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北境的路上,苏芷仔细研究了瘟疫症状。高热、咳血、皮肤溃烂...这分明是炭疽病的特征!
"姑娘,前面就是疫区了。"车夫战战兢兢地说,"小的只能送您到这里。"
苏芷掀开车帘,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幸存者眼神空洞,宛如行尸走肉。
她戴好自制的面罩,大步走向城门。守城士兵见她手持相府玉佩,不敢阻拦,却也不敢靠近。
"把所有病人集中到城东空地,"苏芷命令道,"健康者不得靠近,所有尸体必须火化!"
士兵们面面相觑:"这...不合祖制..."
"想活命就照做!"苏芷厉声道,"另外,准备大量石灰、醋和干净布条!"
接下来的日子,苏芷几乎不眠不休。她利用有限的资源**简易消毒剂,将病人按轻重分级隔离,甚至冒险解剖了一具尸体确认病因。
"姑娘,喝口水吧。"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递来水碗。
苏芷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她接过水碗,突然注意到老妇人手腕上的红疹:"您接触过病患?"
老妇人慌忙缩回手:"老身只是...帮邻居收殓了儿子..."
苏芷立刻将她隔离,并详细询问了接触史。这一问,竟问出了蹊跷——最早发病的,都是接触过一批新到布匹的染坊工人!
"那批布从何而来?"苏芷追问。
"听说是...从南疆进贡的..."老妇人咳嗽着说。
南疆?苏芷心中警铃大作。在现代,炭疽曾被用作生物武器。难道这瘟疫不是天灾,而是...
"姑娘!相爷派人来了!"士兵匆匆来报。
苏芷走出临时医棚,看到一队黑衣骑士疾驰而来。为首的男子下马行礼:"苏姑娘,相爷命我等护送您回京。"
"瘟疫尚未控制,我不能走。"
"相爷说,"骑士压低声音,"有人要杀您。"
苏芷心头一紧:"为何?"
"相爷查到,这批瘟疫布料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您...坏了他们的计划。"
苏芷望向远方阴沉的天空,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转身对副手交代了几句,然后毅然登上马车。
回京的路上,刺杀如约而至。第一支箭擦着苏芷的脸颊飞过时,她正翻阅着记录瘟疫症状的笔记。
"敌袭!保护苏姑娘!"护卫们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箭雨过后,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杀出。苏芷被护在中间,眼睁睁看着护卫一个个倒下。
"苏姑娘,快走!"最后的骑士将她推上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东..."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柄长剑穿透了他的胸膛。
苏芷咬牙扬鞭,却听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她本能地俯身,一支毒镖深深扎入马臀。马匹嘶鸣着栽倒,苏芷被甩出数米,额头重重磕在石头上。
模糊中,她看到黑衣人缓缓逼近...
"住手!"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
苏芷努力聚焦视线,看到一袭玄色大氅的楚明远持剑而立,身后是数十名精锐府兵。
黑衣人见状四散而逃,楚明远却没有追击。他快步来到苏芷身边,轻轻托起她的头:"伤到哪里了?"
这声音,这关切的眼神...苏芷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次实验室事故后,学长也是这样抱着她...
"相爷...小心..."她突然注意到楚明远身后的树丛寒光一闪,"有埋伏!"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苏芷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楚明远。箭矢深深扎入她的肩膀,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苏芷!"楚明远接住她软倒的身体,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坚持住!"
苏芷想告诉他箭头可能有毒,却发不出声音。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最后的意识是楚明远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