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衍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书桌。文件散落一地,台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书房里疯狂地砸着东西,直到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
“呵……”他发出一声破碎的笑,眼泪混合着血水流下来,“我真是个**……”
林薇薇很快被“请”来了。
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无辜的笑,看到陆知衍这副样子,故作惊讶地说:“知衍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苏晚她……”
“闭嘴。”陆知衍抬起头,眼神里的冰冷让林薇薇瞬间僵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林薇薇脸色一白,强装镇定:“知衍哥,你什么意思?这当然是你的孩子啊……”
“是吗?”陆知衍冷笑一声,把一份DNA鉴定报告扔在她面前,“那这个怎么解释?”
报告是他刚才让助理加急做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林薇薇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林薇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还有这个。”陆知衍又把一段监控录像扔在她面前,是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亲密画面,“需要我把他请来,跟你对质吗?”
林薇薇彻底慌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陆知衍的裤脚:“知衍哥,我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怕苏晚抢走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知衍看着她这副丑态,突然觉得无比恶心。他一脚把她踹开,声音冰冷得像来自地狱:“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张(接上文)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张律师,准备一份协议。”
电话那头的张律师是陆知衍的私人律师,跟了他快十年,从未见过他声音抖得这样厉害:“陆总,什么协议?”
“捐赠协议。”陆知衍盯着地上蜷缩的林薇薇,眼神里再无一丝温度,“把陆氏旗下所有和林氏有关的产业,全部捐赠给儿童福利机构。另外,通知法务部,以诈骗、诽谤两项罪名,起诉林薇薇。”
林薇薇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陆知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当年为了你断了腿!你忘了是谁在你被收养后,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吗?”
“断腿?”陆知衍笑了,笑声里淬着冰碴,“要不要我把当年救你的那个拾荒老人请来,让她告诉你,你是怎么拿着我的补偿款,在国外整容挥霍的?”
林薇薇彻底愣住了,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从没想过,陆知衍竟然连这件事都查出来了。
当年陆知衍被苏家收养,在学校总被人欺负,是一个拾荒老人总偷偷给他塞馒头。有次他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是老人用捡垃圾的铁钩赶走了人,自己却被推倒撞断了腿。而林薇薇只是恰好在那天路过,对着赶来看望的陆家人哭了场,就成了“救他的恩人”。
这些事,陆知衍是昨天晚上在泳池边想起来的。苏晚以前总爱翻他的旧照片,指着一张他和老人的合影说:“这个奶奶看起来好慈祥,改天我们去看看她吧?”他当时总说“忙”,现在才明白,有些温暖被他弄丢了多少年。
“带她走。”陆知衍别过脸,不想再看林薇薇那张虚伪的脸。保镖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林薇薇往外拖。她的哭喊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关门声里。
房间终于安静了。
陆知衍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猛地涌进来,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看着后院的泳池,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他憔悴的脸。
他突然想起苏晚说过,想在泳池边种满向日葵。“这样就算阴雨天,也像有太阳照着。”她说这话时,正蹲在花园里挖坑,鼻尖沾着泥土,像只笨拙的小松鼠。
他当时笑着敲她的脑袋:“种那玩意儿干嘛,挡视线。”
现在,他让人把整个后院都种满了向日葵。花苗刚栽下去,蔫蔫地低着头,像在替他哀悼。
接下来的日子,陆知衍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不再去公司,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了副总。他每天待在别墅里,穿着苏晚给他买的纯棉家居服——那是她总说“穿着舒服”的款式,以前他总嫌太宽松。
他学着给苏晚的向日葵浇水,却总掌握不好水量,要么浇太多把根泡烂了,要么忘了浇让花蔫成一团。有次他蹲在花园里,看着枯死的花苗,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他开始学做饭。苏晚以前的菜谱被他找了出来,泛黄的纸页上有她娟秀的批注:“知衍不吃葱,要把姜切成丝才入味。”他照着菜谱做番茄炒蛋,鸡蛋炒糊了,番茄炖成了泥,他却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完了,吃到最后满嘴苦涩。
他睡在苏晚的房间里,盖着她的被子。被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他总在深夜惊醒,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摸到的只有一片冰冷。
他翻遍了苏晚所有的东西。在衣柜最底层找到一个纸箱,里面全是他以前随口说“没用了”的东西——他高中时用过的钢笔,大学时穿旧的球衣,甚至还有他第一次送她的那支廉价口红,外壳都掉漆了。
箱子底下压着一件小小的婴儿连体衣,蓝色的,上面绣着一只小熊。标签都没拆,是苏晚怀孕三个月时买的。他拿起连体衣,比划着自己的手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这件衣服,他的宝宝还没来得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