紧逼,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再说了,我要加名字,总得核实一下房产信息吧?这是最基本的流程。”
我的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仿佛我真的只是一个想确认信息的单纯儿媳。
王丽被我逼到了墙角,进退两难。
拿出来,谎言可能被戳穿。
不拿,更显得她心虚。
张晨此刻也站在了我这边,他同样想搞清楚真相。
“妈,你就拿出来给小晚看看吧,也省得她胡思乱想。”
在我们夫妻俩的“双重压力”下,王丽-丽-最终不情不愿地从卧室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她只肯给我们复印件。
我不在意。
对我来说,有复印件就足够了。
拿到房产证复印件的那个晚上,我第一次主动跟张晨开口。
“张晨,我想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
“这不仅关系到我,也关系到你。我不希望我们一直活在一个谎言里。”
我把复印件递给他看,上面的产权人,确实只有王丽一个人。
“可是,只凭这个,我们怎么查?”他显得有些无措。
“我有个朋友是律师,她有渠道可以去房管局核实档案。”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
“但是,需要户口本和你的身份证。”
这是一个赌注。
我赌他对真相的渴望,已经超过了对母亲的盲目维护。
张晨犹豫了很久。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内心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站起身。
“我给你拿。”
他走进卧室,偷偷从王丽的衣柜里拿出了户口本,又把自己的身份证塞给了我。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的联盟,初步达成了。
我连夜将所有资料的照片发给了我的律师朋友。
等待结果的两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这两天里,家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王丽像一个警惕的猎犬,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我搞出什么花样。
而我,则表现得异常平静,每天按时上下班,对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总是最让人窒息的。
周三下午,我接到了朋友的电话。
“晚晚,查清楚了,结果可能会让你非常震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
“第一,房子确实登记在王丽一个人名下。但是,购房合同上有两个人的签名,另一个是张晨。”
“第二,这套房子当年总价110万,首付是80万,贷款30万。并不是全款。”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朋友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我顺便查了当年的购房资金来源。那笔80万的首付款,并非来自王丽的个人积蓄。它来自一笔工伤赔偿款,赔偿的对象,是你已故的公公,张强。”
“什么?”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张晨的父亲,在我认识他之前就已经因工地事故去世了。
张晨跟我提过,他父亲走得很突然,但他从不知道还有一笔赔偿款。
“是的,那笔赔偿款总共是95万,其中80万,在到账后的第三天,就被转入了开发商的账户。”
朋友继续说道:“而且,那30万的贷款,还款账户绑定的,是张晨的工资卡。每个月,银行都在自动扣款。”
挂掉电话,我浑身冰冷。
我一直以为王丽只是贪婪、自私。
却没想到,她竟然能**到这种地步。
她挪用了丈夫用生命换来的赔偿款,为自己买下了一套房子。
她欺骗了唯一的儿子,让他为这套房子背负了数年的贷款而不自知。
她将这一切包装成自己辛苦付出的“全款房”,作为自己道德绑架和压榨儿媳的资本。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了。
这是对死者的亵渎,对亲人的欺诈。
我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王丽,你亲手为你自己,掘好了坟墓。
而我,会亲手为你填上最后一铲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