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书推荐《嘲笑我是送外卖的，不知这片区域都是我家产业》陈凡王皓苏瑶全文在线阅读
1陈凡把电瓶车停在路边，脚撑子踢下去，哐当一声。他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风吹过来，
有点凉。他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还有一个订单，从天恒广场的负一楼超市，
送到三十一楼的A座住户。很近。天恒广场这片地方，大得很。
商场、写字楼、公寓、电影院，什么都有。白天人挤人，晚上灯亮起来，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陈凡每天都在这里转，把一份份外卖，从东边送到西边，从楼下送到楼上。
他不喜欢这份工作。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客人还会给差评。但他得干。他必须干。
他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就像有个东西压在胸口，出不上气。他爹躺在医院里，
一堆人围着他，叫他“小老板”。他们说的那些话，他听不懂，也不想懂。什么股权，
什么董事会，什么资产重组。那些东西都太沉了。他背着这些东西，走不动路。所以他跑了。
跑到这里，骑上电瓶车，当个送外卖的。每天听着导航说“您已偏离路线”，
说着“前方路口请左转”。这些话简单，清楚，他听得懂。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超市的电话。
“喂，您好，我是美团骑手，订单尾号9527，准备好了吗？”电话那头是个姑娘的声音，
很快，很脆：“好了好了，你上来拿吧。”陈凡走进超市，冷气扑在脸上。他找到取餐点，
一个塑料袋装着两瓶冰可乐，一包薯片。他提起来，掂了掂，不重。他转身要走，
听见有人喊他。“哎，那个送外卖的！”陈凡回头。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是楼管。他认识她，叫张姐，管这片区域的。张姐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小陈，
又是你啊。”“张姐好。”陈凡点点头。“你最近跑这一片跑得挺勤啊。”张姐说，
“别老超时啊，超时要罚款的。”“知道了。”陈凡提着东西就走。他不想多说。多说一句，
那股子沉甸甸的感觉就更重一分。他只想送完这一单，然后送下一单。让身体动起来，
脑袋就空了。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按了31楼。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镜面的墙壁照出他的脸。一张很普通的脸，有点瘦，眼睛里没什么光。他看着镜子里的人，
觉得陌生。这就是自己吗？那个背负着一整个广场的人？他不想当。他真的不想当。
电梯门再次打开，他走出去，找到A座的门，敲了敲。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孩探出头来。
“您好，您的外卖。”“谢谢！”女孩接过袋子，对他笑了一下，“辛苦啦。”陈凡没说话，
转身就走。他习惯了对客人的微笑视而不见。他的世界不需要那么多温度。温度太高，
会化掉的。他回到楼下，跨上电瓶车。手机又响了，一个新的订单弹出来。
【您有新的美团订单，请及时处理。】他看了一眼，地址是“皇家一号KTV”，
天恒广场最有名的一家夜店。送的也是些吃的，水果盘，烤串，啤酒。
他把手机往支架上一卡，拧动把手。电瓶车嗡嗡地响着，钻进了夜色里。他像个工蚁，
在这片由钢筋水泥构成的巨大森林里，不停地爬，不停地爬。他不知道爬向哪里，也不在乎。
只要别停下来就行。停下来，就会被那些东西压垮。2苏瑶站在“皇家一号”门口，
看着门口停下的豪车。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灯闪着，很刺眼。她皱了皱眉。又是王皓。
这个王皓，他爹是广场里一个公司的部门经理，就觉得自己是这片地的主人了。
隔三差五就来KTV，每次都带一帮不三不四的朋友，吵吵闹闹，还总对她动手动脚。
苏瑶是这里的经理，她得应付这些事。她应付得很好，脸上总是挂着得体的笑，
说话滴水不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烦透了。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又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王少，今天又带朋友来玩啊？”王皓从车上下来，一身潮牌，脖子上的金链子比灯泡还亮。
他看见苏瑶，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搂她的腰。“瑶瑶，想死我了！”苏瑶身子一偏，
躲开了。动作很自然，像是无意的。“王少真会开玩笑。里面请，包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是888号。”“还是瑶瑶懂我。”王皓哈哈笑着，手不老实地往苏瑶肩膀上搭。
苏瑶再次躲开，指了指里面：“王少，您的朋友都等着呢，快请进吧。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但眼神里已经没了笑意。王皓讪讪地收回手，
带着他那帮朋友涌了进去。苏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拿出手机，调出工作群，发了一条语音。“888包厢的客人注意，多上两份果盘，
记我账上。另外，让两个安保兄弟在门口附近转悠，别让人在走廊里闹事。”发完，
她把手机揣回兜里，揉了揉太阳穴。她才二十六岁，却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她站在这里，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钱的，没钱的，开心的，不开心的。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
她也戴着。她的面具叫“专业”，叫“八面玲珑”。她有时候也想把面具摘下来，
痛痛快快地骂几句，或者什么都不管，找个地方睡一天。但她不能。她父母身体不好，
弟弟还在上大学，一家人都指着她。这份工作，薪水高，提成也多。她丢不起。
所以她只能在这里，对每一个王皓笑，对每一个难缠的客人笑。笑到脸僵，笑到心里发冷。
一个服务员跑过来，气喘吁吁。“苏姐，不好了！888包厢那帮人把酒洒了，地毯全脏了！
还说我们的酒不好喝，要赔钱！”苏瑶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知道了。”她应了一声，
理了理衣服，“我过去看看。”她往888包厢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走廊里灯光昏暗，两边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她感觉自己像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里。
走到包厢门口，她听见王皓在里面大叫大嚷。“什么破地方！酒都喝不痛快！
把你们经理叫来！今天这事没完！”苏瑶推开门。房间里一片狼藉。酒瓶倒在地上，
液体流得到处都是，混着瓜子壳，黏糊糊的。王皓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的嚣张。
苏瑶走进去，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标准的笑容。“王少，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服务不周到，
惹您生气了？”王皓看见她，指着她：“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叫什么事！酒是假的，
地毯也是破的！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苏瑶看了一眼地毯，又看了一眼王皓。她知道，
这帮人就是来找茬的。“王少，您别生气。”她慢慢地说，“酒是不是假的，
我们马上可以找人来鉴定。地毯脏了，我们马上清洗。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您这单，
我给您免了。再送您十瓶洋酒，就当是给您赔罪了。”王皓眼睛转了转，
似乎觉得这个条件不错。但他旁边一个朋友推了他一下。“皓哥，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娘们儿以为咱们是来占小便宜的？让她跪下来给你赔罪！”王皓一听，来劲了。他站起来，
走到苏瑶面前，伸出手指，几乎点到她的鼻子上。“听见没？跪下。给我倒杯酒，
这事就算了。”苏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着王皓那张得意的脸，
心里那股火，蹭一下就上来了。但她忍住了。她不能发火。她发了火，工作就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突然，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您好，”那人开口了，
声音很平淡，没什么情绪，“您的外卖到了。”3整个包厢的人都愣住了。王皓转过头，
看着门口那个穿着外卖服的人，像看一个傻子。“你谁啊？没看见老子在谈事吗？滚出去！
”王皓骂道。陈凡没理他。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订单信息，又看了看包厢号，没错，
就是888。他提着袋子走进来，把东西放在门口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上。他动作不快不慢，
好像眼前这一屋子嚣张的人，都跟他没关系。“王少，这……”苏瑶也愣住了。
王皓的火气一下就转移到了陈凡身上。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一个送外卖的，也敢这么横？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陈凡的衣领。“**聋了？
叫你滚出去听见没？”陈凡被他揪着，身体晃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王皓。他的眼神很静，
像一潭深水，没有半点波澜。“你的外卖。”陈凡又说了一遍，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外卖？
”王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老子要**外卖！”他手上用力，一推，
把陈凡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墙上。“砰”的一声。陈凡手里的外卖袋掉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几串烤串，一盒水果，还有几瓶啤酒。玻璃瓶子碎了一地，
啤酒沫子流得到处都是。“王皓，你别太过分了！”苏瑶忍不住喊了出来。
王皓回头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他又转向陈凡，脸上带着残忍的笑。
“送外卖的，是吧？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你能来的吗？”他走上前，
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烤串。“想吃啊？趴下来，像狗一样，把这些都给老子舔干净了。
老子就当是可怜你，赏你的。”陈凡靠在墙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他没看王皓，
也没看苏瑶。他只是看着那些被弄脏的食物。那不是食物。那是他的工作。
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简单而纯粹的东西。他可以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可以忍受风吹日晒，
可以忍受客人的坏脾气。但他不能忍受，这份工作被人这样踩在脚下。他慢慢地直起身子。
王皓以为他要服软，抱起胳膊，一脸得意。“怎么？想通了？想通了就快点，
老子没时间跟你耗。”陈凡没说话。他只是蹲下身，默默地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他把碎玻璃捡起来，小心地放在一边。又把那些还能吃的烤串捡起来，放回盒子里。
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好像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
王皓看得不耐烦了：“**磨蹭什么呢？”陈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
王皓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那是一种……冷。一种刺骨的冷。
像西伯利亚的寒风，能吹进人的骨头缝里。王皓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很快，
他就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一个送外卖的，能有什么厉害的？
“行啊你，还敢瞪我？”王皓气急败坏，抬起脚就要踹过去。苏瑶尖叫一声：“别！
”就在王皓的脚要踹到陈凡身上的时候，陈凡动了。他不是躲，也不是挡。他只是伸出手，
精准地抓住了王皓的脚踝。王皓的脚就那么停在半空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王皓愣住了。
他用尽了力气，脚却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你……你放开我！”他慌了。
陈凡看着他，慢慢地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把它捡起来。”“什么？
”“我说，把它捡起来。”陈凡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东西，“你弄脏的。
”王皓的朋友们都看傻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王皓在这片区域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今天居然被一个送外卖的给制住了？“皓哥，还等什么，干他啊！”有人喊道。
王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想抽脚，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
他感觉自己的脚踝快要被捏碎了。“你……你到底是谁？”王皓的声音里带上了颤音。
陈凡没回答他。他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王皓疼得嗷嗷直叫：“我捡！我捡！你先放开！
”陈凡松开了手。王皓立刻把脚收回来，揉着自己的脚踝，脸上满是怨毒和恐惧。
他看着陈凡，再也不敢嚣张了。陈凡蹲下身，继续收拾。王皓咬着牙，看着地上的那些狼藉，
屈辱感涌上心头。他不想捡，但他更不想再体验刚才那种感觉。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响了。是平台打来的电话，提醒他订单即将超时。陈凡站起身，
接起电话。“喂，您好。”他一边讲电话，一边转身往门口走，看都没再看王皓一眼。“对，
马上就到。客人有点事，耽误了一下。”他走出了包厢，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平静，从容。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王皓站在原地，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一个送外卖的，在他面前，把他当空气一样，然后走了。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眼神变得阴狠起来。“你给我等着。”他咬着牙说，“我让你知道，
得罪我王皓，是什么下场。”4陈凡走出“皇家一号”，外面的空气一下子清新了。
他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他很少抽烟，但今天，他想抽一根。烟雾缭绕，
他看着天恒广场的灯火。每一盏灯下面，都有一个故事。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
有像王皓那样，仗着家里有点钱就不可一世的。也有像苏瑶那样，为了生活，
不得不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的。还有他这样的。他不知道自己算哪一种。他只想逃避，
可他逃不掉。他以为穿上这身外卖服，就能变成另一个人。一个简单，自由，没有烦恼的人。
但他发现，不是的。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
当他的底线被触碰时，那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冷意。他刚才，真的想捏碎王皓的脚踝。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他得控制住自己。
他不能再变成以前那个样子。那个被一堆人簇拥着，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做着身不由己的事的自己。他讨厌那个自己。他拿出手机，给那个订餐的客人打了个电话。
“您好，您的外卖，刚才……出了点意外。我没办法给您送过去了。我这边给您申请退款，
另外，我重新给您点一份，马上让其他骑手送过去，可以吗？”电话那头是个男人，
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算了算了，不用了。大半夜的，不吃了。”“抱歉。”挂了电话，
陈凡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他搞砸了。他连一件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他抬起头，
看着“皇家一号”那个巨大的招牌。他不知道苏瑶怎么样了。王皓那样的人，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苏瑶一个女孩子，在那里当经理，不容易。他想了想，转身往商场里走。
他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盒创可贴，一瓶消毒水。然后又买了一杯热奶茶。
他再次回到“皇家一号”门口，但这次，他没有进去。他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口的台阶上，
然后给苏瑶发了一条短信。“东西放在门口了。烫的。那个客人，我已经处理好了。
”他没有写自己的名字，苏瑶应该不知道他的号码。发完短信，他就走了。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不想让这份简单的平静，变得复杂。苏瑶在包厢里，
收拾了很久才把那些烂摊子处理好。王皓那帮人早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放了一句狠话，
说要把她的KTV给砸了。苏瑶累得坐在沙发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看着被弄脏的地毯，
看着那些空酒瓶，心里一阵发酸。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东西放在门口了。
烫的。那个客人，我已经处理好了。”苏瑶愣住了。她立刻站起来，走出包厢，
来到KTV门口。台阶上，果然放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她走过去，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杯热奶茶，还有一盒创可贴和消毒水。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拿着奶茶，
手心被烫得暖暖的。她不知道那个外卖小哥叫什么，但她记住了他的样子。很瘦，很安静，
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他帮了她。明明他自己也被羞辱了，却还想着她。苏瑶打开奶茶，
喝了一口。很甜，一直甜到心里。她突然觉得，这个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5第二天，
陈凡像往常一样，开始接单。他刻意避开了“皇家一号”那一带。他不想再遇见苏瑶，
也不想再遇见王皓。他只想安安分分地送他的外卖。但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中午，他接了一个订单，是从广场里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送到写字楼的顶层。
陈凡提着包装精美的餐盒，走进电梯。电梯里全是穿着西装，踩着高跟鞋的白领。
他们看着陈凡身上的外卖服，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视。陈凡已经习惯了。
他站在角落，低着头，看着电梯地板上反光出的自己。电梯门开了，他走出来，
找到订单上的公司。是家投资公司，前台很漂亮，但也很冷淡。“外卖放那吧。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小桌子。陈凡走过去，把餐盒放下。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他从旁边一间玻璃会议室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王皓。“……这块地，
我们必须拿下来！天恒广场这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
只要拿下天恒广场下一期的招商**权，我们公司就能再上一个台阶！”陈凡的脚步停住了。
他透过玻璃，看见王皓正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意气风发地讲着什么。
他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他爹。王皓不知道在说什么，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陈凡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有些可笑。天恒广场下一期的招商**权？
他连这个在讨论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东西，不是他们能拿的到的。
因为整个天恒广场，都是他家的。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又感到那种熟悉的沉重感。
他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想法甩出去。他不想跟这些东西有任何关系。他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王皓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陈凡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王皓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陈凡。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像是见到了仇人。
“又是你！”王皓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陈凡的胳膊，“你这个送外卖的，怎么会在这里？！
”陈凡挣开他的手，淡淡地说：“我送外卖。”“送外卖？”王皓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跟踪我吧！昨天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今天还敢送上门来！”陈凡不想理他。
他只想快点离开。他绕开王皓，往电梯口走。“你给我站住！”王皓怒吼一声，追了上来，
“你以为你走了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在这天恒广场，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王皓说着，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安保部吗？我是王德顺的儿子王皓！
这里有个送外卖的，鬼鬼祟祟的，你们赶紧过来两个人，把他给我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
”陈凡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王皓。他的眼神很平静，但平静下面，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可以忍，但不是没有底线。王皓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你确定要这么做？”陈凡开口了，声音很冷。“我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来管？
”王皓得意地说，“你就在这儿等着吧！等会儿进了派出所，有你好看的！”很快，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就跑了过来。他们看见王皓，立刻点头哈腰。“王少，您找我们？
”王皓指着陈凡：“就是他！把他给我带走！”两个保安立刻走向陈凡。陈凡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他看着那两个保安，又看了看王皓。他突然笑了。那笑意很淡，
却让王皓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你笑什么？”陈凡没回答他。他只是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叔，是我，陈凡。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少爷，您有什么吩咐？”整个走廊都安静了下来。
王皓和那两个保安都愣住了。少爷？陈凡看着王皓，慢慢地开口，声音不大，
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天恒广场安保部经理，是不是叫赵刚？”“是，是的，少爷。
”电话那头说。“你现在，让他亲自来一趟。就说我这里，有人冒充我的名义，
调戏广场的保安。”“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变了。“还有，”陈凡顿了顿，
看了一眼王皓，“告诉赵刚，如果十分钟内我见不到他，他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6王皓脸上的得意笑容，一点点地凝固了。他看着陈凡，像是看一个怪物。少爷？赵刚？
天恒广场的安保部经理？王皓的脑子嗡嗡作响。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
但赵刚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据说是个退伍军人，身手很好，很得广场高层的信任。
一个送外卖的，居然能一个电话就指挥动赵刚？这不可能。“你……你装什么装？
”王皓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以为你打个电话，我就信了？
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给你哪个同行？”那两个保安也面面相觑。他们看看王皓，又看看陈凡，
不知道该怎么办。陈凡没理会王皓的叫嚣。他只是对着电话说了一句：“五分钟。”然后，
他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他靠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王皓，
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场戏。王皓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想放几句狠话，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等。他就不信，一个送外卖的，
还真有天大的本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安静得可怕。王皓额头上的汗，
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那两个保安，已经开始悄悄地往后退了。他们觉得事情可能闹大了。
这王皓，平时就是个惹事精，万一把广场里真正的大人物给得罪了，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皓哥……要不……要不我们先走吧？”其中一个保安小声说。“走什么走！
”王皓低吼一声，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了。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跑的保安。他一出来，就四处张望，目光在陈凡身上停顿了一下，
然后立刻转向王皓。“谁……谁让你们动少爷的？”赵刚的声音像打雷一样，在走廊里炸响。
王皓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认识赵刚。他爹开会的时候，赵刚就坐在下面做记录。
他爹见到赵刚，都得客客气气地递根烟。赵刚……居然真的来了。而且，
他还叫那个送外卖的……少爷？王皓感觉整个世界都打败了。赵刚快步走到陈凡面前，
腰弯成一个九十度的弧度，脸上满是恭敬和惶恐。“少爷！我来了！我来晚了，请您处罚！
”陈凡看着眼前这个恭敬得像个小学生的男人，心里没有丝毫**，只有一阵厌倦。
这就是他想要逃离的生活。无处不在的等级，无处不在的敬畏。他讨厌这种感觉。
他摆了摆手，说：“没事了。”然后，他抬起眼，看向王皓。王皓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赵刚顺着陈凡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王皓。他脸上的恭敬立刻变成了冰冷的愤怒。
“是你？！”赵刚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王皓的衣领，就像刚才王皓揪住陈凡那样。
“王……赵……赵经理……”王皓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好你个王德顺，
养出这么个好儿子！”赵刚怒道，“在天恒广场的地盘上，敢冒充少爷的名义，调戏保安，
还……还想对少爷不敬？！”“我没有！我不知道他是少爷啊！”王皓哭着喊道。
“你不知道？”赵刚冷笑，“你不知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今天要不是少爷发话，
我当场就卸了你的胳膊！”赵刚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王皓疼得嗷嗷直叫，
却不敢反抗。整个楼层的人，都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他们看着不可一世的王皓，像一只小鸡一样被赵刚拎着，脸上写满了震惊。陈凡看着这一切，
心里没有半分快意。他只是觉得，很吵。他不想再看下去。他转身，走向电梯。“少爷！
”赵刚看见他要走，立刻松开王皓，追了上去，“您要去哪？我送您！”“不用了。
”陈凡头也不回。他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声音。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好像……又搞砸了。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送个外卖，怎么就把事情弄成了这样？他现在，
可能再也无法回到那种简单的平静里去了。7电梯下到一楼，陈凡走了出去。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了广场的喷泉边上。中午的阳光很好，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
折射出七彩的光。他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他既不属于这个光鲜亮丽的世界，也回不去他想要的那个平凡的世界。他坐了很久，
